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之忧患始于安乐》雪下柒夜

11、蹲点的雪夜

　　四番队的病房里，呼吸面罩的内壁有规律地腾起一层薄薄的白雾，沐司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探头，在众多机器的环绕下陷入沉睡。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个总是耷拉着嘴角的男人，平子真子，小心翼翼地将输液器的速度调慢，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呆滞地瞪着天花板，嘴里时不时地嘟囔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算是眼前这位打着看望五番队准队员的旗号来偷懒的队长，也渐渐闲不住了。他把视线转向沐司，半晌后，歪了歪头。
　　那少女如墨般的黑发如同濡湿的鸦羽，柔顺地垂落在她白皙的颊边，与雪白的枕头交织成一幅纷杂而又迷人的画卷。她的眉毛不像一般女生那样柔和地弯下，而是在尾端微微翘起，为她那张精致的脸庞平添了一份英气。她是典型的东方美人，明眸细眼，娇小的身材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琢磨。
　　“真是的，安静的时候不是蛮可爱的吗？”平子真子轻声自语道。
　　只可惜，冲田沐司永远成不了温顺的玩偶娃娃，她是一匹狼，注定一生都要走在刀尖上，在修罗场中成长、拼搏。
　　“话说……”平子真子挠了挠自己的脸，一脸的百般无赖，“雪夜那家伙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啊啊啊~~~这两个家伙真让人受不了。”
　　[你没资格说别人的，死鱼眼君] 空气中仿佛回荡着这样的吐槽。
　　“唔……”微弱的呻吟从沐司的嘴里发出，平子真子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卡到了喉咙里，半晌才缓过气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对方眼前。
　　“呀！沐司酱，你终于舍得起来了。”
　　“怎么是你？”沐司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的金黄色脑袋，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似乎觉得对方迷迷糊糊的样子很有趣，平子真子拽起他那死不正经的语调，调侃道：“大概这就是命运的邂逅吧！”
　　沐司在刚醒来时心情大都不错，她没有理会平子，而是环视四周，寻找着那个熟悉又欠扁的身影。
　　“不用找了，雪夜酱不在这里。”平子收起猥琐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
　　他深知那两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彼此都非常重视对方。
　　“多管闲事！”沐司嘴硬着，但她的心可不是石头做的，听到雪夜没事，她倒是安心了不少。
　　沐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随手拔掉手臂里的针头，将被子一掀，准备下地离开此地。然而，支着床铺的右手却一阵刺痛，她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啊啊~你是笨蛋吗？”
　　平子真子及时挡住了沐司倒下的身体，摆着那标志性的一零一号表情站着，没有丝毫搀扶的意思。
　　因为冲田沐司的尊严绝不允许。
　　死死咬住牙关，沐司硬是靠顽强的毅力直起身子，带着平时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艰难地迈开脚步，额头上的虚汗不停地流下。
　　果然是笨蛋……平子真子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诶？这就结束了啊~~~”窗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雪夜，双手托着下巴，一脸贼笑地看着屋内二人。
　　“啊咧？雪夜酱，没看到惣右介那家伙吗？听说他有事找你哦，说不定是……”平子真子比起一个小拇指，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没看到哦，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自不量力想要泡美人儿的死鱼眼~”说着，雪夜单手一撑，翻入房内。
　　雪夜可不是蓝染那种老好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况且毒舌属性随时开放的她，更不可能表现得那么老实。
　　可是，这种一语双关的话语，被牵扯到的另一个人可不会漠然看待。
　　“宫本雪夜！！”沐司怒不可遏，抽出枕边的壬生狼，再次展现了把斩魄刀当飞镖使的绝技。
　　“我嘴巴很严的，不会泄露机密的……呀！”面对扑面而来的刀刃，雪夜摆了个鬼脸，立刻选择遁走，但她却在转身之时被窗台绊倒，硬生生地从窗户上栽了下去。
　　对于转身就摔了一跤的雪夜，沐司难得地一愣，然后滑下黑线，她双手放在窗沿，问道：“你……没……”
　　雪夜一个翻身站起，笑道：“果然，呆司狗狗最好骗了哟~”说完，此人在原地瞬间消失了。
　　远处，边跑边碎碎念的雪夜，懊恼地说道：“死鱼眼，他在病房里待了三天，蹲得我腿都麻了，哎呀，真是丢死人了啊！”
　　而病房里沉默半晌，沐司“切”了一声，没有再多言语。
　　或许外人察觉不到，但对沐司来说，刚才的演技……真是，垃圾！
　　将壬生狼紧握在手里，感受着从灵魂中诞生的斩魄刀，她的神情愈加坚毅。
　　雪夜，无论你怎么想或怎么做都无所谓，因为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像那个人一样守护！
　　【哦！你们就是冲田兄妹吗？】
　　【没有家了啊······】
　　【那么，要跟我······一起来吗？】
　　近藤先生，我唯一宣誓效忠之人，请您看好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重要的伙伴倒下，以我的武士道宣誓！
　　闻出些异样的平子真子，沉默地看着沐司并不算太高的背影。对于沐司，平子真子不算太了解，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除了知道她会下意识地追求变强的道路和那永不退缩的中二性格外，对她，平子真的是一无所知。
　　经过这几年的接触，这个看似弱不禁风却又用肩膀挑下无数重担的女孩似乎提起了让平子深究的兴趣。
　　他想知道，她的过去，经历，以及她与雪夜的故事。
　　“宫本？我记得当初对方没有报过姓，这个情报惣右介那家伙会感兴趣吧？”平子真子对雪夜的印象完全是只翻脸不认人的恶魔及拥有凌厉天赋却从不使用的懒蛋，可从恶魔下手总比自己被沐司折腾得耗尽体力强很多，毕竟想撬开沐司的嘴，除非自己真的有不死之身，否则一天准死他几百回，所以这种既保底又分账的交易，最好不过。
　　‘但是，灵压隐藏得很完美......’想起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雪夜在窗外的平子真子，陷入了深深的深思。

　　真央，后山树林
　　“已经这么晚了啊。”雪夜坐在最高的岩石上望着一边被夕阳染得血红的云彩，另一边却是静谧的深蓝，隐隐看得见满月柔和的弧度，鸦雀无声的树林不复日里的喧闹。
　　想起自己今天在沐司面前的丑态，她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后脑勺，自嘲道：“今天真是有够失败的……哈哈哈……”，笑声渐渐消失，嘴角的弧度也滑落不见，手也慢慢放下，手臂环抱着双膝，将头深埋其间。
　　月光下，不知为何，此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息。
　　差一点，她又要变成独自一人了.....

　　两周后，真央
　　“是她么？”
　　“没错”
　　“真羡慕啊，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斩魄刀”
　　“听说还在五番队队长面前大出风头呢”
　　“好厉害啊，我也想有自己的斩魄刀啊”
　　“啊？就你？我看你还是去跟刀宫里的刀匠要吧”
　　“不要！！我才不想死在那里面呢！”
　　面对周身的窃窃私语，沐司不屑一顾，大步流星地来到自己的教室。
　　“那么，接下来这个问题……冲田同学？”正讲到高潮的老师，有些不解地看着一声不响走进教室的沐司。
　　沐司的心情并不好，她扫了老师一眼，那深沉的黑眸立刻让理论老师软了腿。
　　“雪夜她人呢？”
　　“呃······我也不、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接到通知，冲田同学已经在一周前提前毕业了，而且并被五番队录用，所以为什么……”
　　一周前毕业？录用？
　　脑中迅速闪过一张脸，沐司忍不住把拳头捏得“咔咔”响。等一会一定要砍死那个死鱼眼混蛋！
　　冲白哉点头致意，沐司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教室。
　　[混蛋雪夜，死哪去了]

　　十三番队，雨乾堂
　　“那~到底要说什么呢？”对方邀请自己来总不会是喝茶吃点心那么简单吧？
　　浮竹将茶杯放在二人之间的桌子上，缓缓说道：“既然这样，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雪夜桑，想必已得知你的好友冲田沐司以寻得斩魄刀为由而提前毕业吧？”
　　“等等！好友？中二狗狗是我的宠物，请不要搞错了~”听到好友二字，雪夜立马跳出来澄清，好友什么的，别作梦了，只不过偶尔溜溜呆司而已，说的好像很亲近似地。
　　听到对方的回答，浮竹以苦笑掩盖自己的无奈，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以雪夜桑的能力应该已经拥有斩魄刀了吧？”
　　雪夜愣了一下后起身，以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为重心，瘦小的身子前倾靠近浮竹，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一会后，说道：“你不会是眼红了吧？看到五番队增加了一员猛将。”
　　人家队长还没发表意见，在外面蹲点的两个第三席倒炸了毛，冲进来指着雪夜的鼻子，怒喝道：“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能够这样跟队长说话呢！！大逆不道！”
　　“就是，就是！队长不要跟这种人说话！她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小椿、虎彻不得无礼”对于突然冲进来的二人，浮竹给予严厉的警告。
　　那两个家伙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欲狡辩：“可是……”
　　浮竹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厉声道：“你们先退下”
　　两个吵闹的第三席无奈只好应声并退出了房间。
　　雪夜低头看着摸着茶杯口的手指，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有权威的呢”
　　［不过她们说有一点是没错，我在尸魂界待了这么久却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导致我这个明明比呆司大几天的姐姐，硬生生变成了妹妹。］
　　“雪夜桑说笑了”浮竹觉得对方在说自己在家做土皇帝吧。“那么，刚才说的事情……”浮竹看着起身的雪夜，不解地问道。
　　［斩魄刀 啊，是指梦里的那个么？］
　　“我呢，并不想要刀，所以呢~你想的事情，要泡汤了~”
　　“雪夜桑的话是什么……意思……”浮竹欲知含义，只见对方转身，伸手拉开门，微风吹进房间，及腰的长发被风吹起，雪夜倚着门框望着天空中随风移动的云彩，脸上是不符合孩童模样的表情，缓缓启齿道：
　　“大概是因为我知道刀刃贯穿身体的那种感觉吧。切开肌肤，慢慢渗透到身体里，刀刃与骨骼摩擦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
　　浮竹十四郎预料到雪夜似乎因为某种原因一直不肯用刀，却从未想过是因为生前的境遇造成的，想来自己也是出于私心想让实力强劲的新人加入十三番队。
　　浮竹十四郎抬头看了一眼，低头看着茶杯里已经沉底的茶叶，或许，或许也有别的原因。
　　“多谢款待，我吃饱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吧”
　　浮竹十四郎原想多留她一会，可抬头却已不见对方踪影.
　　小椿端着新的茶水进来，发现那个叫雪夜孩子的早走了，而自家的队长似乎在困惑什么。
　　“队长，需要我给您分担烦恼吗？”小椿拍着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自己无所不能。
　　浮竹笑着让对方不要紧张：“不用担心，没事的”
　　小椿皱着眉头，擦拳磨掌地说道：“一定是刚才那个家伙让队长这样的是不是！看我小椿仙太郎怎么收拾她！”
　　“不，不是……”浮竹的解释小椿根本没有听进去，还在那计划怎么弄死雪夜。
　　无意中，浮竹看到小椿腰间的斩魄刀，突然想起真央的一条规定：
　　〖若毕业届时仍未寻得斩魄刀的学生，直接遣送刀宫〗
　　这条规定既能提高找到斩魄刀的几率，也提高瀞灵廷的战斗力，但，要是在刀宫里也没能够找到刀.....那只能选下下签，刀宫里的刀匠....
　　想到这里，浮竹低语：“希望不要发展成那样，能够得到刀匠的认可且活下来的，真的是少之又少......至少我不希望你死.”
　　从十三番出来的雪夜无聊的在瀞灵廷内瞎溜达，却无意中在某街角撞见依墙抱着胳膊的沐司。
　　“啊~还以为中二狗狗要在四番队终老一生呢~”就算先前多么担心，见到没事的对方，嘴巴依旧那么不饶人。
　　“雪夜！”沐司眉头一横，火气立马就窜了上来。
　　刀刃出鞘，却在对方的颈部停下，要不是沐司早察觉到对方没有想躲的意思，现在雪夜的脑袋早和身体说拜拜了。
　　“呆司，你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迷路了吧？哈哈，没想到呆司除了中二外，还是个路痴啊~~~”
　　难道那家伙不躲开，就是因为在想这件事情？
　　“啰嗦！”刀落，却没有砍中。
　　运用起瞬步，沐司追杀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回头看着沐司生气的样子，雪夜带着玩世不恭的眼神里似乎突然多出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世人将其称为：信念
　　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勾心斗角，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青梅竹马两少女只是单纯地坚定了想要守护的信念。
　　足矣。

　　------另一边
　　“化道义形于吾之利刃吧，壬生狼！”大屏幕上反复播放着沐司与虚激烈战斗的画面。
　　温润男子一推眼镜，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果然直接攻击系。”

　　手指微动，画面扭曲了两下，瞬间切换到另一个场景，时间迅速快进，最终定格在女孩上扬的嘴角。
　　“即使死亡逼近没有分毫的恐惧，这到底是自信过度还是······”他的镜片微微反光，继续道：“单纯的伪装呢？”
　　的确，雪夜比冲田沐司要有趣得多，不论是在升级考试时在考官衣服上搞的小动作，还是巧妙隐藏灵压偷溜进贵族街的行径，都使得蓝染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忽然，画面定格在雪夜不经意间露出的复杂眼神，好像是在正视屏幕前的蓝染，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将画面换了个角度，然后逐渐放大.......
　　蓝染站起身，双手支撑在一起上，一脸兴奋开口道：“这是........缚道之八十一 断空的轮廓！”

　　“宫本雪夜.....还真让人意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