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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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我们迎来了初中生涯中第一个期中考试，所有同学的座位按照学号排列，因为我是转学生，所以我的学号比较靠后。
我学号前一位是黄滔，后一位是穆思年。所以他们的座位一个在我前面，一个在我后面。
穆思年经历了黄滔谈恋爱的打击，这几天的情绪十分低迷，一直都是无精打采的状态。但当我问她能不能撑得住，她都冲我笑笑，然后就无后话了。
黄滔明显情绪高涨，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就连走路，我都觉得他是走一步跳一步，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
他手拎着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肩上斜挎着书包，吊儿郎当地走进教室。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座位分配表，之后朝我这边走来，然后指着我前面的那张课桌说：“我是坐这儿吧？”
我看他满面春风的模样，就联想到病恹恹的穆思年。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视线。
我听他拉开椅子后，说了句：“拽个啥啊……”
奶奶的。
他对我冷淡的表现，没有多想，全然认为我是在装逼。
“何夕，还有没有多的笔？”穆思年戳了戳我的背。
我从笔袋里翻出一只带着粉红色小猪的中性笔递给了她。
“你不是有很多笔吗？”
我记得以前上课时，明明看她从书包里拿了一大把中性笔出来，现在怎么一支都没了？
“之前的全扔了。”
她的那些笔，我看过了，都是进口笔，比普通的中性笔要好写很多，价格也要贵很多。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我理解不了。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揶揄她，说从她扔笔这一小小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她就是个败家子儿。
她神思了一下，对我露出的笑容带有淡淡的忧伤。
“那是因为黄滔喜欢用这种笔，我才跟着一起用的。他谈了恋爱之后，我看到那个牌子的笔就会想起他，所以我就全扔了。”
这就是那什么，睹物思人吧。
期中考试的最后一科考完，我还暗暗自喜，数学卷子上居然有一些题我会做，幸好老徐给的重点不像别的老师那样，又臭又长还不精辟。
至于什么英语、生物。主动选择放弃。
英语永远都是填ABCD，我特意还折了几个阄，一边数着，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一边快速将整张卷子填满。
成绩下来时，我在班级榜上从中间开始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何夕，第二十七名。
全班一共47个人，虽然我刚刚位列倒数第二十，但四舍五入一下，我也算是在中游吧？
文科除了地理，其他都考得不错。当然我所说的不错，只是我自己认为的。
至于其他的，像数学、生物之类的，不提也罢。
本来对数学充满信心，结果考出这个鸟成绩，真是辜负了徐老师给我们辛辛苦苦画的重点，以及他对我的谆谆教诲。
太愧疚了。
让我最最没有想到的是穆思年和黄滔的成绩，黄滔的成绩在班上排第一，穆思年第二。
周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何夕啊，班里的第一第二名一个坐你前面，一个坐你后面，你居然在第二十七，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兄弟，你搞搞清楚OK？”我用指尖戳着墙上的成绩榜，找到了他的名字。
“你他妈考倒数第三你好意思说我？？？”
“我要坐你那个位置，我就是正数第三了。”
“滚。”
老师常常教导我们，要诚实，要诚信。我们学校的围栏上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我这个21世纪优秀好学生，国家之栋梁，明日之光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除了班级榜，我们还有年级的成绩榜，贴在一楼大厅的公布栏上。
洛叮一下课就扯着我和张姝圆蹬蹬蹬地往下跑，还没走到大厅，就看见公布栏边围了一圈人了。
怕自己看不清楚，我还特意戴了眼镜。从最上面开始看，蒋君瑶的名字位列第一位，依次往下，许向北在……
在……
第三十三名 。
原本是以为他会在年级前二十的。
他的分数主要是英语和历史、政治拖下来的。
但总体来讲，我们整个年级一共500多号人，能考到年级前100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比我好很多。
“何夕，你406。还不错啦。”
张姝圆看我一脸沮丧，安慰我。
榜单最高分从左边最顶端开始，右边最底端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很多东西如果不摆在明面上，你根本看不清楚。但当你站在一块长长的公布栏前，看着红纸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
你才会发现，原来你们之间，隔了373位的差距是如此具体，如此遥远。
回教室的路上洛叮说，她没想到黄滔和穆思年的成绩会那么好，果然是从实验转过来的。
实验中学，是榕州五大重点中学其中之一，我想，即使是里面最差的学生，在我们十班依旧能考出傲人的成绩。
上楼梯时，我低着头还没从刚刚看完榜单的怪异情绪中抽离出来，踩了几节楼梯都差点踩空。
一双橘色，带着白条的篮球鞋正从上往下走，和我正准备擦肩时，那人突然停下来了。
这双鞋，好像有点眼熟。
正要抬头去看看是谁，就听到了一句：“看路。”
我的脚一顿，差点又踩空了。
冷冽的声音并没有再多说一句，我抬头看向他时，他已经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并继续往楼下走。
他旁边还有个男生，把手勾在他肩膀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路也七歪八扭的。
“我说你，你不是不喜欢看榜吗？从五楼到一楼，很累的兄弟，你得请我喝水，我要喝阿萨姆。”
“我全身上下只有两个钢镚儿，可以请你喝一杯香飘飘。”
“卧槽，许向北你他妈也太抠了……”
声音越来越远了。
“唉！”张姝圆叹气。
洛叮说：“你又抽什么风？”
“我感觉许向北是越活越冷漠了，难道最近因为梁夏的事情，让他痛彻心扉？彻夜难眠？痛不欲生？魂牵梦萦？”
“鬼知道。”我说。
“你没去安慰他？”
“关我屁事。”
印象中，我认识的许向北，好像是温暖的，他会大笑、也会生气、偶尔也会悲伤。喜怒哀乐挂在脸上。
再次与他相见，他给了我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脸上永远都是一副表情，像寂静山林里，偶尔有鸟飞过，却不影响它的幽深。
仿佛所有事情都与他的世界无关。
李多莲对于穆思年的成绩也感到十分惊讶，她把我抓去办公室很多次，一直问我穆思年有没有作弊。
我非常无奈地说，您自己不会查监控吗？
“你能想到的我想不到？那地方是死角，监控根本看不到。”
合着您觉得她坐在我后面，我能看到她有没有作弊？我要扭过头去观察她，那我就成作弊的了。
“我觉得她没作弊。”
“为什么？”
“因为她根本不屑于作弊。”
从她可以为了黄滔来到十三中就应该清楚，学习成绩这东西在她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
再说了，穆思年这两天情绪不好，哪还有心思去想作弊的事情。
我觉得她迟早会爆发，只是这颗炸弹的引线还没有烧完。
有天课间，梁夏跑到我们班找黄滔，我路过二人时，两个人正嘻嘻笑笑，含情脉脉。
黄滔说，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想你。梁夏红着脸说。
快要上课时，梁夏依依不舍地看着黄滔，黄滔趁机飞快地朝着梁夏的脸上啄了一口。
旁边看热闹的人，发出了一片“哦哟～”的声音，都跟着瞎起哄。
穆思年把历史书紧紧捏在手里，然后用力卷起来，展开，又卷，展开……如此重复。
上课铃一打响，她像一个弹簧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把历史书非常用力往桌上一摔。
“操！”
我在旁边看得上触目惊心，完全不知道这位姐是想干什么。
她不会要冲过去把黄滔揍一顿吧？
但在这一天，穆思年并没有什么大动静，她只是站起来把书本一摔，然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了。
但我内心想，也许这个炸弹，引线已经烧完了。
后来听大家以讹传讹的说法，说穆思年带着几个小太妹趁着黄滔不注意，把梁夏给堵了。
原本是在校外解决的一件事，但无奈的是老段好死不死刚好经过那条巷子，自然也就看见了穿着十三中校服的穆思年和梁夏。
据说是穆思年已经把梁夏按在墙上了，刚准备下手时，老段大喊一声：“住手！”
这场闹剧才匆匆落幕。
我走到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外，梁夏和穆思年背对着我站在老段办公桌前，老段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拿茶杯，“穆思年，你为什么要打梁夏？”
穆思年：“我这不是还没打么。”
老段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丢，瓷器碰在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这声音让我想起在电视上演的一幕，在县衙里，县太爷拿着惊堂木重重一拍，喊一声：“大胆！”
“我要晚到一步，你那一巴掌不是打她脸上了吗！”
“为什么要打人？”又问了一遍。
穆思年看了眼梁夏，漫不经心地说：“因为看她不爽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