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乙女梦（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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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示：
延续上一篇的乙女梦，依旧是if线短篇合集，段子向，与正文发展无关。
纯恋爱脑洞，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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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度恋爱——仙道彰】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准时结束了管理学讲座，天海整理好笔记和书本，拎着包走出了教室。
站在教学楼门口，被傍晚的寒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才回忆起出门时走得太急，忘了带件外套。
“一夏。”
天海循声望向不远处，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招手的仙道。
显眼的高个子，刺刺的头发，一张帅气的脸上挂着清浅的微笑。
他身旁还站着两个女生，疑似正在搭讪他，问他要电话号码。
他好脾气地向两个女生道了个歉，然后迈着不紧不慢的脚步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来了？”天海眨了眨眼睛，“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正好路过附近，就来找你了。”仙道笑了笑，回答得很随意。
指望这个人说点“因为想你了”之类的甜言蜜语那是不可能的。天海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问道：“一起吃个饭吗？”
仙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宽大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一下子隔绝了寒气。
然后他才笑着应了一声。
“谢谢。”天海抬手拢了拢外套，不禁回想起高中时与他结缘的往事。
这种一点一滴的小细节，风轻云淡得像最普通的问候。关照人的习惯应该只是源于他的好性格，并非对象有多么特别，等她回过神来时，竟然就这么被俘虏了。
告白倒是他先告白的。但是在他告白之前，天海甚至无法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这段从高中就开始的异地恋，曾经让好友橘令花非常不解。
“一个月才见一两次，一夏就不会感觉到寂寞吗？”
“还好。可能因为我太忙了，海南大学女子篮球队比赛这么多，我还得好好学习，争取修到双学位。要是才疏学浅，将来把爸爸的会社经营倒闭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天海顿了顿，以一种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宠溺的语气说道，“而且仙道那家伙有自己的生活，我懒得管他。”
橘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后又问道：“那你就不担心他出轨吗？”
“仙道不会的啦。”天海摆了摆手，“他不是那种人。”
擅长钓鱼的人也不是什么都会钓。唯独这方面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一起去餐馆的路上，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近况。
“说起来，刚才搭讪你的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好像是我们学校文学部的校花，你就不心动吗？”
天海想起刚刚的情景，打趣道。
“是吗？”仙道露出像是在回忆的表情，然后无辜地说道，“没注意。”
见她乐不可支地笑，他也微笑起来，伸手搂了她一下，把她往怀里稍稍带了带，以免路过的自行车撞到她。
天海顺势就挽住他的手臂，以这个亲昵的姿势继续往前走。路过的行人偶有投来羡慕或祝福的目光。
在旁人眼中，他们看起来还蛮像模范情侣的样子吧。她心想道。
理想中的情侣是什么样的呢？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曾经正值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天海想象过很多次。
从前她觉得应该是热烈而甜蜜的，两个人彼此相爱、心意相通、志同道合，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
但是如今她的答案已经与当年不同了。
只能说，遇见什么人，就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仙道彰是个难以捉摸的男人。他喜欢独处，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天海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离他的世界很近，却又始终有一些进不去的地方。
与这样的人在一起，100度的恋爱太过沸腾，50度才正好。
因此，她现在的回答是——相处起来亲近又自然，互相包容和信任，能够倾诉烦恼、彼此分担。这就足够了。
晚上吃完饭，仙道把她送到公寓楼下时，突然说道：“流川要回来了。”
熟悉的名字跃入耳膜，天海不由怔了怔。
流川枫是她高中时曾经喜欢过的男孩，目前在美国留学，打NCAA。
当年她不想打扰他纯粹的篮球世界，绊住他追梦的脚步，于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一丝心意，只让自己停留在邻家姐姐的位置，关照他，给予他力所能及的帮助，最后把最深挚的祝福送给那个男孩，遥望着他乘坐飞机离开日本。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伪装得太好，不仅她最好的朋友橘令花都不清楚，连她自己都能骗过自己，没想到仙道竟然看出来了。
天海心中有些惊讶。
高中时期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其中不乏非常优秀的人，诚实一点地说，她全都动过心也不奇怪。
但两人在一起之后，这些都成为了过去，仙道从来不曾在意过那些追求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某个人的名字。
她沉默了片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好笑了笑：“干嘛突然说起这个？”
仙道打量了她片刻，才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因为圣诞节快到了。”
圣诞节意味着放寒假，流川枫回日本过节也很正常。仙道在意什么？难道是觉得她有可能会和流川枫见面，从而影响到两个人的感情不成？他是这样的人吗？
天海盯着他的脸，有些琢磨不透。
虽然摸不清他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男人或许比她想象中更爱她。
因为爱，才会一直注视着她，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你像这样一直看着我的话，我也会一样看回去的。”仙道忽然低下头。
呼吸可闻的距离，天海看到他眼底浅浅的笑意，脸颊有些发烫起来，微微偏移开视线。
“我在想，圣诞节，要不要一起约会？”她问道。
他应了一声，问道：“一夏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她想了想，慢吞吞地答道：“没有。”
然后耳边就传来他的轻笑，温和而包容的，又似乎很有些宠爱的感觉。
“还有时间，慢慢考虑吧。”
天海不由转回视线，发现他仍然在近距离注视着自己，一双深深的眼瞳里倒映着她泛红的脸。
夜凉如水，她看到他背后明月高挂，路灯照在树叶上，闪烁着细碎的鱼鳞般的光泽。他的面容在光影里格外深邃。
“仙道……”
“嗯？”他发出一声散漫的鼻音，有些慵懒无辜的感觉。
她又叫了一声。
他便笑了：“一夏希望我做什么呢？”
讨厌的家伙，这么好的氛围，又这样看着她，还以为要亲下来了。天海心想道。
她抬起手，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了些，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归零。
只是轻贴了一下，她就退开来。
“满意了吗？”
他笑了起来，低声道：“还不够。”
话音未落，他搂住她的腰，把她抱进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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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疤——南烈】
大阪大学体育馆内正在进行一场友谊赛，男生女生们你攻我挡混战在一起，很是热闹。南烈坐在场边的长凳上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回想昨天父亲交待他的话。南龙生堂的重要药材提供商、父亲的朋友天海社长又带家人来大阪玩了，他要配合招待好客人。
“他们家的女儿和你一样大，你也见过很多次了，如果你们相处得好，我和松博还能结个亲……”
这句调侃只是父亲随口说的话，却扰乱了他的心情，令他失眠。
在一片喧嚣之中，南烈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天海一夏时的情景——
十二三岁的少女穿着洋装，规规矩矩地坐在长辈身旁，漂亮端庄得像童话书里的公主。
但是一转眼，长辈们让他们一起玩时，她就露出了活泼开朗的本性。
那些男生喜欢的东西，她都很擅长。这让原本以为和女孩子玩不到一起的南烈有些意外。
“除了游戏机、拼图和赛车，你平时还玩些什么啊？”
见她眼中微微含着期待，南烈抿了抿唇回答：“篮球。”
“篮球？我也会打！”她惊喜地睁大眼睛，凑到他耳边，一副说悄悄话的姿势，“呐，这边有没有野球场，我们去打球吧？”
他盯着她的笑容，以及搭在他肩上的纤白手指，唇边微微带笑：“好。”
女孩一下子兴奋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可是你穿着这样的裙子，打球不方便吧。”
“唔……也是。”女孩嫌弃地扯了扯裙摆，“那你可以借我件运动服吗？”
从小在男孩堆里混习惯了的天海十分率真，缺乏一点性别意识，完全没觉得向第一次见面的男生提出这种拜托有什么不合适，脸上一点矜持忸怩都没有。
南烈有些犹豫，但是又不想拒绝她，惹得她不高兴，于是带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是我前年的衣服，已经是尺码最小的一件了。”
“看起来不错。”天海伸手接过T恤，“我个子也不比你矮多少，应该能穿。”
说完，她就利索地把他推出门外。
然后她真的就换上了。
和穿着洋裙相比，女孩换上运动服完全是另一种风格。飒爽而充满活力，偏偏面容又十分娇俏可爱。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虽然长短还算勉强合适，但整体看起来还是有些宽松，露出领口的一片肌肤。
南烈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脏莫名砰砰乱跳。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袭上心头，直到那天晚上躺在被窝里，南烈的心跳仍然未能平服。
女孩脸上明媚的笑容和纤细的身姿不断浮现在他眼前，如同被耀眼的阳光轻微灼伤，画面残留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走吧走吧。”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混乱的心情，只是推了推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耍。
于是南烈趁着父母没注意，带着她溜出了家门，去了附近的野球场。
她说自己会打篮球并不是在胡说吹牛，而是真的有些技术在身上的，投篮命中率很高。两个人one on one，打得有来有回。
她是个直率的人，有点好强，打不过他会露出不甘心的神色，但又并不吝啬夸奖他的技术。
夸奖他时，她的声音听起来清亮又雀跃，就像路边树枝上轻快鸣叫的鸟。他胸腔里的心脏有些轻飘飘的。
正在玩得兴起之时，大人找了过来，他们只好回了家。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又跑到院子里玩，连叶子上的蜗牛都能研究半天。
天海妈妈有些无奈地说道：“一夏，别玩了，我们要走了。”
“真可惜。”天海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我要回家啦。”
她马上要回神奈川了。
意识到这件事，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袭上心头，南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夏，留在我家吧。”
“什么？”天海蒙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有自己的家，怎么可能留在你家呢？”
刚见面时，男孩手缩在衣袖里，棒球帽反戴在头上，悄悄地笑着，眼神清澈、笑容里带几分安静腼腆，一脸孩子气，让她心生好感。
但此时此刻，他身上的沉静和内敛消失了，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股热烈的感情，近乎偏执，像个不懂事的孩童，非要得到想要的东西不可。
心里有些不爽，天海用力挣开他的手。
“不可能的，我要走了。”
他的眼睛有些黯淡下来，让她又有些心软。
“明年我还会来大阪，到时候再一起玩吧。”她说道。
他没有办法，只好说道：“那我等着你。”
因为担心她忘记自己，南烈每个星期都给她写信。她很礼貌地每一封都回了，尽管回得很简短。
天海一夏很遵守约定，第二年暑假真的又来了一趟大阪。
短短的一个礼拜时间，因为知道她迟早会离开，他缠她缠得有点紧，以至于她有些想躲避他的热情，宁愿和父母待在一起。
好不容易趁着长辈们不在，他才堵住了她。
“一夏。”
被堵在墙边，进退不得，女孩只得抬头望向他。
他拉住她的手腕，问她想不想去打球。她说不想。
她想抽回手，察觉到这份拒绝之意，他有些克制不住感情，一个用力把她拉进怀中，紧紧拥抱住。
他低声说道：“一夏，不要躲着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带着几分恳求的语气没有打动她，反而惹怒了她。
女孩用力挣扎着推开了他：“南君，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再这样，我们以后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后半句让他心中一紧。
“对不起。”南烈软声道歉，“我不会再这样了。”
“……”
“是谁？”他追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教我打篮球的人。”
她的语气很温柔，带着一点憧憬。
强烈到发狂的嫉妒心在这句话下变成了挫败。南烈想起了教自己打球的北野教练。如果是教她打球的人，那意义是不一样的，对方不是他能打败的人。
没关系，她只是有了喜欢的人，并没有和对方交往，他还有机会。南烈心想道。
“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吗？”他退而求其次。
天海到底是心软，拗不过他的恳求，便答应了。
再之后，南烈开始领悟，慢慢地学会改变，学会隐藏和退让，学会用朋友的姿态与她相处，只是为了不被她讨厌。
此后她每年都会来大阪见他，他也会找机会跑到神奈川去找她。
但到底相隔甚远，一年见不了几面。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放弃了，可是南烈依然坚持着这份近乎执念的喜欢。为了能获得她的好感，不擅长的事会努力做到，不喜欢的功课也会拼命学习，只为了得到与她见面的机会，听到她的夸奖和鼓励。
这种漫长而无望的追求一直持续到高二那年为止。
从高中二年级开始，她再也没有来过大阪，给她写信也没有了回音，打电话永远不在家。
被讨厌了。
得出这个结论时，他的心就像生生被撕裂出了一道伤口。
…………
正在心神沉入回忆之时，耳中忽然传来清亮的女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南烈蓦地转过头，就见场边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个穿篮球服的女孩，身材修长窈窕，面容明艳，眉眼灵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你们找的外援吗？”场中的男生起哄般吹起了口哨。
女篮的队长笑着应是。
“我是海南大学的天海一夏，羽川队长的朋友。”女孩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神奈川的风之美少女！”
听到这话，女孩只是笑盈盈地转了一下球：“那么夸张的外号就别提啦，我只是个普通的女篮选手。”
这句话虽然谦虚，但她的表情却是神采飞扬的，令本就俏丽的面容更加耀眼吸引人。
她拍着球，朝着男生们挑衅地笑了笑：“请多指教。”
说完便运球突破，无比敏捷地过了两个人，投进了一个三分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恍如行云流水一般。
这一记下马威让男生们不由地认真起来了。
“南！你来！”
南烈在队友们的催促中上场。感觉到女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略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她开口道：“好久不见，南君。”
南烈心中有些高兴。
她这句话的语气比他想象中友好很多，简直如同天籁。
友谊赛结束后，女孩走到他旁边。
“今天这事你可别告诉我父母，否则他们肯定又要说我跑到哪里都不忘记打篮球了。”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篮球女将，一下子变成了又叛逆又乖巧的小女孩，南烈心中微微一荡，说道：“我不会说的。”
“那就好。”天海满意一笑。
这样的态度不免显得有些娇蛮，就像习惯了被人捧着尊重和爱慕。但她长得漂亮，说话做事也有分寸，偶尔这样使唤人，不仅不会惹人讨厌，反而令人心动。
看来她过得很幸福。他想道。
南烈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她。
只是这样的距离，宛如饮鸩止渴，内心近乎偏执的爱意自然无法得到满足，但只要还能够见到她，与她说话，他的心就不至于死去。
这样就好。他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
…………
“这么喜欢她的话，怎么都不见你挽留一下啊，就这么让她回神奈川了吗？”
岸本实理有些无语。
“不懂你在犹豫什么，都不像你了，南。就算她有男朋友又怎么样，喜欢就去追求啊。”
南烈沉默了片刻，呼出一口气，吐出的话语飘忽不定：“会被讨厌的。”
他的语气是极度克制下的冷静：“我已经不想再被她讨厌了，而且……”
南烈顿了顿，低声道，“那个人是藤真。”
他知道她现在的恋人和当年喜欢的人不是同一个，但无论她如何移情别恋，目光却始终落不到他身上。
“……”
岸本望着南烈独自一人走远的背影，一时忘了追赶。
他当然不会忘记高二和高三时候的事。
夏季的全国大赛，他们追逐梦想的青春时代，为了赢得比赛，为了让北野教练能够回来，南烈先后打伤了翔阳的王牌藤真健司和湘北的王牌流川枫。
当年他亲眼看到那个少女与他们擦肩而过，冷冰冰地斥责南烈卑劣。
如果她的恋人是藤真，那南被讨厌了也是情理之中。
回想起来，南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辩解，态度确实有些奇怪。他不知道南是怎样的心情，现在想来，或许是很受伤的。
后来高三那年，南对流川枫道了歉，获得了原谅，但南一直没有机会对藤真道歉。那份没能取得原谅的愧疚，或许已经成为了解不开的心结。
与幼驯染岸本的外向率直不同，南烈总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埋藏在心里。就算是岸本，也无法完全理解他。
像南烈这样的人，对人要么平淡普通，要么就深刻至极，用尽全部的力气去爱对方，不求回报，哪怕遍体鳞伤。
如果说天海一夏是燃烧在骄阳之下的明亮火焰，那么南烈就像静静燃烧在黑暗中的火焰，看起来沉静、冷冽，实则温度更高。他很自我，但也会为了爱选择隐忍和沉默。
少年的爱就是如此炽热和纯粹。
或许有一天，这份爱能得到奇迹般的回应，但或许永远都得不到回应，变成青春年华里一道褪不去的伤疤。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番外：乙女梦（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