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歌舞伎町的日常》千物化风

18、（15）成长就是不断恶心自己的过程

　　天空烫了个口子，露出白炽灯的光芒，白晃晃的开除通知书透着光，“啪嗒”一声灯源熄灭，停电了，再一看也停水了。
　　说什么升学奖学金，去他妈的骗人鬼！开除了我你们还有谁，就一件小破烂学校还想出人才！我啊，有田树美可以千载难逢的独树一帜的大好人才，你们竟然荒废了？你们眼睛究竟瞅着什么发愣？看看我啊，我不至于和垃圾为伴吧！
　　呵，自欺欺人？这方面我倒是很有本事，树美啊树美你已经堕落到了这种地步，连唯一读书的地方都把你舍弃了，这个世界还有容留你的地方吗？！
　　树美敲响了房东的门求宽限几天。
　　“房子我给你停水电了，像你这样的废物青年太多了，俗称‘youth madao’，虽然一腔热血不过最后死在出租屋，我都嫌晦气，你要是交不出来钱这个月底就搬出去吧！最后的期限了！”
　　树美开始疯狂挣钱，但她除了写小说一无是处，抱着天真的梦考上了市内大学。自己可以独立，可以养活自己，接母亲来住，还以梦为马，赢得别人的欢迎。最后被开除，又天真的忘记了自己的能力，病急乱投医。
　　曾经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华儿童！凭什么！为什么？不公平！老天对她不公平！
　　开除的打击和对现实的无能为力让树美想到就反胃的上吐下泻，停了水她只能厚着脸皮去敲邻居家的门，借用厕所，要不然冲不走的污秽就会在夏天散发着阵阵恶臭。树美走后听到邻居议论。
　　“才二十出头已经半死不活的样子，混的好像已经踏入社会二十年的madao，不如叫youth madao。”
　　“别这么说人家，被听到了多不好。”
　　youth madao？我是不是已经走到了该抛弃姓名过活的地步，那就叫youth madao吧。
　　树美默不作声，拿着电脑去咖啡店敲文字。
　　有免费的网就用吧，被人冷看就冷看吧。
　　只要有赚钱的希望，就去做。

　　她硬着头皮去应聘小时工，猛的在那里看到了一同奔赴江户的老同学，她还记得自己如何瞧不起对方，现在就有如何落魄。
　　到底是脸皮重要还是吃饱饭重要？
　　略一抉择，树美转身离去，换个工作吧。
　　“哎！是树美吧？别走别走，是你吧？”麻生介之和同伴说说笑笑瞥见了树美，略微惊讶。
　　“啊……是我。麻生君好久不见。”树美僵硬的不回头的说。
　　“喂，鹤田这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过的有田树美吗。”麻生眼神睨了过去，有大拇指指了指树美。
　　“你是来找工作的？”
　　“额啊……”
　　“你不是说她不会需要这种工作？麻生。”
　　当然需要！
　　“是啊是啊，我说这家伙不会高高在上的沦落到打这种工的地步了吧？哈哈哈哈，难道不是很可笑吗？是吧，树美。”麻生拍了拍树美到肩膀，语气嘲讽。
　　树美咬了咬下嘴唇，一言不发。
　　“怎么，你不会真想要这份工作吧？”
　　“真的？”鹤田睁大了眼睛，“介之你好懂她。”
　　“哪里哪里，只不过啊是看到垃圾还自视甚高谁都能看出来罢了哈哈哈！”
　　“那她现在岂不是没有工作，那不就是youth madao吗。”
　　“youth madao？好词，这个很适合你啊树美。”
　　羞辱、懊悔、恼怒、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树美低着头快步离开了，眼神毫无色彩。
　　看着快步离开的树美，麻生不再笑，冷下了脸。
　　麻生追了上去，“喂，有田树美！你不想真的这么窝囊过一辈子吧！有本事就低下头跟我们一起工作啊，看来你努力的份上或许还会对你赞赏有加，你现在逃跑的样子真狼狈啊！为了面子连挣钱的机会都不要吗，嘁，你可真是有骨气啊！”麻生介之扶着树干，吐了一口痰，看不出来是在鼓励她还是在嘲讽她，或者两者皆有。
　　我明明满怀希望，我明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这有错？呕～呕～完了，又有点犯恶心了。
　　“逃跑这种事谁都会做，逃避人生和现实，但我要说我没有逃避啊混蛋！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是我的抉择！”
　　“呦，抉择，说的好听，不就是选了个死也高风亮节的称号，你从小就是死要面子的高傲小鬼，永远长不大的那种巨婴！我在这儿跟你废什么话，哦对了我是在嘲讽你的，现在嘲讽结束。”
　　我是为了面子放弃的工作？我已经快被轰出出租屋了，还顾及什么面子，二十岁就流浪街头只会流浪街头一辈子，想想我的老年生活，就跟路边现在在贩卖机下面捡一百円硬币的废柴大叔一样，简称madao，诶……youth madao不就是我吗？我以后的人生也会一眼望到底吧。
　　现在还抱着自己一定是天才人才的想法未来一定可以谋个高管，又觉得这种工作太苦又不符合自己身份，说白了就是吃不了苦，看不清现实，要走很多弯路才能懂的，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愚蠢。
　　死也要守着自己高风亮节的称号，亮出自己毫无胆汁的气魄拿给人耻笑。
　　不如就去试一下。说不定自己可以和麻生和解。说不定……
　　树美思维杂乱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长谷川泰三，这个被她一下子就断定为madao实际也是madao的人在捡硬币。
　　麻生也看到了madao，他眼神轻蔑更是刺痛了树美，她摇摆不定的性情让她再次改变主意。

　　“我…我要找工作！我去！”
　　树美跟着麻生走了，madao从贩卖机下面出来，拍了拍早就黏着到拍不下来的土。
　　“今天运气不好啊，一个硬币都捡不到。以及，你被人骗了。”madao跟空气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夕阳走去，落入余晖的眼波中。
　　“呦，鹤田，人给带过来了，超好骗的对不对。”
　　“我一开始还不信被那样骂还会来，现在真的信了，介之真有你的！”
　　“什么情况？！”
　　“没什么，打赌能不能把你带过来再羞辱一次，你也看到了，成功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刚才的抉择算什么！！！
　　树美没说出口，她怕丢面子，虽然她早已没了面子。
　　她沉默着，不发一言的离开了，安静的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走了几百米，树美扶着斑驳的墙在微弱的路灯下呕吐了起来。
　　或许她没资格哭，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边干呕一边抽泣，是路人见了都要躲远的程度。
　　吐的过程就像倾泻肮脏的自己，自己不喜欢在努力排除，外人更是不喜欢，还伴随着独自一人知道的痛苦，不觉得舒畅反而在乎起了他人感受。
　　吐完了树美靠在墙根，坐到感到那片冰凉的墙被自己捂热了。不知道为什么没由来的就说了一句。
　　“你也辛苦了啊。”
　　或许我不该嘲笑捡硬币的madao，也就不会被麻生的轻蔑刺激到，或许我该尊敬这样的madao。
　　只要还活着，就会经历更多的苦难，知道越多的，就会越发恶心，恶心着自己也恶心着他人，然后一同步入地狱的深渊。
　　但，只要还活着，心就不能死去，我还不能死！
　　“我有田树美不会死！！！！！只要我还活着！！！！”树美对着天空大喊。
　　树美流着泪，第一次认识到残酷的现实在逐渐摩擦着她，越来越大力，毫无情面。
　　她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即便如此自己也可以活。
　　慢慢适应吧，慢慢改变吧，留着本色就好，融入社会就好，不要着急，不要怕。

　　＊＊＊

　　树美白天打零工，晚上写小说，半个月只吃了1500円的东西，终于在退房日哆哆嗦嗦拿着钞票敲响了房东的门交了房租。
　　听着看着续上的水电，关了水龙头，树美躺在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良久无言，不久她就昏沉的睡了过去，她已经熬夜好几天了。
　　好久没有这么拼命过了。
　　以为自己的小说可以出彩所以写的慢悠悠的;以为会遇上和蔼可亲的房东房租一直不放在心上;以为自己可以混完大学拿个毕业证所以懈怠了。
　　终于努力着保住了唯一的住所，不至于回到老家听妈妈的骂，不，树美没脸回老家，她只会流浪街头。树美的妈妈是个苛刻的人，一直抱着女儿是神童光耀门楣的想法，她是不认同失败者的。
　　树美睡了一个长久的觉，觉里无梦，是个好觉。
　　醒来她望着天花板，听到了鸟鸣，她走到了窗边，看有两只鸟在她屋檐下筑巢。树美笑了笑，该规划一下未来了。
　　人们都把前进一步看的太难，后退一步看的太糟糕，把喜悦当做可以永久的喜悦，把悲伤当做永久的悲伤;提前演习恐惧的前奏，只为把恐惧减少，却依旧存有恐惧;不愿扮演自己讨厌的社会角色，却只会怨天尤人，无法平衡自身和社会角色的懦弱自我。
　　其实不是，所以正常的踏步走就好;想到什么就去做，恐惧只会被前进消灭，不会被提前制定的逃避计划改变分毫;遵从原有的制度，改变它重建它。
　　成长有时候总会在恶心自己过后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树美决定去夜校读书。白天工作，晚上读书。

　　树美在大街上发传单，商场的大屏幕上播报着新闻：
　　近日江户旅游颇为火爆，频繁有各个星球的天人来地球旅游参观，给江户经济带来了不少发展。
　　常有天人因为抢不到飞船的票而等待，有些人甚至自驾飞船前往江户，看来江户真是令人心驰神往啊。
　　下面播报一条娱乐新闻，当红绯优xxx……

　　江户最近多了很多天人的飞船靠岸，但当真如新闻所说是旅游行业发达？还是模糊重点？最近江户的风气特别差，经常暗地里有神秘勾当，跟到来的天人有密切联系。
　　幕府也积极发展旅游业，但用脚趾想想江户都不可能发展旅游业，只有可能是……总之跟幕府也脱不了关系，不知道他们背地在搞什么。
　　树美这种普通人更不可能知道，她活着已经够费劲了。
　　这个时候的社会已经破败，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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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让治子经历这一切，但由于是主角原因只能再创一个角色虐，都是我给自己说的，希望自己不忘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