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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毒蛇 下 ...
温澄一瘸一拐摸索着回家,楼道里一片昏黑,迈上二楼,家门没关,留了条缝,隙出道昏黄温暖的光线。
他推开门,温彦钧果然坐在沙发上,四肢伸展,听见响动就转过头来看着他。
才一天没见,就觉得他好像瘦了,眼窝深陷,脸上是少有的疲惫。
温澄有些怔然:“啊...你回来啦?”
温彦钧没什么表情,半晌说:“进来。”
温澄关门,换了拖鞋,放下书包,慢慢走到他面前。
“这么晚。”温彦钧说。
“我不知道你在等我...你吃饭了吗?”
“我告诉过你,日落前要回家。”
温澄笑了笑:“也不算晚,天气冷了,天黑得早,七八点就暗下来了。”
温彦钧闭了闭眼:“明天六点回家。”
“我晚自习八点才放——”
“那就不用去了。”
温澄站在原地发了会怔,温彦钧的管束和命令突如其来莫名其妙,他试着向他解释:“可是——每个人都得去,晚自习,学校规定的。”
“我不知道你在家里等我,你昨天没回来,我想你今天可能也不在家,所以...”
“我以后下了课就回来,我保证八点半之前就回来,行吗?”
温彦钧没开口,温澄以为他默许了,他笑笑,直起身来朝厨房走:“你还没吃饭吧,我现在去做。”
家里没米了,温澄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煮面,架锅烧水,调料,下面,他问外面的人:“汤面还是拌面?”
没人回应。
他转头,温彦钧靠在厨房门口,抱着手看着他。
“嗯?”
男人只是看着他。
“那汤面吧,再等一会就好了。”温澄说,朝锅里打了两个鸡蛋。
温彦钧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才说:“六点之前回家,否则学校就不用去了。”
温澄手下一顿,回过头去看着他。
面汤上那层细密浓稠的白沫噗咕噗咕膨胀着,涌出锅沿,噗嗤一声浇熄了炉火。
温澄手忙脚乱端锅关火,面汤噗出了大半,瓦斯炉上水迹狼藉,蛋花挂在锅沿上,热腾腾的冒着白气。
“为什么?”温澄问他。
温彦钧连姿势都没变,头抵着门框,兽类似的无情眼神。
“回来给我做饭啊。”
天冷少雨,今年却很是反常,秋末冬初的季节里,连着下了几天小雨,每到黄昏日暮,窗外就开始淅淅沥沥的淋雨。
吃过饭,收拾了碗筷,温澄坐在餐桌上看书,最近一到阴冷的下雨天他就犯关节痛,夏微总笑他一身老年病。他曲起腿,拿空着的手掌来回捂着膝盖,好像这样就能好受些。
温彦钧点了根烟,侧头看着他的小孩,对方低着头唰唰的写字,白炽灯下晾着一小截苍白细弱的颈子。
记忆里小时候的他倒是神气,趾高气昂的,坐下来背脊也总是绷得笔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现在这样,习惯微微弓着背的样子,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着似的。
天气已经很冷了,他还穿着单薄的裤子,有点短了,坐下来就露出一小截脚踝,也是苍白的。
烟头掉在地上,溅起两点火星。
温澄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人都被温彦钧拽着手腕拖了起来。
“你干嘛!”温彦钧没注意力气,手腕被捏得生疼,温澄挣扎推他,抬头却被监护人脸上接近惊惶的表情镇住了,“怎、怎么了...”
“这是什么?!”
温彦钧指着他右脚脚踝,几乎是又惊又怒。
那上面有两块淤血似的红痕。
“啊...刚才在外面,被蛇...”温澄也不确定,顿了顿只好说,“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好像是被蛰了一下...”
他本以为是被蛇咬了,挪到路灯下仔细看了看伤处,连皮都没破,只起了两块不大不小的红痕,又麻又刺,有点肿,远看着像是被蚊子叮的。
温彦钧蹲下身子,抬起他右脚细看。温澄听见他呼吸粗重,好一会才闷声问:“什么时候?”
“就刚才...没什么的,就蛰了一下,麻了一会,现在没什么感觉了。”温澄微微往后缩,温彦钧抬头看了看他,拿指甲在红痕上掐了一下。
看着是轻轻一下,却疼得简直难以忍受,温澄“啊”了一声,挣扎着伸手推他,一瞬间连眼眶都红了。
“你别动。”温彦钧一把把他抱起来,紧走了几步,把小孩放在沙发上:“很疼?”
温澄摇摇头,又迟疑着点点头。
温彦钧跪在地上,拇指按在他脚踝上反复抚摩,从温澄的角度上看过去,他额头上竟然像是起了一层细汗。
温澄被这样的温彦钧吓住了,缩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开口:“其实也、也不怎么痛的,就那一下,一会就好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来。
温澄跟着探出半个身子,男人回头按住他肩膀,脸色阴沉得有点可怕。
“你坐着。”
温彦钧去倒了热盆水,温了热毛巾,给小孩捂在伤口上。没过一会温澄就开始往后缩,皱着眉毛,嘴里轻轻抽气。
“怎么?”
温澄说不上来,又烫又刺,好像脚踝上的不是条毛巾而是个烙铁,他咽了咽喉咙:“...还好。”
男人抬头看着他,眉头紧紧蹙着,那神情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似的。
温彦钧移开毛巾,温澄又“啊”了一声,那两处红痕竟然高高肿着,从浅红色变成了诡异的深红,像是有生命似的微微勃动着。
温澄惊疑的看着监护人,终于有些慌神:“怎、怎么会这样?”
“你忍一忍。”
温彦钧说着,慢慢低下头去。
温澄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唇已经贴在了他苍白的脚踝上。
温澄惊得一颤:“你、你干嘛啊...”
温彦钧抬眼,用那双兽类似的琥珀色眼睛直直看着他。
温澄紧张地咽了咽喉咙:“你、你想干嘛?”
男人安抚似的地吻了吻那块红肿的皮肤,嘴唇的触感煨在受伤的皮肤上,干燥又柔软。
“别怕,澄澄,别怕。”
他这么喃喃的,说着安抚的话,眉目里好像又有了一些往昔一样的温柔神色,温澄还在发怔,男人已经照着他脚踝用力咬了下去。
“痛!”
温澄像被烫到似的绷紧了身子,挣扎着后缩,疼得打颤。那根本不像是被什么刺破表皮的痛法,那痛从脚踝一直蔓延到腿根,整条腿都抽筋似的抽搐着,难以形容,简直像是疼到了骨头里去。
“疼!好疼!”他拼命挣扎,温彦钧一手抓着他脚踝,一手扣着他手腕,两只手铁钳似的,他根本挣不开。
“放开我!”他疼得几乎抽搐,挣扎里一脚踹在男人心窝上,温彦钧轻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腕,改为和他十指相扣,大手紧紧捏着他的手掌。
温澄拼命忍耐,还是没一会儿就疼得泪眼模糊,连挣扎都没了力气,嘶嘶地抽着气,弓着背缩在沙发上,全身都在轻轻颤抖。
他无力的摇着头:“放开我...放开...好疼的...”
“好疼...”声音发颤,哽咽似的:“好疼啊...老虎...”
温彦钧松开他的时候,温澄已经没了声音,一脸苍白,窝着身子倒在沙发上,满脸狼狈的水渍,半阖着眼睛看着他。
温彦钧站起身把小孩抱起来,摸了一手的冷汗,他把小孩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肩窝上,声音嘶哑地问他还疼不疼。
温澄在极度疼痛后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抓着男人的领口,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温彦钧给小孩擦了汗湿的身子,处理了脚踝上那两个血肉模糊的牙印,又从衣柜里找了身干爽的衣裳给他换上。小孩刚哭了一场,毒素发了些出来,渐渐就有些觉得困乏,半睁着眼睛,疲惫又苍白。
温彦钧紧搂着他,他不擅长表达安慰,只是反复笨拙地抚摩小孩的后背和脸颊。这样两人脖子贴着脖子,紧紧的依偎拥抱着,倒像是兽类之间亲近和安抚的方式。
温澄只觉得头脑昏沉,温彦钧的体温让他好受了些,他把头埋在男人肩膀上,闷声问他,“到底是什么...被什么蛰的?”
“是蛇吗?”
“该不会是中毒...?”
“不是,”温彦钧打断他,“你不会有事。”
温澄还想再问,温彦钧已经抱着他进了卧室。被男人塞进被窝里,动作粗鲁的在他肩上掖好被角。视线刚和男人对上,就被他伸手盖在了眼睛上。
“...温彦钧?”
“什么都别想。”命令似的,语气却很温柔:“睡觉。”
温澄柔软的睫毛在他掌心里迟疑的颤动两下,听话地阖上了。
半夜里他醒了一次,烧得糊里糊涂,世界一派混沌,有人在这片混沌里扶起他来,嘴唇上一点冰凉的触感,是杯沿。
“喝了。”他听见男人说。
腥气扑鼻。
“什么东西?”他烧得连眼皮都快睁不开,混混沌沌的拒绝:“好难闻...”
男人捏开他的下巴,把杯里的东西灌进他喉咙里,那味道又腥又苦,温澄呛咳着被迫吞了下去,喉道里一阵灼烧似的疼痛。
之后男人又替他擦了脸和身体,在他身上加了两条厚毛毯,温澄被重量和热度压迫着,半醒半睡里模糊的呻吟,而后就感到被人握住了手,十指交叉的拢着他。他觉得难受,但异常安心,很快又昏沉入睡。
温彦钧在床前坐了一夜,他原本都想好了,就这么落魄一辈子,也不是不行。不是他的他自然不去想,而那些本该是他的他也不再去计较。
上界的那些陈年旧事,他都愿意忘个干净。
他只图个相安无事而已。
只要不闹出什么大动静就行,只要他的小孩没事就行。
可是不行。
偏偏有人,要来触他的逆鳞。
温澄作文《爸爸》节选:
——我爸爸虽然人长得雄壮威武,却长了两颗可爱的虎牙。他平常喜欢叼我的脖子,虎牙有时候会咬到肉,很疼的,而且互相咬嘴巴的时候还会刮到舌头,很不方便。我建议爸爸把虎牙拔掉,他却咬我的鼻子。
我的爸爸是坏蛋。
后来老师去温澄家家访。
再后来温澄就转学了。
再再后来作者就蹲在这里画圈圈要回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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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毒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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