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甜咸味的大头菜

5、第五章

　　天气很槽糕，从六点开始就不停的下雨，越下越大。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的味道，就像晦暗不明的天空一样，令人讨厌。

　　许怀远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闷头睡觉。

　　他的睡眠比较浅，时不时的会醒来。

　　然后沉沉的睡过去，梦境与现实的交替让他有点分不清。

　　被子上熟悉的味道，让他仿佛回到了以前的童年。

　　六岁的许怀远，还是个白嫩嫩的俊俏的小娃娃。

　　他蹲在院子里观察土地上的蚂蚁搬家，小小的人儿认真无比，感觉看见了一个王国。

　　一群小蚂蚁，齐心协力的搬着一块食物残渣。

　　许怀远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群蝼蚁，想知道用水把它们都冲走会怎么样。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大有要下雨的趋势。

　　这时一位慈祥的老人从厨房走出来,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高高的鼻梁,微陷的双眼,脸上有很多皱纹，慈祥的面容,背有点驼。

　　她笑着看着蹲在地上探险的小怀远，看着天色怕是要有下雨的趋势，担心自己的小孙子被淋雨，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于是说；“阿远，快来奶奶这，奶奶刚才切好了大西瓜，用井水泡过的，特别爽口，你要是再不来奶奶把它们都吃掉了啊！”

　　小怀远听了不乐意了，小嘴一噘，小眼睛睁的大大的，立马起身，跑着喊着：“奶奶不要都吃完了，给阿远留一块。”

　　雨下的很快，淅淅沥沥的，气温一下子降了。

　　冷风吹得小怀远搓了搓手臂，奶奶看见的关切的问；“小阿远是不是感觉有点冷了，奶奶去给你拿件外套套上好不好？”

　　“好。”小怀远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奶奶刚走，小怀远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有小猫的叫声，“喵呜……喵呜……喵呜……”一声比一声明显。

　　虽然声音比较无力弱小，但是越来越来凄厉，好像在拼命喊人来救它。

　　小孩子好奇心重，拿着自己的小雨伞就朝着叫声的位置寻过去。

　　终于在院子的门口看见了一只被淋湿的牛奶色花纹的幼猫，小猫浑身脏兮兮，扯着嗓子边喊边爬。

　　小东西可怜兮兮的，怕是再不把它带回去吹干身子，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他站在那，静静的看着这个可怜小猫，思考了一会儿，便拿起湿乎乎的小猫回了院子里。

　　奶奶回来发现自己拿了件衣服的功夫，小孙子就不见了踪影，急的团团转。

　　不过没一会儿，小孙子边手上拿了只小猫回来了。

　　看着被雨水溅的浑身湿漉漉的小孙子，她也不好过度责怪他，更多的只有心疼。

　　“哎呀，你这个小淘气鬼，怎么下雨还跑出去呀，感冒了怎么办，我的宝贝孙子。”说完拿了个干毛巾给他简单擦了一下身子。

　　小怀远把小猫捧在手里递给奶奶看。

　　“奶奶，这个小猫咪也淋湿了，你也给它擦擦吧！”

　　奶奶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动物，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怜悯心起了，温柔的从怀远的手上接过来，笑着和孙子说；“那奶奶先给小猫咪吹干身子，阿远自己先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好不好？”

　　“那奶奶能留下小猫咪吗？”小怀远眼睛里全是期待的望着自己的奶奶，希望她留下这个小猫咪。

　　“好，奶奶答应你留下小猫。”看着可爱的小孙子，她也拿他没办法。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阿远心满意足的去到里屋换衣服。

　　蹦蹦跳跳得，十分可爱。

　　苏乔看到许年年给自己发的信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如她所料的是，许怀远今天又没有来上课。

　　班会课上，临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把自己教案重重的拍在讲台上说：“我希望，同学们在以后的我教的时间里，不要一时冲动，就跟别的同学起冲突，打架群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许怀远同学昨天早上和艺术班的曲司颜打架，校方决定从轻处理停了他们两天的课，我也希望你们引以为戒，不要有有下次。”

　　离开之前班主任犀利的眼光扫射一下全班，全班没有一个敢吱声。

　　老师刚走，全班都在议论许怀远的事情。

　　林依依看着安静的整理笔记的苏乔，把脑袋趴在桌子上问她：“苏乔，昨天他们俩打架你是不是在现场？”

　　苏乔的笔停了下来，回答：“是。”

　　看着苏乔记了半天都没有翻面的笔记本，林依依好像猜到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

　　每个人烦恼秘密是不允许触碰的，所以她不能穷追不舍的问。

　　当初认识苏乔时，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因为她是个很淡漠的人。

　　在学校里，她不怎么笑，也不喜欢动。

　　像一只慵懒高冷的波斯猫，美丽高冷。

　　但是她就是喜欢缠着苏乔，跟很多女生不一样的是，她这个人很简单，一看就懂。

　　就算她叽叽喳喳个不停，她也会耐心的倾听。

　　她是个很温暖的人，会细心温柔的去照顾人。

　　跳过这个问题，林依依索性把整个脑袋倚在苏乔的胳膊上说：“乔乔，我好困呀。”

　　然后把自己满头海藻一样的头发拱向他的怀里，苏乔看着她三天没洗的大油头，狠心的推开。

　　“林依依你走开，不要把你的头油蹭到我刚洗的校服上！”

　　林依依生气的蹬着她说：“哼，苏乔你不爱我了。”

　　气呼呼的小脸蛋，像个可爱的包子，苏乔被这个小丫头给逗得笑了。

　　想起许怀远姐姐的事情，她打算放学后去看看许怀远。

　　画面一转，许怀远，浑浑噩噩的一直做不停的做梦。

　　光怪陆离，天空灰暗的可怕，奶奶倒在冰冷的地上。

　　小小的他，努力的想扶起她，可是，怎么也没有办法。

　　旁边的小猫可可也急的团团转，喵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一时间画面转换，所有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跪着哭个不停。

　　小小他站在奶奶的黑白遗照，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甚至没有一点难过的感觉。

　　“许老夫人不是生前最疼这个小孙子吗，怎么这个小男孩一滴眼泪也不掉。”

　　“你不知道吗，这个小孩有精神病。”

　　“真的假的。”

　　“你这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太可怕了吧，怪不得他阴森森的。”

　　“阿远，阿远，奶奶最疼你了，我的宝贝孙子。”

　　“阿远，你要多笑才行，大家都喜欢阳光开朗的男孩子，奶奶最喜欢阿远的笑了。”

　　许怀远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看着诡异的他。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许父一把推倒他。

　　“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所有人的争议，低声私语，责骂，在许怀远的耳边环绕。

　　他开始全身出冷汗，意识模糊。

　　苏乔看见躺在床上的许怀远，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头全是冷汗。

　　连忙用手试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滚烫的热度吓坏了她。

　　连忙打了一盆冷水，用湿毛巾给他物理降温，

　　刚弄好，许怀远一把抓住他的手，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皱，嘴里呓语着什么。

　　苏乔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生病的他脆弱无助，心生怜惜。

　　索性她坐到了床边，让许怀远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怀里。

　　用手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安抚梦呓的他。

　　一开始他嘴里一直念着:“奶奶，不要离开阿远。”

　　在苏乔的安抚下，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的许怀远，感觉自己躺在了一个特别温暖舒适的地方，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和依赖。

　　用温柔的女声安抚他；“不要怕，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