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
小姑娘睁着好看的眸子，眼里没有一丝胆怯或是心虚，她只是乖乖地看着陆阳漾，奶声奶气地：“哥哥，你把我忘了。”
陆阳漾惊呼：“你怎么就跑出来了——”
“喂，先扫码，扫了再说，这车上人都等着的！”
司机突然地插话打断了陆阳漾，陆阳漾只能先打开乘车码又扫了一下，在纠结和疑惑中拉着伊伊在后排找了个两个位坐下。青年还试图往窗外看了几眼，果然，于龙早都离开了。
“你怎么跑出来的？”
陆阳漾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伊伊，叹了口气：“你这么做是很危险的，小孩。”
伊伊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羊羊，你是有什么其他的能力吗，小八他现在已经变得正常了，我也想——”
陆阳漾一下捂住伊伊的嘴，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然后将手拿开，在伊伊的头上轻拍了一下。
“小孩，你这是危险发言哦。一会我把你送回去，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乱跑了，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你一个小姑娘，要保护好自己。”
伊伊却一点都不怂，她嘟着嘴巴，两根手指对着戳啊戳的。
“他们都知道我跑出来了，绝对不会让你把我送回去的。”
“？？？”
陆阳漾本着还是要和学校商量一下的想法，给于龙发了一个消息——在走之前于龙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出乎意料的，收到了一封画风明显不对的短信。
[没问题的，让她和你出去几天吧，这件事校长都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随后似乎还怕陆阳漾担心异能的问题，还追加了一条：[伊伊异能不属于大规模伤害，你把她看好就一切安好，放假这三天你就好好看着她就行，有问题找我，我再去救你啊~]
[算了，你太重了。]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话，不过伊伊看见了，她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还给他好好地解释了一下：“你和小八是木哥哥和凤凰接回来的，听说是凤凰载你们回来的。”
“木哥哥？”
“是三水老师啦。”
陆阳漾略有所思，然后反应过来：“于龙‘载’我和小八回来的——？”
伊伊点头：“是啊，我当时看见了，可威风了，羊羊坐在上面飞是什么感觉呀？我还没有坐过呢。”
陆阳漾扶额，他哪里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当时可是直接晕过去了。
这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想想有生之年能坐在凤凰的身上飞上一把，那可真是此生无憾了。
大巴车在平坦的路上行使着，伊伊一直趴在窗边，在陆阳漾几次提醒之下才愿意把头收回来。女孩还穿着学校的校服，一切都像平常的样子。窗外虽然逐渐变成黑色，但路边种着的树，依旧金黄一片。
气温也渐渐变得低了起来。
他看了伊伊一眼，随后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了下来，披在伊伊身上。
大巴车还要行驶四十多分钟，陆阳漾无聊的翻着朋友圈，看着最近他的大学同学一个又一个的脱单和秀恩爱，他看了几眼，就把朋友圈关掉了。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秀恩爱。
然后他又想到了自己。
嗯，还是工作比较重要呢。
下了大巴后，陆阳漾牵着伊伊的手走向这喧闹的路边，他的家还得再坐个地铁才能到，于是两人便到地铁售票那里，准备买票。
在现在扫一扫实现通用的情况下，很少会有人来这里买票，但陆阳漾想着想要教给伊伊一些人界的东西，就拿出了几张纸币，将伊伊抱在臂弯里教她怎么操作。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这台机器，惊讶地发现用手去触摸就能选中想选的小框，看见一张票出来之后，她有点跃跃欲试。
陆阳漾笑着说：“来试试吧，这个是机器，你戴着手套，不怕的。”
伊伊点点头，陆阳漾抱着她离得更近了一些，她可以轻松的进行买票的操作。
两人身旁走过几个女孩，有一位女孩看见这样一幕，兴冲冲地拉了拉自己的小伙伴。
“天啊你看，好有爱的兄妹！”
“这个男生好白好高，腿好长啊。天呐你看他的脸，好帅！”
“小姑娘也长得好好看，这家的基因好优秀！”
“我也好想要一个这么帅气的哥哥——”
地铁票被打印了出来，陆阳漾就将伊伊放在了地上，转而牵起她的手，将一张票给了她。
兜兜转转，一大一小到了陆阳漾的家门口。
说来也是很巧，陆阳漾的妈妈还没有旅游回来，他觉得还少了一个解释的机会，毕竟把学校的学生带回家，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不过也是可惜，付雅是很喜欢小女孩的，要是她回来了，那一定会很宠爱伊伊。
陆阳漾打开门后，将伊伊带进了家里，然后用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付雅。
于是他又发现自己的上条信息还是没有被这位伟大的母上大人回复。
感觉自己是捡来的，说是充电话费送的他都不信。
伊伊看起来很开心，她腾腾腾地跑到了楼上，陆阳漾只能在楼下无奈地喊了一声“小心”后，就跟了上去。
他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让伊伊随便自己去玩会。
他房间里有着很多的乐高积木，有半成品也有成品，女孩子的玩意几乎是没有的，那种洋娃娃也是不可能有的，但值得庆幸的是，伊伊看起来对那些积木也很有兴趣。
两人到家都九点快十点了，夜色正浓，陆阳漾从冰箱中拿出了之前买的泡面，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点个外卖。
——给小孩子吃泡面真是太罪恶了。
“伊伊，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伊伊玩得正开心，她随意地应了一声：“都可以啦！”
陆阳漾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了两份小馄饨。
两人吃过外卖后，陆阳漾去了付雅的卧室。因为那是一个主卧，衣柜也做的比较大，陆阳漾曾经有些穿小了的衣服都被她好好的放在衣柜里，说是留做一个小时候的纪念。
不过他的小时候，似乎都是从十岁开始的。值得庆幸的是，陆阳漾从小身形都比较瘦小，十几岁时穿的衣服看着也没有很大，他从中找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大小比较合适的长款睡衣，递给了伊伊。
“明天哥哥带你去买衣服，今天太晚了，先穿哥哥以前小时候的衣服将就一下吧。”
那件衣服上画着一个小熊，虽然是灰色的但也隐隐透露出可爱的味道。伊伊像是收到了什么很奇妙的东西。她笑得极甜，白皙的脸蛋上带着不太明显的小酒窝，小手穿过那男款的长袖，正好把胳膊都包住了，不过还是长了不少。
伊伊抱住了陆阳漾的腰，脸埋在他的肚子上，而后毛茸茸地头扬了起来，甜甜地说了一句：“我觉得很可爱呀，谢谢哥哥！”
陆阳漾摸了摸伊伊的头，眼里带笑：“去洗漱吧，卫生间出门右拐。”
于是小姑娘出了卧室，陆阳漾坐在了床上，目光突然看见母亲卧室里挂着的照片。那是他们母子的合照，照片上的他正上初中，是刚刚入校的时候拍的。那时的他正害羞地躲在母亲的身后，瘦小的身子藏了个大半。
他当年，真是一个十分腼腆的小孩。不爱和别人说话，也不爱和母亲交流。这么多年也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还一直没有感觉到自己长大了。
现在看着伊伊，才真正有一种自己原来已经是一个大人的感觉。
.
因为家里挺长时间没有住人，冰箱里原本剩下的食物也在付雅离开之前被她整理干净，陆阳漾看着冰箱里剩下的半袋火锅底料，心下就很明白母亲大人是怎么解决这些食材了。
万物皆可麻辣烫。
于是他早上出去买了早饭，在安排伊伊吃好早饭后，给伊伊上了一会数学课。
讲的内容大多都是之前的，不过还是有稍稍增加难度的。小姑娘很聪明，一点就通，不过贪玩都是小孩的通性，在听了大概平常一节课的时间后，伊伊有点不耐烦地把笔一丢，嘟着嘴坐在书桌上，可怜兮兮的样子。
“羊羊，你不是都放假了吗，怎么还要上课呀？”
陆阳漾哪里敢说，自己是没有和小孩相处的经验，完全除了上课之外别的都不会吗？
于是他转念一想，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半成的乐高，将剩下的材料也收集好之后，对着伊伊说：“那我们来玩这个？”
一拍即合。
玩乐高是极耗费时间的，不知不觉中，两人错过了午饭时间，等伊伊喊饿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到了“六”的地方。秋天的夜晚来得很快，窗外已经变了颜色，那路灯的光照耀着整片陆地，像黑夜里一个又一个小小精灵。本来计划着去商场给伊伊买衣服的，两人就赶紧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在琳琅满目的橱柜里，一条又一条好看的裙子陈列在里面，伊伊很喜欢带着蕾丝边的衣服，在陆阳漾强烈的父亲心理下，终于是没有买成那件薄款的短裙，而是买了一条秋冬可以穿着的小裙子，在导购的建议下还添了一件小外套和一双小皮鞋。
伊伊现在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橘色衬的人肤色很白，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也显得更加好听了。在付款的时候，收银员还笑着夸了一句——
“你可真是一个好哥哥啊，真羡慕你们这样的兄妹。”
陆阳漾无奈笑着。
这个老师当的，真的是。
——不能成为好哥哥的老师不是一个好的数学老师。
伊伊就在那落地的镜子前转着圈儿，那裙子裙摆很大，转起圈来极为好看。原本这一整套衣服下来已经有小两千，陆阳漾原本还有点肉疼——毕竟自己算得上是一个无收入人民。不过看见伊伊这么开心，倒是觉得真的很值。
继曾经和小八相处后想养个儿子的心理后，现在的他也想养一个女儿。
在付款的时候，陆阳漾收到了一条扣费短信，他大概扫了一眼余额，却一下子怔住了。
“个十百千万——”陆阳漾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工作了大半个月，就收到了一万五的工资吗？
真不愧是“贵族”学校，出手大方又阔绰。
于是在收到这笔钱后，他决定要带伊伊去吃一顿好的。思考了一会，他便带着伊伊去吃了一顿自助，因为不清楚小孩的口味，他就选了一个牛排自助，给伊伊点了一份“儿童成长牛排”，点这个的原因就是因为和那小学的名字太像了，单纯觉得挺适合小孩吃的。
陆阳漾教着伊伊去使用刀叉，最后他还是先将牛排分好让小孩直接可以吃，又悄悄地把她的那一套餐具中的刀挪在了他这边。这一天的相处下来，两人很是和谐，但陆阳漾发现，伊伊虽然敢拉他的手，但是却从来不敢去触碰别人。
在买饮品的时候，服务员小哥哥将冰淇淋递给她，但她却一直犹豫着没有去接。
“谢谢。”陆阳漾接过后，蹲下将手上的冰淇淋递给了伊伊。
伊伊笑着接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陆阳漾张开了自己的手，盯着手里的纹路在想着什么。
趁着时间还来得及，两人又去了超市，因为伊伊也算是一个大孩子了，购物车自然没法装下她，为此小孩还难过了好久。
但——
“伊伊，你看，”陆阳漾拿着小猪佩奇的饼干，“这可是小猪佩奇，还是粉色的盒子哦~”
伊伊连忙举着手，去拿他手上的盒子。
“要！小猪佩奇！”
“你看这个海苔，也是小猪佩奇的，你知道什么是海苔吗？”
“我知道小猪佩奇，是佩奇都要！”
“可是你可能不会喜欢吃这个味道的。”
“啊——不管不管，都要！”
满载而归。
想着伊伊这么喜欢小猪佩奇，陆阳漾最后还是在儿童区买了一个玩偶，小孩此时正一只手抱着玩偶，一只手拉着他往家里走。一切都是这样的和谐。
街边人来人往，路灯下小虫结着伴儿，你来我往地绕着灯泡，陆阳漾一只手提着满满的购物袋，听着小孩唱着在学校学会的歌。
“摇啊摇，摇啊摇~”
“小船是我的家，是我的家~”
四周变得宁静，陆阳漾的家住在人比较少的区域，此时的路上只能听见汽车开过的声音，和伊伊唱着歌的声音，其他都变得那样的不真实。
突然，伊伊的歌声停了。
陆阳漾也停了下来。
“羊、羊羊，那里好像有个人摔倒了——”
陆阳漾也看见了。那是个楼梯，对他们这个方向来说正好是向下的楼梯。他现在只能看见是一个人摔在了楼梯上，毛茸茸的脑袋对着他。视线一转，那人的胳膊带着血，其余的部分都不能看个清楚。
剩下的部分都因为角度原因而被隐藏在楼梯下。
他转身面对着伊伊，将小孩眼睛捂了捂，轻声道：“伊伊，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伊伊把他的手从眼前拿了下来，带着微笑摇摇头。
“羊羊，我不怕的。”
陆阳漾看了她一眼，还是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那人倒着的地方，走近了看，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男孩，男孩手臂上带着血，他并没有昏迷，此时正低着头大声喘着粗气。他穿着一身皮衣，内里穿着的是紧身的黑衣，裤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大块，露出的腿部也带着伤。
“你还好吗？需要我给你打急救电话吗？”
陆阳漾还是隔着一点距离问着男孩，只见那男孩听见他的声音后抬起了头，乌黑的头发盖住了大半的眼睛，看着狼狈不堪。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滨江路，中心广场。”
“人、界？”
“什么？”男孩声音太小，陆阳漾没有听清，“你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男孩却没有再说话了，他的目光放在了伊伊的身上，眼睛里似乎产生了什么变化，陆阳漾下意识地将小孩护在了身后，他又说：“我去打电话，你现在这里等着。”
他又突然想起了之前遇见小八爷爷的场景。
他准备将伊伊拉到一边，然后在路边打这个急救电话——一定得先分开一段安全距离。但这时，男孩却突然起身，他动作很快，一只手直接想去抓住伊伊。伊伊突然被吓到，但却竟然直接伸出手去抓那个男孩。
男孩的脸上，浮上了痛苦的表情。
陆阳漾赶紧将两人分开，他先是看了一眼伊伊的手，那原本好看的手套已经破了个大洞，从内里露出的部分，正浮着金光。男孩的手心里，正以一个诡异的方式，从中心逐渐向外浮起了黑色，那是像被烧焦的样子。
男孩似乎再也站不住了，他的腿一下弯了过去。
但他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只是有点傻乎乎地，眼睛眯着问出一句话——
“你，也不是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