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逢》闽生十八年

19、采风

　　最后还是从柳明玉先开始解决的。
　　这种事情让她当面讲，实在是太难了。最终心理斗争的结果就是打电话。
　　“柳明玉，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生气啊。”
　　“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生过气啊。”
　　陈思沅顿了顿，“我跟你喜欢上同一个人了，怎么办。”
　　柳明玉那头没了声音，像是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毕竟从小玩到大的异性朋友跟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陈思沅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叹气，“你这样跟我挑明了，怕不是不仅仅是你喜欢她而已吧。”柳明玉无奈又悲伤。
　　“嗯。”陈思沅应着。
　　“我决定要生你几天气，你让我缓缓吧。”柳明玉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思沅第一次在跟柳明玉的电话之后听到滴滴声，好在柳明玉的情绪还好，言语之间没有想要与她割袍断义的意思。这对于陈思沅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了。
　　柳明玉性子温吞柔和，待人也是淡淡的，此时说生气也是避免他们再有冲突吵架，这也是他们之间不言说的默契。
　　下一件事才是真正让陈思沅头疼的。
　　于是她偷偷溜回了家里。
　　阮程兰和陈启山正在吃饭，看见陈思沅回来很是惊喜。
　　陈思沅把阮程兰从饭桌上拉到一边，“妈，你有没有跟爸爸说那件事情？”
　　阮程兰没想到她难得回来一趟难道就是为这件事，故意吊她，眼睛在天花板上乱扫“什么事啊？”
　　陈思沅拉着她进了里屋，“别闹了，正经事儿。”
　　“跟他说了，没什么反应。就是说有空带回来见见。”阮程兰一秒正经。
　　陈思沅拍着胸口，“还好还好”然后拉着阮程兰重新回到饭桌上。
　　陈启山见两人鬼鬼祟祟地走又一副坦然地回来，觉得有点好笑，偷偷跟阮程兰对了个眼神。
　　他开口，“沅沅，有些事情，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我们的教育，就是希望你在离开家之后能够有自己的判断，一定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不然我们这么多年不是白教了嘛。我们会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的。”
　　陈思沅莫名鼻酸，这种被人全然信任着的感觉真的美好。
　　约定好的日子来了，两人还是约在了郑思齐的猫咖。毕竟虽是在寝室能见，但两人谁在寝室里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情，总觉得那里有些奇妙地避讳。
　　陈思沅将两大盒资料推向坐在对面的王舟止，“我都看完了。”
　　王舟止没有急着把那些东西收起来，问她“所以我们算确定关系了吗？”
　　陈思沅只觉得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女孩子直白又简单地想知道她想知道的事情。
　　“是的。”她说。
　　很高兴接下来的日子里有你，我是第一次谈恋爱，请多关照。

　　大事定下的第二天，王舟止就跟着导师去了外地采风，她的兴趣爱好可不是一般的广泛，她的导师也是个好玩的有趣灵魂，师生两个出去一趟时间长短还都不定。
　　王舟止对此事表达了深刻的歉意，说辞也让陈思沅哭笑不得。
　　面对这个刚刚确定关系的突然离开，王舟止的解释是，没有想到陈思沅这么快就看上她了。
　　这也是王舟止的真实想法，陈思沅的动心本不在他的意料之内，她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安排。
　　不管刚确定关系的两个人怎么舍不得，这一趟外出还是免不了的，两人本身也都不是什么情感外露的人，就算是想也没几句话围着这个情绪转。
　　回了寝室的王舟止就开始收拾行李，日用物品少得可怜，空间都腾给了摄影器材们，又是怕压的又是怕碰得。这些东西着实占去了她箱子空间的大部。
　　陈思沅抱着腿坐在床上看王舟止收拾东西，看着东西不多，她问，“你要去几天，就这么一点东西，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啊？”
　　王舟止没有放下手上的东西，笑着看她，“这个不一定的，我本来就不习惯带太多东西。”
　　“那你要早点回来啊。”陈思沅嘟哝着。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不高。诚不欺我也。
　　本来计划中的送行被陈思沅导师一大早的召唤打破，只得送到学校门口就此作罢。
　　于是之后的几天就是一个人在忙采风一个人在忙答辩中度过。大抵的交流日常就是。
　　陈思沅：“在干嘛”
　　王舟止：“拍摄”
　　王舟止：“在忙吗？”
　　陈思沅：“嗯。”
　　除此之外的回答也就只有吃饭和准备睡觉了。
　　陈思沅觉得无名烦躁的事情是王舟止从来没有跟她提过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回来那天，陈思沅也没有收到王舟止的提前通知，就是回到寝室之后看见女孩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王舟止睁了眼睛朝她伸了手要抱抱，“姐姐我真的好想你啊”声音软得出水。
　　陈思沅本是有心说她几句，此刻都没了一点儿脾气。女孩换了睡衣，领口咧着，漂亮的锁骨露在空气里，女孩瘦得都看得见胸前的肋骨。闭着眼睛不老实，拱到了她的腿上，蹭了蹭又睡着了。
　　陈思沅的心一下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