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者为师》兔与猫

6、谢杀手

　　谢阳侧头看他：“下午不是记了笔记？”
　　方辞瞬间警惕起来：“下午没讲这段呢，说过的我都记住了。”
　　方辞记忆力还不错，虽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只要经自己手写下来的内容，几小时内都不会忘记，晚一点再翻看几遍基本也就记得差不多了，初高中的文化课考试，他就是凭借此项技能撑住中高考分数的。
　　谢阳见他竖着眼睛瞪过来，不知怎的想到小时候隔壁院的邻居家养的小狗，自己第一次见到它时，两只小小尖尖的耳朵立得老高，瞪着眼睛转过来牢牢盯着自己，好似自己马上便要冲上去咬它尾巴一样。
　　如果此时的方辞头上也有耳朵，那他现在的模样指定也与那小狗差不多了。
　　他心里想着，手上正好收拾好剩余的书，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挑眉笑着。
　　“记忆力不错。”
　　方辞心想，还真是学习，居然还带随机抽查的，自己还真需要注意点，如果被抓住把柄，以对方有点腹黑的性格，不知道要怎么惩罚他呢。
　　这两人相互对峙，旁边何思梨看在眼里，倒是觉得有趣。方辞刚来还不清楚，但她太了解谢阳了。谢阳林林总总带了那么多人，虽然主管带领着学习，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他大多数是点到为止，之后便是等新人询问，有问题再解决。
　　像今天这样主动提问的，就她所见，目前为止就方辞一个。
　　三人很快把书架全部整理完毕。
　　方辞刚将手中剩余的书籍全部放回，耳边突然响起风铃的脆响，他转过头，看见一位奶奶正推开大门，手臂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她与门的缝隙中飞快闪过，绕过其他人直奔谢阳而来。
　　小小的个子还没到谢阳的大腿中部，敏捷的小身影蹿到跟前一把抱住谢阳的大腿，用小孩子特有的清脆嗓音大叫一声：“谢老师！”
　　谢阳弯下腰把小女娃抱在怀里，放柔语气，温柔的笑容绽开，眼镜下的眼神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多多，今天又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哦。”
　　小女孩儿闻言“咯咯”笑着，银铃般的笑声瞬间响彻整个大厅。
　　“哈哈，因为我想谢老师了呀，我一想谢老师，然后奶奶来接我，我就立刻跑过来了呢！是不是很厉害！”
　　这位风一般的小女子，大概是路上跑得太急，脸上红彤彤的，一头的彩色橡皮筋，发型扎的非常有小时候同班女孩子揪一满头辫子的感觉。她眨巴着大眼睛直直看着谢阳，两只小手也用力搂住谢阳的脖子，足以看出她对这位帅气的老师究竟有多喜爱了。
　　方辞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感觉自己的审美正遭受着严重的冲击。
　　这小女娃头上扎的花花绿绿也就算了，一身蓬蓬的公主裙，大夏天的穿这么多层，不热吗？
　　汉城的6月，室外已经直上30多度，奈何小朋友要情绪化的多，特别是女孩子，她们才不会管自己热不热，小小年纪便将自己爱美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
　　室外温度太高，孩子又是从幼儿园一路跑过来，额头和鬓角上一些扎不上去的小碎发随着汗液粘附在多多的脸颊上。谢阳单臂托住孩子起身，另一只手接过何思梨递来的纸巾帮多多擦汗，多多就眯着眼配合着谢阳的动作左右摆头，他俩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
　　给孩子擦完汗，谢阳俯身将多多轻轻放到地面上站好，确认孩子站稳了才站直，推了下下滑的眼镜，然后一手拉住多多的小手，一边又对刚到面前的多多奶奶说道：“奶奶辛苦了，您到这边坐会儿，这里凉快些。孩子一路跑过来的，您跟在孩子身后肯定累着了，何老师可以给多多奶奶倒杯水吗？让奶奶好好休息一下。”
　　何思梨递完纸巾便马上去前台取来了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打了两杯水，谢阳话音刚落她便端着两杯水过来了，递给多多和奶奶一人一杯，引导着奶奶在大厅里坐下休息。
　　多多奶奶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在凳子上喘了好半天气才缓过来，对谢阳和何思梨表示了感谢。
　　“麻烦谢老师和何老师了。多多总是风风火火的，我年纪大了也管不住，您们多费心了。”多多奶奶叹了口气。
　　谢阳本身个子高，此刻微微躬着腰，对奶奶笑着回道。
　　“您客气了，多多活泼，性格开朗，现在正是活动好动的年纪，等孩子再大一些这个状态会有转变的，您不用太担心。”
　　多多奶奶闻言松了一大口气：“那可太好了，谢谢您谢老师。”
　　几句话的时间，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学生和家长们陆陆续续到达学校，一部分家长和多多奶奶一样在大厅中坐着休息，眼睛时刻注意着自己孩子的动向，另一部分则是把学生送到之后就走了。
　　方辞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要是和谢阳打过招呼的学生，孩子家长都会主动过来与他相互交流几句，上到60多岁的奶奶，下到3、4岁的小朋友，每一位都笑容满面眉眼含笑，无一例外。
　　方辞摸摸下巴，趁着眼下自己还不忙，迅速掏出手机给谢阳改了一个微信备注。
　　谢杀手。
　　当然，备注的最终结果，是在某杀手强有力的手腕之下，修改成了另一个称呼，此刻暂且不提。
　　离开课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谢阳双手合在一起快速拍击几下，放大音量，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到。
　　“孩子们，我们要准备去教室了，课前准备要做好，要上厕所的小朋友请道厕所门口排队，上完厕所再慢慢上楼。走楼梯的时候我们需要注意什么？”
　　大厅里所有的孩子齐声回答，声音洪亮有力：“扶好扶手慢慢走！”
　　谢阳笑着赞叹：“非常棒，开始行动。”
　　老师们分散开来，一部分道一楼厕所前维持秩序，一部分站在楼梯转折处照顾肚子提着小书包上楼的孩子们，剩下有课的老师们回到自己的教室，何思梨则是在大厅中收拾被小朋友弄乱了的书具和凳子，所有的人行动都非常娴熟，包括孩子们。
　　方辞观察半天发现居然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不由站在原地啧啧称奇。
　　要不是时间不对，他真想把眼前这一幕录下来发给赵家乐瞧瞧，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孩子世界的王者。
　　谢阳带着方辞在孩子们之间缓慢穿行，等到两人回到谢阳教室里时，原本空荡荡的教室里已经坐下好几个学生，自己的小手提袋或是小包已经摆在矮柜特意留出来的空位上，靠近电视一端的桌面上蒸汽摆放着一小摞8k大小的速写本。
　　教室里几个孩子正热热闹闹的聊天，其中那个一头彩色小皮筋手舞足蹈夸夸其谈的，显然便是那个对谢阳充满热情的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