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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子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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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诺尔眼珠子一转,落到还凝视着维姆一群人远去方向的鸠,计上心来。
“咳咳,鸠,和你打个商量。”伊诺尔清了清嗓子。
鸠恍若未闻。
“你看,我们两个都需要睡觉,但晚上林子里很危险……是吧?”
伊诺尔疯狂暗示,但鸠依旧不为所动。
好消息是终于不看远方了,坏消息是它眼神都没分一个给伊诺尔,只冷冷淡淡地踩着猫步踱回到篝火边,趴在火堆旁眯着眼睛假寐。
火光跳跃,在橘色的皮毛上投下淡淡的跃动的影子。
好好好,这样玩是吧。
“帮我守个夜,如何?”
于是,伊诺尔打了个直球。
鸠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但伊诺尔知道它根本没睡,先不说自己还说着话,那猫耳朵还动来动去的呢!
“……我可以支付报酬。”
鸠动来动去的耳朵忽然停住了,朝着伊诺尔的方向竖了起来。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不太过分,又是我力所能及的……”
鸠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一双宝蓝色的大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
伊诺尔压下心底的喜意,继续试探道。
“比如请你吃好吃的?或者买一堆好玩的?”
“你可以来这里,应该也能去我所在的世界吧?”
鸠抖了抖耳朵:“什么好吃的?”
有戏!
伊诺尔露出哄骗小孩子的猥琐(bushi)笑容:
“吃的比如什么小鱼干啦,什么鲜鱼十八吃啦,还有闻一口就忘不掉的猫薄荷啦,玩的比如特意为猫咪设计的爬爬架啦……”
听着听着,鸠忍不住立了起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伊诺尔身边,大圆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向往。
稳了!
“五花八门、数不胜数,保管你满意!”
伊诺尔趁机薅了一把它的毛。
鸠白了伊诺尔一眼,看在小鱼干和猫薄荷和爬爬架的份上,猫猫不计铲屎的过,原谅了他的冒犯。
“好吧,我同意了。”
鸠把胖乎乎的爪子搭在伊诺尔的腿上,沉声道:“不许反悔!”
伊诺尔一脸郑重地把手搭在鸠的爪子上:“交易成立!”
然后,伊诺尔就钻进简易帐篷里,美美地睡起大觉来。
这一天又是赶路又是孢子潮的,本以为可靠的队友还一个比一个离谱,无论从身体还是精神上来说,他都早就筋疲力竭了。
如今有鸠这个能两爪子弄死一个五阶灵者实力的雾境主威廉的存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不一会儿,伊诺尔就陷入了沉睡。
鸠蹲在篝火旁,一边用爪子扒拉着柴火,一边顺着帐篷往里看。
为了防止突发情况,伊诺尔没有拉上帐篷的拉链,战斗和逃生都需要分秒必争,有拉开拉链的功夫,敌人的攻击都怼到脸上了。
鸠看到了一张陌生,但因为几次接触,刚刚有点熟悉的脸。
神情略有些憔悴,但面容英俊,颇有些那个大陆的贵族气息,但又糅合了雾界人独有的黑发黑瞳,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与死死刻在灵魂中的那张脸迥然不同。
火光明明灭灭地映在伊诺尔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渐渐有些模糊不清。
但鸠很清楚,脸或者身体的不同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仅仅只是,皮囊而已。
刚刚踏上奇诡之旅的伊诺尔可能不知道,一个凡人刚刚点燃灵性,就三番两次遇到成名神灵的神性代表了什么。
神性聚合,还是神性守恒?有待继续观察。
一百年前,群星的既定移动轨迹被一个“意外”打断,如今命运的齿轮又再次运转了吗?
或许格林是对的。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不论是格林,还是“他”,甚至是它。
……
不知道是不是鸠的震慑起了作用,一夜无事。伊诺尔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给自己和鸠弄了点早餐,当然鸠很嫌弃,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它的那份也进了伊诺尔肚子,为此伊诺尔又被迫许下了“小鱼干”加倍的不平等条件。
收拾好东西,一人一猫继续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然后……没过多久,桑德拉又出现了。
伊诺尔都无语了,不是,这位牧师大哥,我说有事明天再商量是婉拒,你怎么还当真了?
伊诺尔眼珠微微向下,偷偷瞥向桑德拉的肚子。
这一暼吓得他狠狠倒退了一步。
昨天第一次见还只是微微有些弧度,第二次见光线太暗,但好像弧度没有多少变化。
怎么现在才一晚上,这肚子看起来大了这么多,足足有普通妇人怀胎五个月那么大了?
这、这……这莫非桑德拉肚子里也怀着一个?
桑德拉神志看起来比昨晚清醒不少,察觉到了伊诺尔的视线,微笑着轻轻抚上小腹。
“我怀了我主的子嗣。”
等等,等等。
你先让我捋一捋。
伊诺尔只觉得脑子和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整句话连起来怎么就那么难理解呢。
他=桑德拉;他主=生命女神。
桑德拉怀了生命女神的子嗣?!
卧槽!我嘞个大槽!
这这,这这这,这该说这瓜太惊天了,还是说这雾界的神明造娃方式太逆天了?
女神明让男牧师怀孕,你们异世界人都玩这么刺激的嘛?
“喵~!”
“在你思想滑坡之前,本喵不得不提醒你正视一个现实。”
鸠眼看伊诺尔的嘴角越翘越高,忍不住当头给了他一爪子,摁住了他跑偏的思绪。
“虽然这地方远离雾界,但气息交融,生命女神能感应到你对她的亵渎哦。”
“她不仅记仇,而且能今天报仇绝不隔夜,你确定还要继续你那些邪恶的想入非非吗?”
伊诺尔立刻收回了差点咧到耳根的嘴角,面无表情且一本正经地分析鸠话中透出的另一重意思。
“这么说,桑德拉被骗了?那他怀的是谁的孩子?”
“多半是黑森妖精的。”
“那位邪神曾窃取过生命女神的一丝权柄,为她的繁育增添了几分生命的威能。”
“这片森林残留着黑森妖精的几丝神性,这神性中的生命之力迷惑了这位可怜的牧师,让他以为怀上了神明的恩赐。”
好吧,虽然离谱,但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伊诺尔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脸,勉强说服自己接受这套逻辑,看向桑德拉:“你找我什么事?”
“我的孩子快出来了,我希望到时候能你帮我接生。”
桑德拉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有预感你的灵技会很有帮助。”
卧槽,接生?我?
伊诺尔盯着桑德拉的目光满是惊悚,他感觉受到了灵魂层面的攻击,上一辈子说的脏话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这几天多。
“我建议你另请高明……”
伊诺尔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活真的没法接啊。
先不说他不是产科医生,就算是产科医生,遇到给男人接生的事也得当场表演一个扁鹊三连啊!
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也不是不可以。”
鸠收回了一直眯着的视线,忽然道:“这个孩子生命力很强,只要母体支撑得住,剖开来取出再缝上反而省事。”
“我撑得住。”桑德拉立刻道,“这也是我想让你用的办法。”
你这个当父亲的,不对,母亲,不对,父母亲……算了,就母亲吧,都不介意,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且,我这个该死的好奇心,是真的好奇你与邪神的子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伊诺尔狠狠在心中吐槽。
他偷瞄了一眼鸠,有这位在,场面应该不会失控吧?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桑德拉一眨眼又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
伊诺尔继续往森林深处走。
在奇地的第二个白天,伊诺尔遇到了一株足足有三四米高,长得像月季的巨大食肉性红色大花。
因为不小心误食了一朵随风飘来的蒲公英,在一分钟内变成了巨型蒲公英的形状,随后爆裂成了成千上万朵红色的小蒲公英,再次随风飘荡。
还遇到了一块直径约两米宽的沼泽,附近的生物排着队下饺子一样一个个往里跳,然后从沼泽的另一侧爬出来一双又一双一模一样的生物。
甚至还多次看到了跨物种之间的原始运动,这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一边运动一边运动双方的肚子和吹气球一样膨胀,最后“砰”的炸开。
炸裂的碎片形成了数个“母体”的模样,继续运动……
……
以上种种,不一而足。
因为足够警惕,加上一点点幸运,受到的伤害不大,但受到的惊吓和造成的心理阴影难以言喻。
三观都碎成渣了,拼不好的那种。
“如果衪只有这些手段,早就被人从神位上拽下去了,不至于端坐了这么久,直到百年前才忽然失踪。”
鸠虽然全程一副毛发炸裂的样子,但语气中一副见怪不怪,甚至隐隐有些鄙夷的样子。
说起百年前的辛秘头头是道。
“这地方多半和上次一样,有什么东西沾染了衪的几缕神性,才弄成了这样,花里胡哨,徒有其表。”
但很显然,鸠口中的“徒有其表”也不是一个二阶灵者能轻松应付的。
傍晚的时候,伊诺尔正以为这一天能有惊无险度过,刚找到一块合适的地方正准备露营,结果又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孢子潮。
范围和威力都比第一次大了不少,还能看到不少奇奇怪怪五颜六色的蘑菇。
在鸠的帮助下,伊诺尔狼狈地逃离现场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这一片粗壮的树木较多,花草藤蔓丛生,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合适露营的地方。
无奈之下,伊诺尔只能扎了一个简易火把,抹黑小心翼翼往前走。
直到穿过一大片灌木丛,前方忽然出现了火光,那是露营时搭建的篝火发出的光芒。
伊诺尔快走几步,借着火光才发现篝火边人数还不少。
其中一侧足有五六人,大都穿着圣亚顿公国典型的贵族服饰,领头的是一位金发如瀑布般肆意披散,看面容就知道性格热情奔放的年轻人。
另一侧则称得上熟人,维姆和他的队友。
中间是熊熊燃烧的篝火。
双方泾渭分明。
听到这边的声响,对峙着的两拨人全都齐刷刷回头看向伊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