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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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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已经有老婆了,奇怪!明明之前打听陆绎时没听说这事儿啊,难道那人——绝壁是坑我钱了,那么重要的事竟然没说,过分!啊——我的一百两银子啊啊啊啊啊!!!
处在怨念中的易昕浑身散发着不爽,生人勿进的气息。
今夏挑眉瞧着那明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但还能紧跟在陆绎身后的易昕,这孩子怎么了?回想起刚刚大人拒绝翟兰叶的那套说辞,哟——难道……嘴角疯狂上扬,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一幅看好戏的姿态。
——回到官驿啦啦啦——
陆绎撩起下摆,坐下,习惯地翘着腿,“说说吧,刚刚都有什么发现。”
今夏轻笑,“大人,回答这问题前,能不能问大人一个小小小问题,满足下卑职的好奇心呀。”今夏觉着自个儿身为姐姐得替自家妹妹担心下感情问题,这陆绎虽确实是不错,但万一他刚刚拒绝翟兰叶的话是真的,那自家昕儿岂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满腔情意错付,最后伤心那可就不好了。
她才没有八卦,没有八卦,没有八卦。
“人家都在问大人婚否,大人那句已娶一妻可是婉拒之言?”今夏眼睛亮亮地看着陆绎,满是好奇,完全不惧陆绎在听到她八卦之言时微沉的脸色。
听到今夏这番问话,易昕看向她,看清了她眼里对这个问题的专注,那眼神直直盯着陆绎,显然是对陆绎刚刚那句话十分在意,易昕眼神一暗,片刻后抬眼看着陆绎。
“大人,卑职也很好奇那番话是真是假!”眼睛直勾勾地锁在陆绎身上。
陆绎没曾想到看起来还算聪明的袁今夏竟然会这么笨,这不是得应付翟兰叶嘛!刚想给她一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语,就听见自家昕儿也问了这个问题,看来应该是自己那话有歧义,没表达清楚。
“假的,推脱之言罢了,不想被其他人惦记上。”陆绎直视着易昕的双眼,满目认真。
这一句解释让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今夏放下了心,幸好,自家孩子初恋没有无疾而终。
易昕瞧见了陆绎眼里的认真,明白他说的是真的,心下一松,一些欣喜浮上心头,余光瞥见今夏那拍了拍小胸口的动作,知道她也是在高兴,总归自家姐姐的初恋还是有希望的,只是怎么感觉还是有些失落,比听到陆绎他说已娶妻时还要难过……应该是自家今夏有望脱单自己还是单身狗一枚的羡慕吧,唉,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对的人呢?
压下这份“羡慕”,易昕看着今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咳咳——现在可以步入正题了吧。”
“嗯嗯。”今夏连续点头,“大人,卑职仅能看出翟兰叶颇为友善,待丫鬟也是甚好,她的所居之处,距离码头很近,应该就靠在湖边。近日里,她曾冒雨偷偷出去过,还受了风寒。还有,恕卑职直言,翟兰叶多半是受人牵制,不得不对达官贵人曲意逢迎。”
陆绎并未对今夏这番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摆摆手示意让今夏继续。
“其一,翟兰叶的鞋袜很干净,,而她丫鬟的鞋上却有泥点,这就说明,她们上船前乘坐的的是轿子,若是距离远的话,她们应该会选择坐马车。其二,翟兰叶的鞋帮上有五六道划痕,但明显是她丫鬟在给她刮除泥痕时粗心大意留下来的,像翟兰叶这种柔柔弱弱的姑娘,她鞋上有那么多的泥点,一定是阴雨天出门才能沾染上的,不坐轿,不乘坐马车,所以是偷偷出去的,其三,翟兰叶受了风寒,她的养家又不缺银子,可偏要她带病游湖。”
“这娶她要花一万两银子,这就说明养家想要靠她捞银子,怎么能说明养家不缺银子呢?”杨岳有些疑惑。
“光这楼船上的物件摆设就不止两千两银子了,更别提她弹的琵琶,名匠定制,有市无价。”陆绎出声解惑。
“唉,我听说啊,她养家是知府的小舅子。”今夏把收集到的消息分享出来。
站在一旁的易昕看着今夏侃侃而谈,将自己观察到的线索托盘而出,而自己却把注意力放到了别的地方,自己找到的线索远远不及今夏,再看到陆绎眼里的满意,再次觉得他们俩真的好搭哦,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哦——
陆绎有注意到易昕突然萎靡的神色,有些担忧,开口询问,“怎么了?”
三双眼睛唰得都看向易昕,让她一个激灵就提起精神了,“那个,没事儿啊,我觉着今夏说得都很有道理!”
“就算观察到的都一样,但也会有不同的看法,说说看你的。”
“嗯……今夏说得都对,就是有一句话我不大认同,我觉得,翟兰叶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算她在我们面前表现的十分柔弱,但——哎呀反正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跟他有点关系。”那东西只在这两人身上看到过,两人之间肯定会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关联,否则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他们俩呢?
“他?昕儿,哪个他啊?他是谁啊?”今夏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呃,这个我暂时也不确定,咱无视我刚那句话哈。”易昕干笑着回答。“我记得卷宗上记载着周显已被捕前那一天是个雨天,很有可能翟兰叶私会之人就是周显已,还有那一万两,正巧与娶她要的银两数目一致。”
陆绎点头认同易昕的话,朝今夏几人吩咐道:“明天之前,我必须要知道翟兰叶是哪一年被收养的,亲身父母是谁,接触过什么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周显已被捕的前晚,翟兰叶去了什么地方。”
“卑职明白。”今夏应得很快,“只是,大人为何不直接问翟兰叶关于周显已之事,照她这么说,周显已像是单恋。”
“你也说是像,若翟兰叶是知情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那她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她与周显已之间的事情,以免招人怀疑。”易昕解释了今夏的疑惑。
“对哦。”
“大人,大人!”岑福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周显已死了。”
“死了?!”今夏惊叫出声,杨岳都愣住了,对眼前事件的发展一脸懵逼。
而易昕和陆绎听到这个消息同时都皱紧了眉,神情严肃。
——牢房——
今夏拿出她的小圆镜仔细观察周显已的指缝、面部、耳侧,易昕则对其下肢、腹部,做整体探查。
“他的瞳孔放大,耳膜震破,似乎死前极为恐惧,除此之外,他的身上并无明显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心跳停止,导致猝死。”今夏站起身,向陆绎和杨程万表明结果并推测。
易昕仍蹲在周显已的身侧,指腹用力按压了腹部,捏了捏腿部,补充道:“排除内出血,已经死了一个时辰左右了,今天可有什么人来探视过周显已吗?”抬头看向岑福。
岑福看向身后的衙役,那人赶紧开口,“回大人,并没有,周显已是被关押的重犯,若非大人们召见是任何人都不得探视的。”
“这门锁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既不像自然死亡,又没人探监的,难不成,是——中邪了?”今夏眼睛绕着这阴暗的牢房转了一圈,问道。
这中邪一说出口,今夏和陆绎同步地看向在场唯一的“非人“,感受到这两道带有“歧义”的眼神,易昕嘴角一抽,不想说话。
撇去这些杂念,易昕注意到今夏刚才探查后的结果,这上身、下身都并无会致死的原因,剩下没有检查的地方就是——大脑!若是脑中有什么损伤,从外部是不能轻易判断出来的,再加上耳膜震破……
上手摸索周显已的头部,指尖用力,最后停留在耳后。
易昕凑近去看,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红点,不仔细看差点忽略过去了,“今夏!”
今夏默契递过圆镜,易昕接过甩开,抵在那个地方,喊道:“今夏,快看,这里!”
一个身影蹲了下来,易昕感受到身侧的气息,怕今夏她看不清楚,抽出左手将其拉近自己,而后朝上伸手,“大杨,镊子。”
接过镊子,易昕从周显已而后夹出一根足三寸的细银针,找到凶器,发现死因,易昕十分激动,抓着今夏的手臂又靠近自己几分,盯着这枚银针兴奋道:“今夏快看,找到了!”虽然周边寂静十分,让易昕觉得哪儿怪怪的,但没在意。
随后抬头想向陆绎禀报,“大人您快——看??”
本以为会看到陆绎,不曾想,站着的人是今夏,易昕一愣,仰着头眼睛一转看了一圈,今夏在面前站着,大杨在今夏左侧,岑福站在大杨的左边,师父在今夏的右边,那——陆绎呢?!
突然察觉到身侧之人的气息有些灼热,掌心的衣物微凉且坚硬,易昕缓缓转头,一抹艳色映入眼帘,明明没有涂抹任何口脂,却如此粉嫩,慢慢上移视线,嘴巴、鼻子……最后撞入一双深邃的眼眸。
与陆绎仅有几厘米的易昕看着他那面如冠玉、俊俏的脸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眼睛都不眨,两人就这么相互贴近着,没有一方意识到退开保持下距离。一个是沉浸在陆大人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简而言之就是在犯花痴,另一个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易昕之间离得有多近。
“咳咳——”杨程万觉得此时自己作为长辈的身份十分有用,要深情对视请注意一下场合,你们没看到你们旁边还有一具尸体吗!!!
(周显已: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微笑】)
易昕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左手缓慢而又隐秘地松开了陆绎的手臂,身体微微往后挪动,右手夹着那根银针,扬起笑容,带着几分不自知的谄媚,“大人您看,卑职找到周显已的死因了。”随后立刻站起身。
陆绎眼神一暗,也站起身,掩去所有的情绪,抬眼看向易昕,示意她讲讲她的发现。
“人耳后有一处穴位,叫做完骨,如果强行刺穴,会导致耳膜破裂,颅内出血而死。虽然耳膜破裂可能有很多原因,但这根银针是在完骨中发现,所以可以确定,周显已是被人刺中完骨死亡,而且能将银针准确刺入穴位,一针毙命,凶手的武功可不弱。再加上,没有人探视周显已,那人能无声无息进入牢狱,不被人发觉,可见轻功也是不错的,还有,周显已脸上那副惊恐的表情,看到凶手时并没有大喊大叫,就可以知道周显已是认识他的,而且还颇为信任,是熟人作案。”
熟人……陆绎默默咀嚼这两个字,眼神随意一瞥,看向身后侧一直当背景板的韦大人,韦大人看到那个眼神一个激灵赶紧辩解,“陆大人,这可不是本官干的,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着也不会跟我扯上关系啊!”
陆绎不语,给了韦大人一个眼神就离开了。
——午时——
“菜齐了,咱们大家也都饿了,快吃吧。”
“大人,请。”
今天的菜大多都挺合易昕口味的,吃得正起劲时,注意到今夏嘴角的那个奸笑,以及眼睛里明显的:不!怀!好!意!易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嘴里咀嚼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大杨,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夏天,在那城南的老房子里。”今夏挑起话题,杨岳十分实诚地应着。
“有一具尸体,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都没被发现,后来整个屋里都是蛆虫……”
易昕默默回忆当时的画面,看着今夏碗里泡着汤汁的白米饭,想想那一拱一拱的蛆虫,觉得自己碗里的饭菜顿时就不香了。
无独有偶,杨岳被今夏那么一提,整个人都不好了,推开自己面前的那碗饭,脸上是满满的嫌弃与反胃。
一旁站着的岑福也受不了了,以马厩还未喂草料这一缘由先行离开。
易昕早早地停止了进食,看着在场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开始不适,先是大杨,后是岑福,最后连陆绎也吃不下去了,徒有师父一人面不改色地吃着饭,内心感叹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观察到陆绎脸上能凝结出实质的嫌弃,易昕默默佩服今夏,这一招,真是厉害,你是真的皮,难道就不怕陆绎秋后算账吗……
若是今夏能听到易昕此时的心声,定会心大地回她一句,我这不是还有你嘛,怕什么!
今夏瞧见陆绎此刻的表情,心中暗喜,趁机再来一波,这下陆绎彻底没有胃口了,扔下一句,“好了,你们慢慢吃。“就走了。
陆绎一走,今夏嘴边的笑意就没收敛过,“亲,你还吃得下嘛?”易昕特别好奇,真心实意地问了。
脸上笑意立刻凝滞,今夏看着自己碗里浸泡着鱼汤的米饭,勉强咽下喉间不自觉上涌的恶心感,瞬间放下筷子。
“唉——你啊,就慢慢吃吧,我吃饱了,师父我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了。”待杨程万点头,易昕离开了餐桌。
很快,易昕来到了厨房,做了一屉包子解饿。
端着热腾腾刚出锅的包子,转角就碰上了岑福,想着适才都被今夏弄的没胃口了,本着同为同事,友情提供些吃的给他。
“岑校尉,刚刚今夏那些话只是想开个玩笑,不要放在心上哈,她说完自己也没胃口吃东西了。”
岑福本来都快忘记今夏那番话带来的刺激性画面,现在又被易昕提起,那感觉又来了,神情狰狞,嘴抿得紧紧的。
“来,给你,这是我刚做的包子,算是赔罪了。”递给岑福两个包子,觉得一个大男人可能会吃不饱,又给了俩。
岑福看着这又大又白的大包子,那诱人的香味引得腹中喧闹,迅速接过包子,朝易昕腼腆一笑,“谢谢袁姑娘。”
“没事儿,那我先走了。”易昕径直离开回房间去了。
夜晚静悄悄地来临,戌时已至。
介于中午被今夏那么一闹,最近不大想吃米饭,易昕亲自动手为自己做了碗面,炒了几个小菜,打算拌面吃,原本一人食最后变成了三人食。
端着吃食再次遇上了岑福,易昕觉着今儿倒是与岑福挺有缘的,平日里很少能碰见他。
“岑校尉,这么巧啊。”易昕上下看了看岑福,见其捂着自己的肚子,这方向也是去厨房的,莫不是饿了?“要不一起吃点,正巧面我多煮了点,一起吃吧。”抬了抬手中的吃食,邀请道。
岑福瞧见易昕手中的面食像是瞧见了洪水猛兽般,连忙摆手后退,推辞道:“不不不,不用了,我不饿,你吃吧。”
?“怎么了,是中午我那包子不好吃,不合你胃口吗?“易昕靠前走了一步,岑福赶紧后退了两步。
……易昕眼睛微眯,直盯着岑福,“不好吃也不至于这样吧。“
“不不,很好吃,不是,不好吃,唉不是,我——“岑福嘴笨,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不好吃吧会惹袁姑娘不高兴,袁姑娘不高兴了大人也会不高兴,说好吃吧还是会让大人不高兴,哎呦——好烦哦!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岑福摆手迅速转身离开。
他选择避而不谈。转身之际摸了摸从中午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包子的肚子,低垂着头丧气地离开了易昕的视线。
肚啊,爸不是想饿着你,但是爸那顶头上司吃醋了,不就吃了他心上人的一个包子嘛,一共四个,剩下三个就以什么你应该吃饱了就自己收了回去,还说什么我觉得你最近胖了,晚上少吃点,又给你爸布置了那么多任务,原本想抽空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可又碰上他那心上人,爸觉着啊若是再吃一次她做的东西,爸可能再也喂不饱你了,所以啊,今天就辛苦你一下,再忍一忍,明天,就明天,定把你喂得顶饱顶饱的!
卑微岑福在线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