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穷鲸》许一茶

2、啧

　　“小子，你挺狂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德中大哥，张天，天哥！”他手上握着一个棍子，向手掌上敲了几下，颇为嚣张地看着陆北屿。
　　随后竖了个蔑视的中指。
　　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同样用嚣张的神态看着他，跟着竖中指。
　　俨然一副专业街头挨揍小混混样儿。
　　其中一位戴着大铁链子的还带头挑衅陆北屿，希望能讨好张天：“天哥跟你说话呢，你跪下磕头给认错，天哥考虑考虑给赏上一脚。”
　　此话一出，众人皆哄堂大笑，嘲讽之意极为明显。
　　陆北屿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完了？”
　　正转身要走，张天迈步上前就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走个……”
　　话音未落，陆北屿立马猛的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直接将他摔倒在地。
　　“不好好上学天天搞这些有的没的，真无聊。”陆北屿轻嗤，虽然他也没好好学。
　　张天疼的直叫，陆北屿是使了劲的，这一摔够他在医院爽半个月了。
　　“你踏马……”
　　陆北屿转身又要走。
　　大铁链子心里小惊了一下，脸上却仍旧嚣张跋扈，“敢这么对天哥，你他娘真是活……”
　　砰，一个过肩摔。
　　又准备要走。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
　　砰，又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陆北屿随手拉起地下的一个黄毛，直直揪起他的衣领，一拳向他的脸上砸去。
　　一拳又一拳，那人疼的哇哇直叫，脸红肿的一片，血从口腔中瞬间喷涌出沾到了陆北屿的一片衣角。
　　“辣鸡就别找大佬玩。”陆北屿慢慢放下了他的衣领，盯着他们。
　　眸中带着骇人的冷意，一拳砸向旁边的墙上，血渐渐从拳中流出流出。
　　众人看着眼前深深凹陷下去的时候墙，暗暗咽了口唾沫，纷纷不敢向前并且几乎所有人神同步一样，怂怂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北屿转了转胳膊，撩起头发，一双犀利的丹凤眼垂下，看着他们：“还想来找大佬一起玩耍吗？”
　　众人沉默。
　　这尼玛…这战斗力怕不是个怪物吧？！
　　我们只是个学生娃子，玩不起啊。
　　“嗤，”陆北屿迈着修长的大长腿扬长而去，“我从来不废话，懂就行。”
　　还没挨揍的一部分小混混终于松了一口气。
　　“蠢货，快把我扶起来啊！”张天先瞪了他们一眼，随后向半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扶他起来。
　　“哦哦。”
　　一阵手忙脚乱。
　　·
　　弄了这么一小会儿，他肚子饿了。
　　但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基本没什么人来往。
　　嗯？
　　他远远望见前面有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一直在左右转圈。
　　长得挺漂亮的，腿好白，细长细长的……
　　“！”
　　他在想什么？
　　眼见着这个女孩从东头走到西头，然后又一颠一颠的走了回来。
　　他敢肯定她一定是迷路了，但是这和他并没有关系不是吗？
　　他抿抿唇，余光瞥了一眼她就准备走了。
　　谁知这个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窜到了他的身后，还扯着他的衣角。
　　好可爱。
　　他微微停顿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她，“有事吗？”
　　明知道她肯定是来问路的，但他还是问了这种废话。
　　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说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陆北屿有些恶趣味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人涨红的小脸，“迷路了？”
　　女孩身体明显的突然一怔，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丘比特路。”
　　“我凭什么帮你？换句话说，小妹妹我帮你你给我什么呢。”
　　女孩如樱桃般娇艳欲滴的唇瓣微张，有些难以启齿，“求……求求你，我现在……真的没有钱。”
　　她声音很好听，温婉柔和，苏苏的，风铃一样清澈的嗓音。正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你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沉默了下来，握着他衣角的手也渐渐放了下来。
　　眼神恢复成一片死寂，深处是无人问津的沙漠。
　　她的眼里没有光。
　　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她朝着他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头就准备离开。
　　他却一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显得有些小慌乱：“喂，有创可贴吗？我手蹭破了点皮。”
　　她愣了愣，点点头。
　　葱白的手指在包里夹层来回翻找着，说：“啊，找到了。”
　　不是可爱的草莓创可贴，只是普普通通的寻常女孩子有的创可贴。
　　她连忙递给了他。
　　他本想捏住这个创可贴，她却突然把手本能性地往回缩了几寸：“您能告诉我对吧？”
　　他有些哭笑不得：“是的。”
　　“我送你回去，你亲手给我把创可贴贴上，就这么简单。”
　　她扯了扯嘴角，规规矩矩地给他贴上了。
　　一路上他站在她的左边，她却总是故意稍微放慢一点脚步挪挪步子，站在他的斜后方再靠右一点远。
　　陆北屿说：“不是，我这么像个坏人吗？”
　　她抬眸：“恕我直言吗？”
　　“没事，你说吧。”
　　她点点头，没有正视他的眼睛：“您像个爱占小姑娘便宜的臭流氓呢。”
　　他心里冒起了一点火气的苗头，我像流氓？
　　紧接着她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不看脸的话。”
　　说得好！他心里默默为她鼓了鼓掌，那股子无名火一下被压下去了。
　　“以前也有个人叫我臭流氓来着的。”
　　她却没再说话。
　　还好没多远就快到了，这段沉寂并没有维持多久。
　　渝北池率先打破了沉默：“嗯，到了，再见。”
　　她看了眼手上的表，说：“您是个好人，谢谢您。”
　　陆北屿摸了摸鼻尖：“你别老说‘您’了好吗，太生疏了。”
　　虽然他们也才刚见面。
　　她愣了愣：“不好意思，给您…给你添堵了。”
　　宋妙南笑了笑。
　　陆北屿也跟着笑了。
　　今天无论是渝北池还是宋妙南话都他刚刚比往常多了一些。
　　也许是陆北屿刚打完架心里堵得慌，也许是宋妙南初次来这个城市，略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