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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造反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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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零二、六千零三,将军你可得加油啊—咋们可是赌了二十银的。”
一群聊赖的将士们围着伯宇和元龙,赌到底是谁的体力更胜一筹。
正在做掌上压的两人手臂青筋暴起,所谓掌上压,便是以脚尖和双掌作为支撑,且胸腹腿不能抵在地上为准,这特别考验人身体的平衡力量。
两人不服输的较着劲,元龙咬着腮帮子,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师傅,要不认输吧,毕竟您年纪也不小了。”
伯宇上衣脱尽,汗液滑过他那健实的肌腹,他看似轻松,但那微微颤抖的手臂有些难糊弄人,“老子做这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早点认输才是。”
围着他们的将士们见伯宇动作有些停滞,赶忙催促道:“将军,可别慢下来啊,元龙已经做了六千零五十个啦。”
伯宇心里直骂娘,你行你上啊!
但此时伯宇喊不出来,累极,就是不肯服输。
“报——”
有个小兵闯了进来,可得算是救了伯宇的命,他装做无奈,但又不得不起身的样子说:“什么事,咋咋唬唬的。”
那小兵咽了口口水喊道:“报—何卫和褚将军又打起来了。”
元龙听了,赶忙站起身询问,“他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不知,只见他们凑在一起说话,说没两句就打起来了。”
伯宇碎了一口气,“这两家伙成天就知道给老子找事做。”伯宇跨出了门槛,径直往两人打架的地方走去,元龙紧随其后。
屋里的人被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弄愣了,“那这算谁赢啊···”
“····元龙做的多,要不然算元龙赢?”那些赌伯宇赢的不乐意了,二十银可不是小钱。
何少寅和褚飞鼻青脸肿的被小兵们强行分开,两人脚在空中踢踏,怒目相瞪,好似见了仇人。
伯宇也不客气,走上去就是一巴掌,分别招呼在两人脸上,训斥道:“你以为你们还是小孩,整打架这套?”
伯宇不听解释,直接对两人说:“现在向左转,二十圈。”
两人手脚不肯停下,还在暗暗使劲掐着对方。“手还不肯停?三十圈,再抄戒令两遍。”
伯宇看着两人边掐边跑远,心里暗暗舒了口气,要不是这两兔崽子掐架,他这会可能还在挑战极限呢···就不该一时由着自己的性子。
元龙心里也在暗暗感谢自己的两个师弟,捏了捏发麻的手,打算跑路,别给那群人逮住了。
正当元龙两脚一蹬想逃跑时,突然,哨塔的钟声大响,一层接一层,不多时整座京城都回响着钟声。两人脸色骤然一变,伯宇回头就对元龙说:“速速回去,保护好皇上。”
元龙快速的点头,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伯宇对着呆滞在原地的众兵们大喊:“速速武装!”
众人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装甲,拿起武器整装待发。
这时褚飞也快速的跑了回来,何少寅属于其他编制,钟声一响,人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那塔楼上的哨兵晃晃悠悠的走来,凑近一看,身上已满是血污,看样子活不久了。
伯宇上前扶住他,那哨兵气息微弱,他断断续续的对伯宇说:“樊···樊宰相造反,您··您快去···”话未说完,那哨兵就断了气。
伯宇大惊,樊兴盛造反?!但来不及多想,他放下那哨兵的遗体,拿起天罡刀,现当属紧急时刻,也来不及做个动员演讲,站起身就开始发号施令,“众将士听令,一至五编队由褚将军带领,去西北门镇守,六至十东门,剩下的人随我来,注意,路上遇到敌军,格杀勿论。”
将士们神情严肃,与方才那嬉笑的样子截然不同,回答声震耳欲聋,“是!”
兵分几路走出军府,街外的景象让人心惊,不过顷刻间,原本繁荣昌盛的京城,变成了流连于战火的战场,百姓们尖叫着逃跑,被身后追赶来的敌军捅了个穿心凉。
一百姓看见了他们,仿佛看见了救星,他们匍匐着来到伯宇脚下,嘴里满是凄凉的喊道:“将军,您救救我们吧——我家人都被他们杀光啦啊啊啊。”
伯宇扶起那人,正当要开口安慰时,只见刀光一闪,那人从胸口快速的抽出一把匕首,直往伯宇的胸口捅去。
伯宇目光猛一凛,眼疾手快的打掉那人手中的匕首,手腕一转,接住了刀,一下就刺向那人的脖颈。
那人身子一软,倒下了。
众军吓得不轻,但看伯宇如此镇静,心里顿时有了着落,将士们将惊惧藏入心底,此时示软,何以保江山。
伯宇等人一路砍杀敌兵,势不可挡。待他们来到门关,那里已经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巨大的哨塔横躺在地上,城门被砸出了好几处大坑,一看就是那投石器的威力。
伯宇命一队人去修缮城门,自己带着剩下的人围剿敌兵,伯宇见那些敌兵身上未曾穿着甲胃,拿的刀倒是异常锋利,一看便知是紧急情况下的紧急之为。
那些‘手无寸铁’的敌兵不多,多得是突然暴起的皇城军队,看他们手上弯刀的样式,便知是那抚西将军的人。
樊兴盛造反,抚西将军进来插一脚也不算是怪事,毕竟抚西是樊兴盛的侄儿。
伯宇砍杀了一个冲过来的小兵,血溅到了伯宇脸上,还来不及把血迹抹开,就听到门关那传来兵刃相碰的声音。
伯宇急忙赶到,果不其然,那樊兴盛就在门关,用手里不入流的刀砍杀伯宇的将士,伯宇怒极,猛大喊一声:“樊兴盛,你他妈好大的胆子!”
樊兴盛循声望去,见来人是伯宇,脸色大变,急急忙忙的想冲出重围。
伯宇冲上前去,举起天罡刀,一刀就把樊兴盛的手臂分成两断,樊兴盛痛苦的倒地喊叫:“啊啊啊啊,我的手·····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还在京城啊。”
伯宇嗤笑,“你以为我走了?去你妈的。”
原本伯宇接到文书是需要他北上处理军务。但因为有事就耽搁了,本打算明日启程,看来现在那文书正是樊兴盛的杰作。
伯宇废话不多,举起天罡刀就要将樊兴盛就地正法,樊兴盛闭紧眼睛,嘴里豁出去的大声喊道:“快来救我——”
话音未落,一枚钢针击中了伯宇的天罡刀,刀刹那间就偏开了方向,天罡刀落在了樊兴盛的脑袋旁,不足一寸,樊兴盛冷汗直下,但还是张口狂笑到:“哈哈哈哈哈,天容我,天容我啊哈哈哈哈。”
众人惊愕,原以为是那抚西将军,但转念一想,抚西将军没有那么大的威力。
那到底是谁,竟然有人能对抗将军的刀,他们快速的向四周探寻,却怎么也找不到来人,伯宇目光一沉,眼底也有一丝惊异,他的手还在微微轻颤,那人的不仅是用钢针打了他的刀,同时还有一颗石子打在了他的手上。
忽然,一个黑衣人从伯宇身后出现,那人轻飘飘的,手搂上伯宇的腰时他才惊觉,那人不仅是搂着,还顺带掐了一把。
伯宇的半边身瞬间汗毛倒竖,他猛的往后看去,却不见来人,同时他听见士卒大喊,“宰相跑了!”
伯宇看向身下,哪还有樊兴盛的身影,那黑衣人身形轻巧,带着樊兴盛也跑的飞快。
其余士卒想追上去,但伯宇阻止了他们,现在要紧之际不是樊兴盛,是要先镇压周边的叛军。
在伯宇的带领下,周边暴动的势力逐渐消散,最要紧的是他们生擒了抚西将军,暂且能松一口气。
夜晚,伯宇接到诏令去了皇城,他来到天禄阁,发现晋国的当今圣上朱荣羽已在那等候多时。伯宇对着朱荣羽作了一揖,才发现他手上绑着洁白的布条。
“樊兴盛弄的?”
朱荣羽摇头,“他怎么可能弄伤朕,是他带来的黑衣人···就连元龙也敌不过他。”
伯宇皱眉,“元龙怎么样了?”
“中了一刀,其他一切都好···你也不关心关心我。”
伯宇笑到,“我看皇上生龙活虎的,也不需要关心吧。”
两人形如弟兄,从小几乎穿着一个□□长大,只要两人独处,就也不会太在意君臣的身份。
朱荣羽轻哼一声,不理会他,“捷报说樊兴盛往南逃窜,我要你带兵南下,去把人给我生擒回来。”
伯宇调侃,“怎么吃力不讨好的活都归我。”
朱荣羽一拍桌,嘴上假意威胁,“你敢不去?”
“不敢不敢,什么时候启程?”
“最好明天。”
伯宇斜睨他一眼,“您真看得起我,后天。”
朱荣羽点头同意,“行,此次出军多舛,你也看着些,别太使性子丢了命。”
“行了行了。”伯宇摆摆手,“我什么时候使过性子。”
“你什么时候没···罢了,这个给你。”
朱荣羽将另一半虎符扔给伯宇,“你快去吧,别耽搁了时间。”
伯宇掂了掂虎符,也不多留,起身便走了。
他花费两日将兵将调遣好,一举南下,但时日有限,伯宇也只能就近调集了五万近六万的兵。
出了城,才发现事情比捷报里要的严重的多,随着一路南下,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田地里长满杂草无人打理,更甚有镇子空无一人,街道杂乱不堪,房门已经蒙了灰尘。
伯宇心中擂鼓震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他直觉不能再走下去,他命军队在原地驻扎,而后派了先遣队下去探查情况。
先遣队的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后才下去,一个时辰后,几人又换了一身衣物回来,几人脸色凝重,赶忙叫了伯宇等众将领开了一次会。
据他们说到,军队险是没继续行走,因为在不足二十里开外有众多的哨岗,哨岗后就是那巨大的城墙,那墙一看就不是一日能建成的,它宽数百里,高足足有十四尺。
看样子这些城镇的居民都移迁在里面了,搞不好他们以为江山已易主。
众将皆寂,樊兴盛能有通天本事,将朝廷骗的团团转?就凭他位高权重?当然不可能。
那朝廷中的细作当然是少不了的,且不说衙府衙役,就是那刺史的问题都是巨大的。
那税收和下发的俸禄···户部自然脱不了干系,甚至朝廷上上下下都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无人说话,倘若先遣说的东西属实,那现在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拥有嫌疑,哪怕是伯宇。
伯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一个武官,也要掺和朝廷没管好的破事。
伯宇打破沉默,先稳定军心,“一时间还不能确定敌方情况,今日就在这整顿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要是没事的话,解散。”
众人各怀心事,回到各自的营地里也没有四处声张,而是自己坐在一旁消化着。
伯宇回到自己的帐篷里,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越想越心惊,既然樊兴盛筹划了这么多年,自己则带走了京城一半多的兵,那京城····伯宇不敢再想下去了。
伯宇思考良久,起身,将身上的戎装脱下,换上了布衣,悄悄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