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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阴沟里翻船 ...

  •   黄角崖夜战,符家军获胜,将敌军逼退百里,而西北边营却毫无喜气,前所未有的沉重笼罩在兵营里,获胜的军队不敢趁胜追击,因符帅的命根子,符家军的梁柱符三郎不见了!

      符规和严信此刻被挷成一串,随着败兵向后方撤,中间不断有人哇拉哇边骂边拿鞭子抽他们,符规一边护住严信一边也哇拉哇拉地出声反抗,结果严信挨的鞭子更多了。

      中间休息,严信数着肚子上鞭痕严重怀疑,“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怎么尽冲着我来?”

      符规笑呵呵地说,“说你身体不好,经不起打。结果么,可能是觉得你德性差太欠抽吧——”

      严信重重哼一声,瞅着四下无人留意,从腰间褡裢中摸出半张饼往嘴里塞。

      败兵损失了粮草,自不会有富余的口粮分给俘虏,符规两天未进粒米,本来还扛得住,这会儿嗅着些饼香,饥肠就管不住了,一个虎扑扑向严信。

      严信给人捆在桩子上,腾挪不开,闪了几次没闪开,被钢板似的身躯压住,两只腿还闲不住地要踹死他。

      近身博斗,符三郎拍着胸脯说自己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将两条能杀死人的腿也压住后,符规就得意洋洋看着青黑的脸忽松忽紧,痛快得无与伦比。

      符规将手伸到严信袍子里慢慢摸索着,终于在他腰间摸到那个褡裢的小口,扯出一条牛肉干!

      符规喜出望外,将牛肉干没收了,又伸手进去摸,这回摸到了严信方才嚼着的另半张饼,也一把塞进嘴里,边嚼边笑吟吟地赞:“百户长烙的饼真香呀,料下得足!带劲儿!”

      嚼咬了咽下去还觉得不足,又探手到身下人衣服里,这时突然拨营,守卫跑过来牵俘虏,看着两人在地上抱做一堆,高个子的手还伸进了另一个人衣服里,哼,傻子都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勾当!

      守卫叫来一群人来观看,那群士兵脸上带着厌恶与淫乐,哇拉哇拉地笑,符规沉下脸,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一边,有人对严信比出个下流的手势。

      严信站起来拍了拍破烂不堪的袍子,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阴沟里翻船!”

      走出山地,眼前豁然开朗迎来一大片碧草连天的大草原,原来吃了败仗无精打彩的敌军们不自觉露出回到故土的欢悦,符规舔了舔手背的伤口,淡淡道:“接头的是边东部族。”

      不管边东,还是边西,对严信而言没啥不同,只关心一件事,“难搞不?”

      符规两手比了个奇怪动作,不屑笑答,“大蠢牛一只!”

      严信眼珠子在眼皮下转来转去,符规便冷笑,“别想着独自活命,我被砍头前定要亲手把你脑袋拧下来。”

      当天下午,符严二人就给带到绣着金线的帐篷里,边东王与符规一照面,先怔住,然后哈哈大笑,一个狂妄地哇拉哇拉,另一个桀骜不驯地哇拉哇拉,严信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出两人的对话:

      ——臭小子,你也有今日!

      ——今日又怎么了?不是跟平常一样,你抓我军一两个人,我把你大巢给剿了?!

      ——死到眼前,你还敢嘴硬?

      ——从军就不怕死,要杀要剐随意来!

      ——哼哼,我的手段可多了,慢慢折磨得你求死不得,来啊,来求我啊!

      ——痴心妄想!

      啧啧,看小王八蛋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知道毫无新意。

      严信还在苦苦思索怎么卖主求生,帘子又被掀开,来着是个身着大梁衣冠的中年儒生。

      严信一双眼盯着那儒生,儒生似乎有所感应,也直直向他望来,皱眉问:“你是西北军的军师?”

      严信直觉文人应该拉的仇恨少些,张嘴就应下了,“是。”

      “名讳为何?司职为何?”

      “蓝清平,房山人士。司职,不过为……”,严信欲言又止地看符规一眼垂头道,“为军中祭酒。”

      符规被噎住,你个山鬼模样还敢冒充我家清平!隔应人的花样还真层出不穷啊!

      晚间,严信给人单独关到给马倌住的烂屋里,儒生拿着盘围棋过来找严信。

      终于盼到说客了,严信施施然地与他边下棋边谈天说地,儒生扯东扯西地不住打听符规的私事。

      严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就将符规剖开抬上祭台。

      严大人如此合作,儒生仍没褒奖他的样子,留下他在这里天天与隔壁一群马儿相对,除了捉虱子梳马毛就无所事事了。

      一天晚上,一干杀气腾腾的敌兵杀进破屋子,严信缓缓将目光从脚盆抬起来,落在面含不豫的边东王身上,其身后的儒生轻描淡写地开口,“清平啊,脚也不用洗了,说不定今晚你便要上路了。”

      见严信无动于衷,儒生咳一了声,又道:“你们来时的事我也听说了,边东王拿了符家三郎当质子跟大梁讨要坦苏河以南三百万公里,如谈不成,符规定然小命难保,何必与他做个同命鸳鸯?我主怜惜你是个人才,只要你让我主心愿达成,符规可以平平安安回家,老夫也可保你在这王旗下必有大展宏图之日!”

      什么同命鸳鸯!严信满怀隔应,似笑非笑地,“许方聪,你今日可算宏图得展?”不待许方聪脸色灰跌,立即问:“‘我能当个什么官?”

      许方聪一下被问住,想含糊其辞,“好过侍候阉人。”

      严信毫无兴致,“凭符长风的性子,他就是一刀宰了符规都不会向朝廷提和你们谈的。没儿子还可以再生,赔了符家的尽忠报国的名声,符家还能留个活口?天子就一个,两只眼睛的将军还不好找?”

      许方聪点头,“就是要符规他自己挣出个生意,他知道西北军的软肋。”

      严信哼地冷笑,“早说你们要招降符规不就完了!”

      许方聪故作深沉摇扇,“各种可能都要试一试。”

      严信热切地提议:“符将军爱男子,你主子何不投其所好,给他送几个水灵灵的少年吹吹枕边风,不就舍不得死了?”

      许方聪摇头,“符规哪是这么好胡弄的,送去少年都被他用刀划花了脸,没一人能近身。”

      严信无可奈何,“这么不怜香惜玉?那我也没法。”

      “符规疑谁都不会疑你,毕竟你们曾经相好过,再亲近几回央他将全诗写下来也不难。”

      去你娘地跟他相好过!严信暗骂,拣起脚布仔细抠脚丫子,“我也想活命,但这事儿恐怕难成,你也知符规疑心大,再说事成,缷磨杀驴我能落个什么好?除非——”

      严信站起来,汲上烂布鞋,指点江山般胳膊横出去,“除非你让边东王保我和符规去西府乌古!一则,一山不容二虎,边东这里已经有一个你,如何还能容得下我?其次,你们放出符规还活着被压扣西行的风声,大梁皇帝的金口是不敢轻易说出放弃西北军大将的,要不打仗的还在敌方活动,皇帝说不要就不要,谁敢再给他卖命?”

      边东王听许方聪解说后,神色复杂,这个军师是从京中来的,定然挺吃得透皇帝的心思。

      乌古邦向来是富庶之地,又远离大梁,乌头青可真会挑,想了想,再抬眼看这鬼一样的人,这般怪恶,怕杀了他招致不吉利,不如打发给乌古,于是断金为誓、两厢击掌成交!

      末了,也给他留了句忠言:乌古那边不像自己这样慧眼识英雄,他们重品相,你要去讨出路,就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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