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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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一进屋。看宝儿给他姑抱着。
到底是李秀兰跟娘家待的久了。果子急着看宝儿。看他姑老半天跟没看着他似的。就说。
“姑。我要看弟弟。我要看弟弟！”
李果子大名李果树。打懂事起就一心想要个弟弟给他玩。奈何自个儿是李秀文的老来子。杨娟子生他那会儿在产房里头差点没缓过来。后来谢天谢地好歹得了个儿子。杨娟子打生了李果树那是彻底扬了眉吐了气。也不敢再冒险。听他说想要个弟。杨娟子直接就跟了李果树说了她是怎么都给不了他一个弟的。又是上头俩姐给他差的岁数多。也早就出了门子嫁出去了。见天一个人搁家里头玩。
哪成想。这最后却成了李果树的执念了。
倒是下头两个叔家里头有几个娃。
但李果树觉着他叔家堂哥们生的那几个黄毛蛋子没有宝儿长得好。让他一看就想捏他的脸蛋子。
对比他堂哥家的娃。不是和着稀泥弄得衣裳脏兮兮。就是还吸溜者鼻涕。
李秀兰反应过来。
这可是差了辈分了。
“果子。这你可不能叫弟弟。宝儿...”
李秀兰顿了顿。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回叫自个儿孙子。
又想着宝儿到现在还没个正式的大名叫着。到底是跟她也脱不开关系。
李秀兰打眼看了眼杨靖臣。
看他和杨满科说着话。也没往炕这头看。这才坦了心。
刻意放低了声儿。说。
“果子。宝儿论辈分。你得叫他侄儿。宝儿叫你一声舅。可不是啥弟弟。这可就差了辈分了。”
李果树今年刚满十三。给李秀兰说的晕晕乎乎。
抓着宝儿的小手。
小小的软软的。却很有劲儿。
宝儿显然是不想让李果树拽着他。另一只小手直接挥了过去。
“我不想要侄儿。我就想要弟弟。”
说完。好像怕李秀兰不同意似的。又说。
“只要他愿意当我弟弟。我去跟我娘说。我爹就不会不喜欢弟弟。他这么小。吃的肯定不多。只要吃的不多。我娘会留下他的。”
李秀兰听了李果树的这番话。虽是童言无忌。但还是听出了几分意思。
想着刚才李秀文和杨娟子在外头吵。
这三两年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自打李秀兰的娘。杨靖臣的姥娘三两年前过了世。其实李秀兰也知道这家她这么住着也不太合适。
原本去年杨奶奶特地差人来叫她回趟家。李秀兰当时也没多想。那会儿只觉得是瞌睡了有人给送了枕头。就想着这般杨奶奶主动叫的。她回去了再喝杨奶奶说叨说叨。这样也好找了个由头也回了去。
哪成想。李秀兰和杨满科刚进了村。正好碰见逢人打招呼。就停了下来说了两句。这才知道杨奶奶背着他们干出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靖媛年纪轻轻没留住。唯一的儿子靖臣要娶了害了靖媛仇人家的闺女宋荷。
当时李秀兰就急了。就以为是宋荷趁着她不在勾搭了她儿子。也不顾杨满科的劝阻。进了家门就抓了宋荷就上手就打张口就骂。
直到堂屋里头的杨奶奶与杨靖臣听着了声儿。出来看。
宋荷已经给李秀兰打的左边脸肿了一大片。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看杨奶奶和杨靖臣出了来。却是低着头哭也不敢哭。
还是杨奶奶抓了宋荷的手。让她先先回屋。
然后。李秀兰和杨满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奶奶的主意。
李秀兰不同意。
杨奶奶就拿出了那套传宗接代无后为大的说法。
李秀兰年轻那会儿没少被杨奶奶这一套说法折腾。火一上头。就拿了靖媛说话。
给整得杨奶奶直接老泪纵横。
杨满科是最受不得老子娘落那几滴子泪。直接拖了她就走。
杨靖臣更是。原本还有点跟李秀兰一条心的意思。经了这么一下。直接就应了杨奶奶的话。娶宋荷。
反倒李秀兰偷鸡不成蚀把米里外不是人。还起了回推波助澜的作用。
后头杨奶奶也是怕李秀兰再出幺蛾子。
婚事办得是要多仓促有多仓促。
只给李秀兰恨得牙痒痒。
因而回家的事更是一拖再拖。
李秀兰自个儿和杨奶奶斗气。还连带着杨满科。以前逢年过节俩人还知道回去一趟。
可自打杨靖臣和宋荷结了婚。李秀兰是一趟没回去过的。
杨满科这头倒是想回去。可他一有这念头。李秀兰就哭。每次也就不了了之。这般。就是一年多。
如今。李秀兰听着李果树的话。
也能想象得道她大嫂杨娟子这是嫌着他们了。
这屋子倒是没什么。李秀兰想住多久是多久。因为这是她老子娘留给她的。
可吃。李秀兰是不得不说。她大哥李秀文对她是真的几十年如一日。整个跟小时候一样。对她这最小的妹子啥好的都舍得。
可能也是这般。她老子娘。杨娟子的婆婆在的时候还好。可后头人一走。杨娟子上头没了人压着。之前那几年被压着的邪火可算能发出了来。
这三两年。说实话。杨娟子私底下只要不当着李秀文的面没少给李秀兰脸色看。
想到这。李秀兰还没说话。
就见杨靖臣不知啥时候过了来。抱了宝儿摸了摸他底下的尿布。对李果树。
“宝儿可不能留下给你当弟弟。宝儿是哥的儿子。他得跟着哥走。”
李果树一看杨靖臣。
又变得高了大了。
李果树怕杨靖臣。
这还是七八岁那会儿给杨靖臣抓了打屁股留下来的阴影。
那会儿李果树小。又是杨靖臣大舅老来子。成日里头给惯得没法儿。
有天儿李果树没意思得紧。就拿了个竹竿在院里头比划。直接就打在了端着洗好了衣裳刚进门的他二姐脸上。险些戳瞎了李果枝的眼。
跟李果枝一块进门的杨靖臣。好在手上动作迅速。单手抓住了竹竿。
后头杨靖臣看李果枝就眼睛流了些泪没啥大事。才抓了李果树就教训了一通。
说到底。杨靖臣那时候也是十六七半大小子。出手也没个轻重。
直接就给李果树打的吃了教训。
后来长大了。杨靖臣出去当了兵。一年到头李果树都见不着他一面。
按理说李果树这么六七年过去。不会那么怵杨靖臣。更何况这还有大人们在。
可李果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反抗不了他这个姑家的哥。
李果树又看了一眼宝儿。
这弟弟是真的可怜。
有他哥杨靖臣这么个爹。
李果树想。
要是弟弟以后拿着竹竿在院里头玩。
希望弟弟也有一个他娘杨娟子那样的娘。
李果树想起。那会儿他哥杨靖臣正打他屁股打得上头。是他娘杨娟子听他哭喊出来看。
李秀兰看李果树眼睛瞅来瞅去。也不说话了。
到底也是自个儿的侄儿。
就说。
“果子喜欢宝儿是好。等宝儿再长大点就能和你一边玩。”
李果树看他姑李秀兰说话。
又看了眼宝儿。
到底是李秀兰在娘家住的长。李果树跟她亲近。
抱了李秀兰的胳膊。悄声说。
“姑。你能不能今儿就让我哥把儿子给我玩会。”
杨靖臣在李果树凑过去跟李秀兰说话。
就给宝儿擦了擦口水。
突然就看他娘笑了起来。
杨靖臣疑惑。
李秀兰看着他。
“果子想让你把宝儿给他玩会！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杨靖臣一听。
看李果树。
李果树早就在听他姑出卖了他。就瞪大了眼。话是说不出了。
后头还是李果树没撑住他哥的目光。自个儿跑了。
等李果树出了屋。
杨靖臣才重把宝儿抱给李秀兰。
看他娘接了过去。
杨靖臣才说。
“娘。这回我来。是想着接了你们回去。”
李秀兰抱着宝儿一僵。
“是你奶让来劝的？”
杨靖臣。
“是我自个儿想的。娘。靖媛去了这么些年。咱家也散了这么些年。奶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你们回了去。以后一家人一块都也安心。”
“可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奶这是要逼死你娘啊。那丫头有啥好。就非得让你娶了她不行？！”
杨靖臣。
绕来绕去他娘还是怨宋荷。
“娘。宋荷给我生了宝儿。去年我娶她。也都是自愿的。儿子要是真不愿意。凭她一人也生不出宝儿来。”
这般一下。
李秀兰直接就愣了。
等反应过来。
直接把宝儿往杨靖臣怀里一塞。
“走！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杨靖臣也早预料到他娘得是这么个反应。
接过直接吓得哭了起来的宝儿。拍了拍他的小后背。
杨靖臣就要说话。
却被他爹给拦了下来。
“臣儿。爹来跟你娘说。你带宝儿去外头待会儿。”
杨满科到底心疼孙子。
凡道是隔辈儿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
杨满科就想起了他爹。杨靖臣他爷在当年他和李秀兰搬来秀兰娘家那会儿说过的话。
他爹说。
这出去住缓缓神挺好。就是这出去是因着放不下。要是哪一天想通了。想回家了。那就得是放下喽。那才是真的回家。
家。啥为家。家里头的人不能都存着两副心肠。有劲儿了往一处使。才是家。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