53、if叶修（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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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闹钟锲而不舍地在床头蹦跶，摔在你的头上。
“嗷！”
你捂着头坐起来，半闭着眼洗漱，换好校服，老老实实喝完牛奶，出门时，在镜子前比划着身高，你对长高非常有执念。
“别看了，没长高，快走，车要来了。”门外传来讨人厌的声音。
你气得打开铁门，锤了他一拳。
“没关系啦，你比叶修高！”他旁边的人虚伪地安慰你，真实地拉踩自己哥哥。
“呵，我和你一样高，这么说她也比你高？笨蛋弟弟。”
“臭哥哥你不喝牛奶迟早会被超过的！”
“早着呢。”
你看着面前吵闹的兄弟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难以分辨。
他们是你邻居家的双胞胎兄弟，哥哥叫叶修，弟弟叫叶秋。
在这个院里住的都是熟人，大人们一起上班，小孩们一起上学，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段，一切都是那么同质化，按部就班。
“快点！车真的来了！”叶秋最先看到停在院内大道路口的那辆客车，那是专门送院内学生去上学的车，因为大家都在一个地方上学，所以有了这辆车。放学时候这儿能围一圈人，大家七嘴八舌的唠嗑打招呼，完事了三三两两结伴回家。
叶秋奔着车先跑了，叶修拉住你的书包带子，拖着你跑，你被拉的一个旋转背身，差点屁股蹲摔了，叶修见势不妙，松手就一顿狂奔。你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追了上去。
“哎呀，跑慢点，别摔了。”是一个邻居家的奶奶，送孙子上学的，她站在车门那儿，看见你们跑来，慢悠悠地和你们打招呼：“小修，小秋，小晔，今天有些迟了呀。”
叶秋赶紧停下打招呼，被随后到来的叶修一个错步，当成障碍物挡住了你，你来不及收手，一掌盖到叶秋头上。
你：……
叶秋：……？
叶秋的骂骂咧咧只待脱口而出，奈何面前有长辈，他忍住了。叶修没骨头似的圈住他肩膀挂在他身上，歪头对你笑了笑。
你从这笑里觉出了挑衅的意思。
拳头硬了。
婆婆对你们的打闹有别样的理解。
她说：“你们也不小了，都初三了，要稳着点了。大街上不要跑跑闹闹。”
“尤其是小修，平时就爱胡闹。”她伸手摸了摸叶秋的头。
叶秋：“？”
他想表示自己不是叶修，可是对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他不能打断。反正都认不出来，将错就错了。
真正的叶修听到后，慢慢松开手，站直了。
他俩都练过，平时看不出，要装模做样时，一个赛一个会表现。
面前这奶奶说教起来，就连叶修他爸都得站着听。
这些说教和你没关系，重点全在叶修身上，连叶秋都是捎带的。叶修手背在后面，指着车门，示意你先上车。
你悄咪咪溜上车，果然没叫住你。
你和大家打着招呼，大家不一定同年级，但从小玩到大，关系都不错。
“诶，被训的是叶修还是叶秋？”有人问你。
“两个一起。”
“主要被训的。”
“她把叶秋当成了叶修。”
“噢噢噢！我猜对了！”他给自己鼓起掌来。
小孩之间有个传统项目，就是猜叶修和叶秋。
因为时常会搞混，有些双胞胎长大了样貌就有了差别，但是叶家这俩长到十几岁了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小时候玩打妖怪的游戏，他俩是孙悟空的有力竞争对象，正好一真一假。
所以猜人这游戏经久不衰，愈久弥新。
而你是裁判。
他们坚信只有你能时刻分清楚，就算闭着眼转完十圈，他们随便指着其中一个，你也能认对。
在这里，你要郑重澄清，这不是特异功能，更不是默契，你拒绝和他们拥有这种奇怪的默契。
能百发百正确，根本是你乱说的，叶修叶秋可能出于玩笑的心思，不管你怎么说，他们都默认你说的对。
其实生活中你能分清楚，容易炸毛的精神小伙是叶秋，脑子活泛却整天懒洋洋的是叶修。
大家都能分清，但当他俩显露不出特质时，就难了。
比如此刻挨训的时候。
你选了个靠后的靠窗的位置，把自己书包丢到后边占住两个位置给叶秋和叶修。
终于在快要发车时，他们上来了，车里又是一阵热闹，等他们摇摇晃晃走到你旁边，没来得及说话，车一晃，叶修直接摔到你旁边的座位，经典复刻了你之前差点被摔的懵逼脸。
叶秋抓住扶手坐到后边位置上，笑得直拍椅背。
“哈哈哈哈哈哈傻了吧！”
叶修懒得起来了把书包往后一扔，砸在叶秋怀里。
叶秋骂道：“你书包里放板砖吗？那么重。”
叶修：“放的书，重就对了，知识就是力量。”
你吐槽：“这是建设社会主义的板砖。”
叶秋嘲道：“叶修你难道要搬砖么？”
叶修淡定道：“为祖国建设搬砖，光荣。”
叶秋说不出这种话，憋屈地闭上嘴，把你们的书包摆正，一个人坐在后面望向窗外。
路程并不远，半小时不到，但你的晕车体质让你仿佛天旋地转，整个人都不好了，下车时你是被叶修和叶秋架着下去的。
你脑子晕乎乎地想，自己宛如一个犯人，被这俩锁着肩膀，双脚都快离地了。
这就是你要长高的原因！
其他人见怪不怪，纷纷对你送上同情，拍拍你的肩膀，然后各自结伴去了教室。
你们仨还是一路。
你之所以和叶家两兄弟熟，也有从小就一个班的缘故。
在大院，在学校，在路上。
你的成长史就是和他们胡闹玩耍的每一天。
你有气无力道：“放我下来……呕……”
你忍不住干呕了下。
叶秋松开手，薅了把你的头发美名其曰帮你散热，“今天怎么这么难受？”
叶修仍然扶着你，换了个方式，你半个身子靠着他省力，远远看上去像活雷锋送病人去校医室，连被怀疑早恋的风险都没了。
你不想开口说话，头一歪，轻轻撞了下叶修的肩膀。
叶修秒懂：“没好好吃早饭吧。”
你比了个大拇指表示他说的对。
叶修认真道：“等下体育课跑步胃痛的话，倒向我，我扶你去校医室。”
“你个乌鸦嘴。”你怒了，又撞了下他肩膀。
叶修笑了笑，手掌按住你脑袋，“生龙活虎的，自己走。”
“我不！”你拿头和他角力，“叶修你个没良心的，昨天你来我家打游戏的时候，谁帮你抄的作业？”
“你。”叶修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毫不犹豫在你发力时松手，你耳朵擦过他校服衬衫上的纽扣，膝盖相撞。
叶秋从后边拉了你一把，抗议道：“你们抄的可是我的作业！”
叶修转头说：“有道题写错了。”
叶秋震惊：“你翻开过作业？”
“……我怎么也会看看字迹吧。”
你也震惊了：“这不是重点啊，真的有错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叶修：“我觉得可能是你抄错了。”
叶秋松了口气，“太好了，抄作业不能一模一样。”
你也松了口气：“错的是叶修，那没事了。”
叶修也松了口气：“抄全对肯定会被发现的，你要精进业务啊。”
你：？
去你的业务！
你们闲聊着走进教室，座位在后排，叶修叶秋同桌，你坐在叶修前面。
这座位，你每天为了聊天能转体运动十几次。
叶秋的桌面整洁，卷子和书分门别类放好，待办事项和已完成事项写得清清楚楚。
叶修的桌上则堆满了书，乱七八糟的样子，他对环境要求极低，垫着本书能写字就行，卷子倒是不乱，因为他一般不留卷子。
“反正还有新的，旧的没用。”
叶秋上课前会帮叶修整理桌面，一边整理一边吐槽哥哥。
每当这时，你都很想要个弟弟。
你转过身趴在椅背上感慨：“有弟弟真好啊。”
叶修拆穿你：“你是想有人使唤吧。”
你马上向叶秋告状：“叶秋你听到了吗！叶修说弟弟是拿来使唤的。”
叶修翘着椅子，慢悠悠道：“我们是真挚的兄弟情。”
叶秋：“呕。”
叶修：“亲爱的弟弟，要吐出门左转尽头厕所慢走不送。”
叶秋：……
上课铃响了，你转回去乖乖听课。
开始照例是讲卷子，然后自由讨论。
你和同桌转过去。
叶修趴在桌上，手里的笔点点点，见你们转过来，摇了摇笔当做打招呼。
他对学习没兴趣，对没兴趣的事情不可能全力以赴，所以现在复习阶段他都挺无聊的。
日常完成最低要求的学习任务就够了，对讨论这种目的在于激励自我学习获得拓展的形式，他从来听听就算。
叶修趴那儿听叶秋给你们讲题，偶尔插上一嘴，更多时候看着卷子发愣。
叶秋看他这样没好气道：“你中考怎么办？”
叶修转着笔随口一句：“不考呗。”
“补考？你丫当这是高考能复读么！”
“诶，对哥哥能不能有点礼貌。”
“考不好，你看爸对你礼不礼貌。”
“再说吧。”
听到下课铃，叶修一埋头，直接补觉了。
叶秋：“……”
叶秋戳戳你的背，你拿着卷子转过来，边写边问：“怎么了？”
“你中考怎么考？”
“什么怎么考，用笔考？”
“……是学校！”
“啊，听爸妈的。”
“你怎么什么都听爸妈的。”叶秋不满了。
你纳闷道：“听他们的也没关系吧。”
你想了想，惊讶道：“叶秋，你是不是有点叛逆了？”
他炸毛了，问：“你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未来发展之类的。”
“……太早了吧。”
你知道叶秋早熟，没想到，这么早。
果然是中二的年纪么？
会思考一些诸如人生，未来，过去，世界的问题。
你反问：“你有吗？”
他沉默了。
如果同样的问题问叶修，他会侃侃而谈，说出些“叛逆”的话。
但是叶秋，那一瞬间，他心里也许会闪过些片段，却不会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不可能。
初中生心里的未来大概充斥着拯救世界，勇闯天涯，马猴烧酒，忍者杀手。
他们的现实却是一沓沓卷子，除了白天上课，晚上还有家庭教师，除了文化课，还有艺术课。每天睡前睡醒背单词背诗词，偶尔周末拉练体能。
时间表精确到分钟，生活的缝隙都被塞满。
优秀被认为是理所当然，并且永远不够。
未来的选择是自由的，定义却是狭隘的。
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不配那么辛苦。
仍在上升期的父母在不同的岗位上同样忙到天昏地暗，为长远的事业挥洒热血。
对你的要求还属于正常初中生的范畴，没心思搞更多。
你并不抗拒这种生活。
有人天生反骨，你猜你骨头肯定特别顺。
甚至觉得有人安排你很省心。
放学后，你们再次坐客车回去。
你在晕车前睡着了，浅眠，车一停下来，你就醒了。
叶修背着你和他的书包站在过道，“走了。”
“哦。”
你透过车窗看到抬头望着你的叶秋，嘴里应着，跟在叶修后面一蹦一跳下车了。
你问叶修：“去我家一起写作业吗？”
潜台词其实是：去我家打游戏吗？
这是你唯一能为这俩可怜蛋做的事情了。
“哈～～”叶修伸了个懒腰，然后一把勾住叶秋的肩膀，拒绝了，“爷爷今晚回来，要找我们谈话。”
你同情道：“反省背了没？”
叶修：“差不多了。”
长辈谈话，叶家每周必备活动，内容包括但不限于一段时间内个人的生活、思想情况以及行为活动。
叶修每次都是重难点对象，要么因为学习态度，要么因为打游戏。
每次总结时，他的反省部分都格外长。久而久之，他都摸索出规律，能猜到自己会被怎样教训了。
“那拜拜了，明天见。”
你背好书包刚迈出一步，就被叶修揪住了书包带。
“？”
“差点带回去了。”
叶修拉开你的书包，把手里的游戏机丢进去，连带着几张游戏卡。
你问：“新买的？我能玩吗？”
叶修很爽快：“可以啊，别覆盖我记录就行。”
“你速度够快啊，怪不得这么困，熬夜了吧。”
叶秋探过来把手机丢进去，那是他自己攒钱买的，不能见人。
你感觉自己突然暴富，书包鼓鼓的，全是财富。
叶修拍拍你的头，“走你。”
“我矮绝对是被你拍的！”
“基因决定的别赖我啊。”说着又想拍。
你先一步抱住自己脑袋，他的手按在了你的手上，你脚一个后撤，踩在他的新鞋上。
叶修：“！”
你：“耶！”
叶秋：“噗。”
你迅速跑走，留下一串：“拜拜拜拜拜！”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if叶修（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