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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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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快起来。”袁华赶快过去扶着从府城内返回的母亲,“我有办法的。”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打在袁华脸上,“你能有什么办法。”
袁华愣住了,他从母亲眼中见到了对己家极限的失望与无奈,见到了一抹希望之光彻底熄灭后残留的余烬,见到了尽管辛酸也要支撑家继续下去的坚强,见到了人间悲情冷暖,见到了...... 泪水。
“李员外,钱不够,我们可以再凑,肯定会还你的。只求你别报官。”袁母在恳求。
“那你们何时才能还的起?是一年,还是两年,三年?”低矮管家见着袁母低头,顿时感觉自己有理,“我看,你们不如借贷个高利贷,先还给我家员外吧。”
“这......”
袁母当即摇头,但凡生活有个盼头的,谁敢借高利贷啊!
袁华拉着袁母道一边,在母亲的孤疑中,小声说道:“娘,把黄明玉珠当了吧!七年流放之期也到了,今后孩儿我努力考取功名,到时候看看还能赎回来不。”
听到考功名,袁母苏凌菲扬起的巴掌终是没落下,看了下袁华脖子间挂着的红绳子,“祖宗之物,岂可......算了......这是你爹传给你的,你自己做主吧。”
“嗯。”
袁华又来到林员外身边,恶狠狠瞪了管家一眼,又放低姿态讲到:“林员外此前是小子的不对,你再帮我个忙,我还你5两雪花银。”
“五两?你给的起吗?”
袁华抬着刀,想剁了这多嘴的管家。
“你过去。”林员外咧着嘴笑了,推着管家到一边儿去,“头一次见,还钱的要加价,挺稀奇的。你说说帮什么忙?”
“秋考的时候,还请先生给我做个保。”
“噢~童生?”
“是院试!”
“嘶~看不出你还是个童生啊!但你现如今这名声这德行,恐怕冷州府城内,无人肯为你作保吧?”
“先生明鉴。”
“但我为何要不惜自己的名声,给你作保?”林员外这位秀才公,反过来笑袁华的不知趣了。
就是没人,又因为欠你钱,这才找你的。
袁华咬着牙,说道:“我给钱!”
“虽然院试作保的市价是二两,但对于你这种情况来说,少了~”
看着林员外不为所动,袁华搬出来了个重磅,“我家在朝里还有些香火情,正好与年前新上任的知州,也有点香火情!”
林员外嘴里吸着早春的凉气,手拍着突出来的肚子,想了好一会儿,眉头紧锁,又惊疑道:“这个......我若记得没错,你家是从京城流放到这的?”
尽管被揭了伤疤,袁华还是应声道:“是。”
林员外脑子闪了个念头,追问道:“那位知州,与你父亲相识,是友人”
“是。”
七年前被老皇帝临终前,打压下去的同派系人,又起来了?
有些人,还做了知州这样的大官
这......天,天下,可能要变了!
“嗯......明日去州城醉风楼,我再给你答复。”林员外迟疑了一下,他要回去查查,袁华家被贬第之前的事。
有些事碰不得,有些荣华富贵事,却要拼一把。
七年前,老皇帝驾崩,新帝虽然在诸多势力争斗中继位了,但那是个一岁继位,现如今8岁大的幼皇。
原先争帝的那位牧王爷,可还活着!
就是不知道那位王爷,从天牢里出来没?
‘不求王图霸业,不求从龙之功,但求个官宦之家。’林员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的这个很有可能的、朝廷动荡的事。
他也不愿意整日做个乡间员外郎,他要做大官。
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大官。
然后就带人匆匆而走,去州城找人,要隐晦的打探一番消息。
袁华在林员外走后,又见着围观的乡亲们要散,连忙给自己打波好名声,“十里八村的乡亲们,以前我顽皮,但多亏有乡亲们照顾了。现在我袁华已经有童生身份了,可以免费为3位要参考童生试的孩子们作保。而且今年我还会去院试秋考......”
袁华嘀咕说了一堆改错归正、好好为人、自夸等事,才放村民们走。
或许乡亲们记性不好,记不住这些所谓的好事,但这些村民们肯定会记住和争相传颂‘袁华,要免费为3位要参考童生试的小孩作保。’
坏人做一件好事,会被赞扬;而好人做一件坏事,会被唾骂。
“扭转坏名声,成就好名声的开端。”袁华伸手揉着还有些焖疼的后脑勺,眯缝着双眼,抬头看到一颗金红色的朝阳,冉冉升起。
新的世界,新的开始。
沐浴在灿烂的朝霞之下,袁华若个傻子,虚空环抱,拥抱新生,拥抱黎明。
“哥哥,吃饭了... ...哥,你在干嘛?”小玉在家喊了两声,见哥哥没答应,刚走到大门口,就见到刺眼的太阳,被哥哥的身躯遮挡住了。走到侧面还见到闪闪金光照耀在哥哥的脸庞上、和那张开的双臂上,有傻乎乎的样子。
但金粉而饰,宛若神人,好看,好帅,好可爱,好......
“嗯,怎么了?”袁华刚刚有感而发,环抱太阳时,直感觉有股灼热之气顺着鼻尖呼吸,入肺,又随着涌动的血液,散入五脏六腑、全身的肉与骨间。
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就是被小丫头打断了那种很自然的过程。
“都喊你好多遍,该吃饭了。”小玉低着头,手指尖互相缠绕着,就好像是在看两个小人打斗。
“嗯,吃饭。”袁华也没在意,只当是很自然的阳光照射后,心理性的脑补。
拉着小丫头就回家了。
到了堂屋,见到桌子上摆着两碗很稀的粥,一碗可能是锅底还有些米粒的稀粥,和一碟中只有很少的萝卜丁咸菜,除此之外再也没了。
袁华有些哽咽,这样的家境生活,怎么会存在原主那样的人。
“娘那?”
“再给爹爹喂饭。”小玉拉着哥哥的手,感觉哥哥真变好了,以这些事哥哥都是不会过问的,而今天还能关心一下。
袁华端起那碗明显了留给自己的稠粥,在小妹那怔愕的目光中,往另外两个碗中分出去一大半,只给自己留了两口。
“我不饿,你和娘多吃点吧!”
“哥哥......”
“快吃吧。”袁华用筷子夹了块萝卜干,伴着稀粥喝下肚。
粥太稀了,萝卜干没尝出来味。
袁华又夹了块萝卜干入嘴,一股子涩味,占满口腔。
都快吐了下来,但看着小妹,在那小心翼翼当个宝,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得心头骇然,这样的生活必须改变。
为了小妹,为了父母,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科举路必走不可!
‘吱呀~’
连着堂屋的门打开,看着每日操劳、朱颜渐老的母亲,袁华把最后一口粥喝了,起身喊了声“娘。”想了想又说道:“我进去看看父亲。”
“进去了,好好说话。”
“嗯。”
错过身,袁华进房间后,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老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两个男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反倒是躺在床上的袁连浩开口问道:“我听玉儿说,你想科举”
“嗯,想要秋天去考一次院试,等后年的乡试开考......”
“凭你这些年荒废的课业,你觉得能一次就考过?”袁连浩摇着头,打断了儿子袁华那看似不切实际的梦想。
“我努力......”
“新上任的知州是谁?”
先前与李员外在门外大声说话,还以为父亲能忍住好奇心,不问那。
袁华也没墨迹,开口回着难得与自己这具身体交流的父亲,“我年后从州城门口走过时,见到了那个以前在京城时,经常来在咱家的苏北晚。”
苏姓,是南国的皇姓。
呼隆一声,躺着的父亲忽然直起腰,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妥,然后又躺了下去,一副虚弱地问道:“这事,你娘知道吗?”
“娘经常去府城卖锦绣,我也不知道。”袁华好奇,很好奇,刚刚父亲起身的状态,可不像是卧床许久的状况啊?
这其中,漏了什么?
袁父的眼神有些犀利,但刹那间又变成了一副虚弱懒散的样子,随之摆摆手说道:“好了,你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出去补补课业吧。”
“嗯。”
袁华转身要出门的时候,看到墙上挂着的弓箭袋子上落着一层灰,而同样墙上挂着的剑匣外的剑柄很净,泛着油光。
那中油光,只能是经常在手间把玩,才能盘出来的腻光。
刹那间,袁华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这个家不正常。
“我这前身,以前在家闹得时候,这老父亲是不是提着剑,一脸阴森,静悄悄地在门后站着。”
在衣服的隐藏下,袁华的身体有些颤抖,快步走出父母的房间,路过中堂看着小妹还在舔碗边上的粥,又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到书桌前,袁华还是有心惊肉跳地坐立不安。
下意识的摸起挂在脖子上,此刻家里最值钱、最可能破除贫困这个局的黄明玉珠
然只摸到了一条绳子。
顺着珠绳摸了一圈,顿时窗外吹进屋内的风,不凉了,背上肌肉紧缩,冒了一层细汗。
“明珠没了”
慌乱间,袁华撞倒了凳椅,扑回床铺,翻过枕头,掀起潮气横生的被褥。
翻转过来,颠覆过去,床上乱糟糟的,就是没找到那颗产自天山玉脉,夜间可以绽放朦胧黄光的玉珠。
袁华坐在床边,双目有些呆懈,“不会是,被高宏文那个恶仆偷偷顺走了吧?”
忽然袁华感觉手心间有个拇指肚大小的东西,突兀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