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璀璨人生［快穿］》越陌执朵

11、第十一章:秦淮好风景（十一）

　　两人来到院子里，此时正值春日夜半，院里刚好有一树西府海棠，映着月光皎洁若傍晚明霞，绮丽非常。
　　明虞着云碧取来长剑，在海棠树下舞起剑来，初时只觉招式秀丽，与海棠相映成辉，后才觉察到凌厉强大的剑气划过海棠花瓣，却能收敛得恰到好处，不伤一片瓣叶。
　　莲若容本来还只当小孩子玩闹，直到看到明虞出剑才神色逐渐认真起来，随着她的一招一式在院内激起地上海棠落花旋转飞舞，凌厉而又不失秀美。
　　“好！”随着明虞最后一招舞完停住，莲若容不由激动的鼓掌道，神情欣慰，眼中隐约有泪。
　　“莲姨！”明虞收剑笑着来到莲若容身边，一缕发丝还粘在略微汗湿的额前，却显得格外飒爽。
　　莲若容慈爱的用锦帕擦拭着明虞额间的汗珠，笑道：“我总觉得，如果我有女儿，大抵是像你这样的。”
　　“我就是莲姨的女儿呀。”明虞眨了眨眼，认真道。
　　“好，好，好。”莲若容连道三声好，神情欣慰，一直犹豫不决的事在今晚也终于有了决断。
　　“窈儿，我要和你说一件事。”莲若容正色道，“或者说，是交给你一项任务，你，愿意吗？”
　　“什么任务？”明虞看懂了莲若容眼里的动容，认真问道。
　　“是一项接了便不容反悔的任务，为此，你可能会付出很多，甚至生命。”莲若容眼里闪过一丝忧虑，温柔而又坚定的道。
　　明虞闻言脑中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此刻莲若容温柔却又坚定的面容上，她坚定的答道：“我愿意去接，莲姨。”
　　“你很好。”莲若容看着眼前年轻却又坚定的少女，终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其实，怀玉坊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艺坊，它的背后，实际上是顾家军。”莲若容道，“表面上，怀玉坊培养名妓，实际上是为了搜集情报掩人耳目，怀玉坊背后有无数暗线，皆是为了顾家军设立的。”
　　“是名震西北的景昭侯所带领的顾家军？”明虞震惊道。
　　最初她接到的剧情介绍中并没有多着墨于与任务无关的人物，甚至连后来的时局也并未多讲，景昭侯也只是作为书中的背景板一带而过，但依然让明虞记忆颇深。
　　无他，只因这景昭侯是以女子之身统帅二十万西北顾家军，当年她本是顾侯独女，却从小在京城中长大，直到及笄之年才重回西北，无人得知她经历了什么。
　　只知那年蛮族大肆入侵西北边境，顾侯率顾家军抵挡，却因朝中奸臣出卖，被埋伏射杀于草地。
　　消息传到京城，举国震惊，皆惧怕蛮族击败顾家军，直捣都城，然而，年仅十八的景昭侯却站了出来，以雷霆之势临危受命，阵前立誓必报父仇，最终带领顾家军大败蛮族，退敌百里。
　　经此一役，顾家军便顺势由她统帅，朝中再无人敢质疑她的女子身份，先帝惩治奸臣后，为安顾家军之心，特封顾氏女为景昭侯。
　　自此西北安定至今，已有十八年矣。
　　“是她。”莲若容答道，眼中微微动容，“想必以你之聪慧也意识到了，如今皇帝年幼无知，朝中奸臣当道，唯有景阳长公主之话方听一二，可到底鞭长莫及。”
　　明虞闻言颔首，事实上这些情况部分有识之士应该都能看出来。
　　“更严重的是，蛮族即将卷土重来了。”莲若容道，神色中是从未见过的凝重。
　　“蛮族又要进攻了？”明虞大惊，朝中乱象已是明显，各地早已不满，起义迟早爆发，而今蛮族又要卷土重来，怀朝可真是外忧内患了。
　　“天下，即将大乱了。”莲若容肃颜道，神情中颇有风雨欲来之感。
　　明虞神色愈发严肃，如今的这些信息，尚且不为世人所知，但却是真正的动摇天下，届时战事四起，最苦的只会是黎民百姓。
　　“届时我可能会去往西北，怀玉坊就交给你了。”莲若容道，神色中夹着几分忧愁，更多的确是欣慰。
　　“近期我会将怀玉坊的背后势力都交与你执掌，窈儿，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便一定要坚定的走下去。”
　　“我明白。”明虞认真道。
　　身逢乱世，肩上能扛起责任，决定自身命运，已是万幸。
　　两人这边商议着今后的事宜，门外云碧却突然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坊主，刚刚小厮来报说，谷姑娘在怀玉坊附近遇刺了，情况怕是不好，请您去看看。”
　　“什么？谷祎祎也遇刺了？”明虞震惊道，心下却道此事果然与那天集花会之事有关，背后之人这是要灭口啊。
　　莲若容眉心微蹙，神色中写满了凝重。
　　于是二人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向谷祎祎的院落走去。
　　刚进到谷祎祎的卧房，明虞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由脸色微变，又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谷祎祎。
　　只见其平日里宜笑宜嗔的面容此刻写满了痛苦，额头上更是冷汗密布。
　　想起那日马车上她鲜活的面容，明虞有些心寒与不忍，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却因这些腌臜事徒遭牵连。
　　“她情况如何了？”莲若容看向一旁刚施完针的沈衍，询问道。
　　明虞这才注意到给谷祎祎诊治的大夫，竟十分年轻，一身月白圆领袍服，面容清俊，气质清雅，迎面好似朗月入怀。
　　“已无大碍，刺客那一刀未中要害。”沈衍温声回道，接着话顿了顿，似有不忍，“但是伤在腹部，怕是再难有子息了。”
　　明虞闻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在这个时代，女子本就艰难，更别说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可以说这一生基本上已经断送了。
　　她看向床上神志不清的谷祎祎，一时竟不敢想象她醒来会如何崩溃。
　　莲若容摇了摇头，神色痛惜，又怜惜的看了看谷祎祎，终是长叹了一口气，对两人道:“我们先出去吧，让祎祎好好休息。”
　　几人来到外间花厅，落座后都心中都有几分沉重。
　　莲若容沉默好一会儿才勉强打起精神，对着明虞介绍道:“这位是沈衍沈大夫，是顾家军的军医，如今有要事在临城暂住。”
　　“沈大夫，幸会。”明虞颔首道。
　　“柳姑娘，久仰。”沈衍闻言微微一笑，亦颔首道。
　　“你认识我？”明虞有些疑惑。
　　“大名鼎鼎的秦淮第一名妓，在下自然有所耳闻。”沈衍赞赏道。
　　“不过区区薄名，不足挂齿。”明虞谦虚道，“沈大夫医术卓绝，堪当得上妙手仁心。”
　　“哪里哪里，柳姑娘谬赞了。”沈衍拱手道。
　　“好了，你二人就不必再奉承来，奉承去的了。”莲若容无奈的打断二人，又看向沈衍道，“小沈，我欲将怀玉坊交与窈儿，以后你与她打交道的地方可还多着。”
　　沈衍闻言有些惊讶，却转瞬恢复了那副平淡无波的样子，拱手道:“必不负莲姨所托。”
　　“你二人聊着，我还有事处理，先走一步了。”莲若容欣慰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花厅。
　　花厅里，第一次见面的两人面面相觑。
　　明虞战术性的拿起一杯茶，正欲入口，旁边一道声音传来:“晚上喝茶，容易失眠。”
　　明虞喝茶的动作僵住了，看向一脸真诚的沈衍，莫名有些喜感，道:“我就喝一小口，无事，哈哈。”
　　沈衍闻言一脸不赞同，让明虞这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只得灰溜溜的放下杯子。
　　“沈大夫，这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虞终于坐不住了，试探道，不能喝茶，也不说话，实在是坐立难安。
　　“柳姑娘叫我沈衍就好，不必客气，请便。”沈衍道。
　　“好，沈衍，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见。”明虞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从善如流道，言罢赶紧脚底抹油的开溜了。
　　沈衍看到明虞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又抬手拿起刚刚被明虞放下反复折腾的茶水，轻抿一口，喃喃道:“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