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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犯人A ...

  •   好些年前我看过一部安德鲁·加菲尔德演的电影叫《男孩A》,这个男孩A是个少年犯,在年幼时和朋友杀害了一名无辜少女,媒体因为保护未成年给他起名代号A。我觉得这跟我的名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代号很容易让人想到犯罪。
      也许我的那位炸.弹魔朋友就是这么想的。但谁知道呢?可能他只是喜欢看《复仇者联盟》。
      也可能他以为自己是托尼·史塔克,所以才喜欢在大楼上画红色的A字。
      A是个很有说头的字母。雅克·德里达当年就用a代替了difference里面的e,变成了differance,也就是“延异”。在论文的前三个自然段里他感慨:你看啊,这个字母A,它是三角形的。三角形像什么呢?像金字塔,金字塔是什么呢?是坟墓。所以这个A,它就是一座坟墓。
      这个A的确像是我的坟墓。我严重怀疑当初胖次选这个名字给我是故意的。
      总之,这个世界上似乎有这样一个定律,那就是,犯人A是会被抓住的犯人,而犯人X则是没被抓住、根本不存在(因为违背了诺克斯十戒或者范达因准则),或者自首才会被抓的高智商数学家犯罪。
      我想改名叫X了。而且X还比A酷。
      我高中时候的体育成绩不好不差,也就将将及格的水平,不至于拖后腿。所以,我运动能力赶不上陷阱塔里的职业猎人,那是很正常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才会手足无措地站在这里,一堆狱警围在我身边,喊着“犯人A!哪里逃!”(对不起,这句台词是我加的戏)。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个来刷低级本的满级大号,这些小怪的攻击砍在我身上就是一连串的MISS。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仇恨值越积越高,狱警们已经出离愤怒了,但是怎么抓都抓不到我。而我呢?我也很无奈,我怎么跑也跑不过他们。这个场景就简直就是令人绝望的情境喜剧,不知道你笑不笑得出来,反正我是笑了。
      我很想应景地用手机给我们配上背景音乐,但我怕他们更生气。
      其实,此刻我也很烦恼。如果我再切位面,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像上次那么坑爹的情况。但如果不切,我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死局。难道我要带着一堆小怪散步到最近的城市嘛?而且,万一小怪喊了BOSS过来可怎么办?
      没过多久,狱警们就发现了他们是真的抓不到我。于是便留下了其中一个,剩下的人回到陷进塔里去请求后援了。没准有能力者能对付我呢,对吧?
      说实话,我也很好奇我这个能力是不是真的无敌。万一有人拥有能追踪我到不同位面的能力可怎么办?不过至少我知道的角色里面似乎是没有这样的人。
      陷阱塔位于森林深处,四周荒无人烟,徒步到最近的城市不知道要多久。我现在行李箱也没了,既没有吃的也没有穿的,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办公室白领,我不相信自己能像贝爷一样英勇地荒野求生。
      我用所剩无几的脑细胞想了想。要是不切位面的话,我最有可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就是乘坐猎人协会的飞艇。要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混进考生里就好了。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狱警大哥,他也警惕地回看了我一眼。
      其他狱警都回去陷阱塔里搬援军了,只剩下这位大哥跟着我。如果他能很巧地失去意识,我就能趁机回到陷阱塔里,找点破布给自己把脸裹上,再随便捡个落榜考生的号码牌(最好体型跟我能比较像),最后低调地混进塔底人群,登上飞艇,离开陷阱塔。
      计划顺利的话,我会在考生到达下一个考点之后藏在飞艇的角落里,然后等飞艇飞到城市降落,伺机离开。再找个ATM把银行里的钱兑现(我的卡肯定是被追踪了,现在想起来第一晚那个饭店服务员诡异的笑容也许就和这个有关),然后赶紧跑路。拿着钱跑完剩下的景点,虽然可能住不了五星大酒店了,但路边的汽车旅馆和民宿我也可以凑合一下。
      嗯,完美。
      问题就在于该怎么让我旁边的大哥失去意识。
      各种电视剧武侠小说和欧美犯罪片里,让人失去意识似乎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平心而论,我真的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我怎么可能知道让人失去意识的一百种方法?我只知道电视剧里似乎经常用乙.醚。
      我知道过敏会导致休克,但其一我不知道这位大哥有没有过敏史,其二这个有生命危险,我不想杀人。
      说到底,让人失去意识却又不翘辫子是一门艰难的艺术。要不是文艺作品里需求太大,很少会有付诸实践的人。我又不会常备迷药在身上。嗯,也许我该考虑一下这个选项了。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有一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记得以前看电视里说裸铰可以在三到五秒内让一个人失去意识,因为勒紧脖子阻断了动脉向大脑输送血液,大脑供氧不足就会失去意识。如果我能穿透他的身体,只在颈动脉上施加压力的话……
      越想我越感觉浑身冷汗,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跃跃欲试。我会尽量保证他不出真的意外……真的,真的,有一丁点不对劲我肯定立刻刹车。
      鬼使神差地,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狱警大哥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抓我的手,却扑了个空。我的手穿透了他的脖子,我感觉自己异常紧张,心脏碰碰跳个不停。我集中精神,指尖感受到了人体的温热,这时我突然惊觉自己不知道颈动脉在哪儿。
      也许是身体内部被人触碰到了的缘故,狱警大哥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
      我感觉自己浑身冷汗,突然觉得我应该先洗个手,这样万一他感染了什么细菌可怎么办?
      别紧张,别紧张。我告诉自己。
      冷静。我告诉自己。这位大哥已经把性命放在了我的手里,我不能慌,我一慌万一他死了可怎么办。
      我尽量让接触的面积变小,再变小一点,只用一点点皮肤的表层去感受他颈部的结构,然后我觉得自己触到了一个正在不停跳动的物体,我觉得这个应该就是颈动脉了。
      于是我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给跳动的血管施压,大哥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搞得我更紧张了。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他还在挣扎。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快要承受不住,放弃这个计划的时候,他终于失去了意识。我赶忙抽手扶他躺在草地上,用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在感受到微弱的气息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汗。
      呼,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不过计划的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我的指尖似乎还存留着血管滑溜溜的触感,我觉得我真的应该洗个手。
      我从陷阱塔侧面的楼梯上去,顺着一层层找过去,居然被我在某个空房间里找到了一张长相奇特的面具。我警惕地看着面具,看过JOJO的我可不会随便拿起什么面具就往脸上戴。但我还是把它捡了起来,放进了挎包里(这是我从某位失去意识的考生身上拿来的)。
      我找到了一顶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帽子,把头发塞进帽子里带上尽可能地遮住脸,还在自己的外套里找到了一个口罩,戴上。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起到伪装的作用。真的这么做了之后我的内心越发开始对此表示怀疑。
      我还换下了自己的外套,穿上了那个可怜考生的衣服,捡了他的号码牌。当然在这么做之前我还确认了一下附近没有摄像头。
      思来想去,我决定在考试结束后,考生们登上飞艇的时候再混进去。因为休息厅有个追踪通关的系统,我这样冒失地闯进去肯定会弄出不少麻烦。
      好在后来狱警们并没有再找到我,我在自己原来的牢房附近一间空屋找到了插销,一边充电玩消消乐一边等着考试结束。此时我无比想念自己的switch,我想玩《塞尔达传说》,我想玩《星露谷》……
      说到底,掌机才是杀时间利器。虽然消消乐没有什么不好的。
      混上飞艇的过程比我想象得还要顺利。陷阱塔的人似乎是以为我在解决掉那位狱警大哥之后跑路了,根本没想到我还会待在塔里。要么就是我藏得实在太完美,任谁都找不出我来。
      飞艇上,我觉得自己似乎比较完美地融入了考生。我没有摘下帽子,因为谁知道飞艇工作人员会不会认出我来?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陷阱塔的考官也在这艘飞艇上。他要跟着去下一个考场让大家抽签上岛玩躲猫猫。
      被他认出来可就不好了,我没准就要实验高空切位面了,谁知道我到时候切了位面脚底下还有没有实心的地面。我不知道要是从高空坠落我是先摔死还是先吓死。
      于是我躲在角落里继续玩消消乐,玩着玩着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居然是小杰和奇犽。两个小朋友正靠在窗边聊得火热。凭借我多年反复观赏《全职猎人》的经验,我知道,他们正在聊奇犽的家人!
      我偷偷关掉消消乐,打开相机对准两个小朋友,放大放大再放大,然后拍了一张糊到还不如480p清晰的照片。
      我总感觉刚才奇犽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决定不予理睬,我继续玩手机。谁能知道我是在玩手机还是在偷拍呢?真有人问起来,我死不承认就是了。
      “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呢。”忽然,我旁边坐下了一个人。
      我抬头看了看,下得一个激灵。
      来者穿着一身醒目的小丑服,手上玩着一副扑克。西索·莫罗先生并没有像漫画里一样在角落搭扑克塔,而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跑来找我聊天了。
      等等,在角落里搭扑克塔?
      我不是就在角落里吗?难怪我觉得这个角落总给我一种眼熟的感觉。
      “哈哈,”我笑了两声,“都是一个考场的,脸熟很正常。”
      “嗯哼。”西索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你手上的那个,是手机吗?”
      我点点头:“家乡品牌,我个人用着挺顺手。”
      “有趣。”
      虽然我不知道西索觉得什么有趣。有没有可能他真的觉得我的华为手机很棒很实用?西索没再找我攀谈,而是像漫画里一样开始搭扑克塔,我静静地在一旁玩起了连连看。当然,我看似是在玩连连看,实际上是在偷偷观察西索搭扑克塔。忽然之间,我感觉我和西索之间形成的这种无言的默契非常之奇妙……
      这可是西索唉。
      考虑到西索的性格,我突然觉得跟他要签名似乎是可行的?不知道他能不能送我一张签名的扑克牌?天啊,最好是两张。要是B发现我没给她带她肯定会伤心的。
      “应该是连这里哦。”忽然之间西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
      “嗯?”我反应了一下,才发现西索是在帮我指出刚才连错了的连连看应该是哪个。我点了西索说的那个图标,果然对了,“唔,谢谢。”我对西索说。
      “不用谢~”西索很友好地回复道,笑着看我,然后他突然又说,“我想起来了呢,你是陷阱塔里那个逃走的犯人,对不对?”
      我表情空白地看着西索眨了眨眼。
      “求你不要说出去。”我毫无骨气地恳求道。
      “可以哦。”西索倒是很好说话,很快就答应了,然后他指着我的手机,“不过,你得把这个给我——”
      “不行!”
      “——看看。”
      西索似乎被我突然的反应惊到了。原来他只是想玩消消乐。
      我有些不好意思:“哦,当然没问题。你拿去玩吧。呃,这个手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是很想轻易给别人……”
      “嗯哼。”西索似乎懒得搭理我。
      他拿着我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我则是对着他的扑克牌发呆,在心里思索着趁机顺走两张牌的可行性。
      “不好玩。”西索把手机还给了我,“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都要连网才能玩,我怕费流量。”我接过手机,随口瞎扯道,心里琢磨着,现在是不是开口要签名的好时机,“西索……”
      “嗯?”
      “能不能送我两张你的签名扑克牌?”
      西索又开始搭扑克塔了,他挑了挑眉毛,拿着手里的那张牌掩住嘴看我:“嗯?”
      “唔,因为我很崇拜你。”看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我感觉他不是很信,就接着瞎扯,“你在我们犯人圈里很有名,而且从来没被抓到过,我跟一个狱友都是你的粉丝。”
      “呵呵呵呵……”西索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不过我意外地感觉不是很害怕。主要还是因为我知道有胖次的能力在手,基本上没人能伤得到我。
      “可以哟。”西索说,“把你的手给我。”
      嗯?我的手?他要干什么?送给我牌嘛?
      然后忽然我的手心一阵刺痛,只见西索划伤了我的手心,拿指尖沾着我手心渗出来的血签了两个名。然后把牌送给了我。
      他为什么能伤到我!?!?
      妈的好疼啊!!
      我狰狞着一张脸捂住手,感觉手心火辣辣的疼,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这个人真的对疼痛没有耐受度,每个月来月经都要靠布洛芬存活。
      “不要了吗?”西索拿着那两张牌在我面前晃了晃。
      “……要!当然要!”我咬着牙含泪说道,听着西索“呵呵呵”的笑声接过了牌。妈的这签名牌也太硬核了,这TM是真的我的血泪铸成的啊!B,你一定要给我好好收着啊!
      把牌收进包包之后,我的手心还在渗血,我血小板数值偏低,不会就这么失血而亡了吧?
      接下来的旅程中,我几次都怀疑自己会疼晕在飞艇上然后醒来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是我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西索早已不知所踪,我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上了一个小毯子,手心的血也止住了。我试着扣了扣结痂的部位,赶紧住了手。
      疼,而且还没完全止住,没有!
      我不该手欠的。
      飞艇到站之后我找了个更加隐蔽的角落偷偷藏了起来。等了半天飞艇愣是不起飞。后来我偷听到飞艇上工作人员的谈话才知道,原来这艘飞艇要等本场猎人考试结束才会起飞!
      我几乎原地昏厥。原来他们把这儿当成考官大本营了啊。
      飞艇上到处都是猎人协会的人和工作人员,饮品和食物我都搞不到。我躲在这地方七天不说饿死也会渴死的。
      于是百般不情愿下,我趁晚上偷偷下了飞艇。看起来我只能在岛上找点吃的了。河里有鱼,我抓不到,天上有鸟,我打不着。我只能寄希望于野生的果子了。实在不行,我就切位面。总不能让自己太苦。
      而且说实话,稍稍参与一下猎人考试,对于一个猎人粉来讲,还是很激动人心的体验。
      我突然很后悔自己没有多看几集贝爷的《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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