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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遇与心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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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静的夜晚,在徽州的一个小巷子里,缓缓地走过一个青衣女子,他很奇怪,天上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却手执一把红伞,明明豆蔻年华,却一副经历时间沧桑的样子,眼神平淡,像是没有了生气。
只见这位女子,缓缓地走进了一个小酒馆里,收了伞,淡淡的开口道:“老板娘,拿瓶桃花醉”
对面的玄衣女子手撑着头打着算盘,微微抬眼“外头是什么日子了?”
“明朝”
老板娘听完笑着说道“离枝,你我相识不过数百年,你怎么越来越敷衍了”
离枝不咸不淡地回答“你尝过酸甜苦辣咸各种菜式之后,再过这种没滋没味的日子,你试试”
“加油,再熬一熬,等你说的那个新的世纪成立之后,你就熬过去了”
“恐怕我是熬不过去了,这种明明知道你喜欢的人会死求救不了他的感觉,太难了” 离枝顿了顿,“”而且,我可能回不去了.”
“此话怎讲?”
“风俗习惯跟之前大不相同,神灵庇佑更是闻所未闻,而且,我他喵的更是没见过古代有修仙的啊!”“难道不正常吗?我和你,不都不是人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嗯,离地一尺,非常不错。
“那不一样!我接触的所有鬼神都不能插手人间,而我作为一个半神半鬼的闯入者现在也只能影响国家事情走向,除非关于自己生死否则不能直接干预,而他们是直接在人间大肆招揽,就像要开宗立派!!!”
“正常,天界,要变天了。”老板娘平静的饮了一口茶。
“那不一样!!”离枝站起身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脸上神情扭曲“若是能直接干预,我的农光怎会被他人算计二十岁就被慢性毒药毒死在了病榻上!”
说完好似又没了力气,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那天雨很大,我怎么拍门他都不放我进去,还说怕我见了之后就不要他了。放屁!老娘来这那么久了,老娘上过战场,盗过墓,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怕这个?我当年捡到他时,他都重伤,没有人形了我怕过?还说怕我听见他鬼哭狼嚎,可我分明最怕他死啊,你说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底下,冷不冷啊.....”
接着她又破涕为笑,轻轻抚摸眼前的白伞“这傻子,临死前还托人送了把伞,死到临头还惦记我淋不淋雨,还害我每年都要为了维护伞面来到你这定做一件伞罩。”
老板娘担忧的看着离枝,张了张嘴想要什么,又咽了回去,又想出声安慰时,离枝闭了闭眼,忍住了眼泪打断了她的话“孟婆,酒我带上去上去了,伞放在你这修,记得这一次我要加黛绿色的飘带”说完拿着酒就上了楼
老板娘看着离枝的背影终究只能轻轻叹了口气
“都是祖宗啊......”
目送离枝上楼后,孟婆起身走到后院,走到书房震动一个花瓶,轰隆隆的竟然出现了一间密室,孟婆怀抱着伞,一步一步的慢慢踱了下去。
到了底下之后,坐在椅子上,孟婆拿着伞细细端详,伞骨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泛着淡淡玉色,满穿的经线透着点点寒光,三十八根疑似玉管长短不一的东西穿着流苏均匀的分布在伞骨边缘,伞边缘中间的伞面上,分别有着一粒暗扣,固定着细细的白纱,伞面由三层构成一层内里一层外布,隔着白布能看见中间夹层隐隐的阵纹。
孟婆叹了口气,鼓了鼓小脸蛋子,“今晚可是个大工程,可要累坏了我这把老骨头。”说着便进入了繁忙的修复更换当中。烛光闪烁的密室中仿佛听到了一个回响“都是痴儿啊………”
相对于这边孟婆的火热朝天工作,楼上的房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月色皎洁,洒在了窗外,把窗台外边的桃花似剪影般的印了出来,窗内昏暗一片,离枝也未曾点起烛火,坐在桌前,抱着酒瓶,直愣愣的看向窗户,似笑非笑的出着神,饮着酒。
她喃喃自语着“那年的相遇也是这个时候,只可惜,时节是那个时节,时候却不是那个时候了…………”
那时候的她已经来有个几百年了,那时候的她兴奋过,贪婪过,怨过,迷茫过,恨过,自大过,难受过,但独独没爱过。
如果你要问她为什么,人类复杂的情绪是经过上千年的演变,沉淀下来的。
就作为一个后世而来,且小小年纪就见识过世间尔虞我诈并且看过无数小说的少女来说,情爱一词沾染不得,况且谁会喜欢一个打仗就跟闹着玩似的,挂了免战牌就真不打的古人呢?
少女跟他们之间,隔着的不仅是礼仪习俗,语言行事,更是隔着岁月的漫漫长河………
这时候谈爱一个人,是致命的,这是她和其他三人达成的共识,毕竟她们这群姑娘们还不想被世人解剖,或者被逼着练长生不老药。
而爱一个人就要常住一个地方,往往就会暴露了自己。暴露了自己的饮食习惯,暴露了自己的精神思想,遭人所熟知,遭人怀疑是妖魔是鬼怪,然后架上神坛,活活烧死。
也有可能发现她们是不死的,想尽办法用她们的血肉炼制所谓的神药,虽然不致死,但是一定会疯。
所以他们开始四散,各自游走,用天道给他们的缘镜联系,周游各国。
骨鲫带着一身毒去了苗疆,恩和领着尸鬼去了关外,回覅抱着小熊去了雪原,而她带着自己满脑袋的知识留在了中原。
数百年漫长的时光,一个人的行走,哪怕有三位朋友的支持,隔着远方,那也是孤独的,更何况他们只能一年通过缘镜见一次面,那种痛苦更加漫长。
起初还会交一交朋友,但日子长了,迁移的地方多了,就会不愿意再交朋友,因为太累了。
起初朋友有了太多,离枝行走中原,便多了许多阻碍,甚至到后来走在路上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有五旬老人突然来询问自己是否是他已故好友。
甚至权贵的那些好友,发现自己长生不老,甚至不惜动用军队来追杀,恨不得逼迫出长生的秘密。
不得已,叫骨鲫灭了那个国家,长生啊,这种明明让四人觉得有点痛苦的事情却让众生疯狂,长生这个秘密如同杂草一般,但凡有一人防守不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倒是连累骨鲫得了个不吉利的外号
“魃”
这个字让她们分外恐慌,感觉历史在一点一点的重叠,岁月让他们一点一点的窒息,因为他们只有大概的记忆,朝代历史,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学这个的。
但是上古神话在民间是广为流传的,对于这个称呼骨鲫本人是不在意的,因为她在苗疆生活的好好的,方圆20里除了鸟兽之外,荒无人烟,能说话的只有那几只能成精的动物,但是也活在她毒障的笼罩之下,意念一动,随之即可击杀。
况且这次只是通过缘镜放出了毒雾,既非实物,何来神说?
业障这种东西,是有因果的,因不在己身,果就种不到自己头上,是权贵贪念长生,导致的这场灾祸,灾祸因果的源头也应该悬在那位权贵身上,况且这个国家对于离枝的长生,是他们国家一个不向其他国家对外公开,而在本国众所周知的秘密。
人心啊,贪婪啊,上到七旬老人,下到六岁孩童。当时皆要追杀离枝,来获取虚妄的长生。
贪婪换来的终究就是贪婪,恶果这种东西一旦缠上就摆脱不掉,一个天道允许存活上千甚至上万年的人,怎么会不给予一些自保的手段呢?
贪婪啊,终究会毁了自己。
从那以后,四人更是谨言慎行。
离枝之前一直以为古人和在礼书上记载的一样是一对一打架,打不过就会挂免战牌的。
直到有一次她经历了一次不守规矩的战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无数孩子与妇女死在了那场战争中,那场战争让她看到了人类最底线的地方,贪婪丑恶,冷血残酷。
让她认识到了,在时间的长河当中,人类的恶如淤泥沉沙,日渐积累,终究会酿成大祸,天道让她收着智慧伴随着长生而来,并不是为了四散逃逸,而是要把仁义礼传播给世人,历史有什么重要的呢?
历史不依旧是由人书写的吗?记住所有知识不比记住无关主要的事情好的很多吗?
于是她开始与其他三人以不同的方式传播礼仪知识素养,依旧沉默的游走在世界当中,默默的更正礼仪伦常。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春去秋来,中原正中心扶桑树的红花开了又败。
直到有一天,她在烟火弥漫的战场上,捡到了一个孩子。
“哎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