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Доброт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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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冬，苦难和冰寒无法冻住那颗美好的心灵。
西伯利亚的寒风携裹着细碎的冰渣，切割着士兵的皮肤，士兵站在雪原上，看着下方蚂蚁一样的黑点互相厮杀争斗。红色在雪地上蔓延，开出死亡的瑰丽和奢靡，士兵闭了闭眼睛，感觉一阵恶心。旁边的同伴转头看了士兵一眼：“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士兵摇了摇头：“没事，我们需要筛选出最适合的战士，你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对方点点头：“那你看着，我去喝点伏特加，这里太冷了。”士兵点点头，目送同伴骑上摩托，往基地方向而去。雪原上的厮杀告一段落，士兵皱眉走下矮坡，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原先鲜活的女孩们。
士兵一个个检查尸体，却在靠近其中一个红发女孩时，遭到了突然的袭击，士兵抬起左手，金属碰撞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传播的极远。红发女孩袭击无果，脱力的躺倒在雪地里：“我通过了吗？我可以活下来吗？”士兵语气比西伯利亚的冰雪还冷：“你需要带上物资，独自返回基地。”
红发女孩看着遥远的天空，凄惨的笑了起来，她一只手捂在肚子上，语气绝望：“我怕是要先去见上帝了。”士兵重复了一遍：“你需要带上物资，独自返回基地。”女孩翻个白眼，咬牙尝试爬起来，却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牵连，摔倒在雪地里，昏迷前，她无助的看向那个雕像一般的教官，本能的呼喊：“救我……”
士兵看着女孩不再动弹，才走上前，确认了女孩应该无力再返回基地，拿出了对讲机，刚准备报告，耳边却回响起女孩绝望的求救，士兵眼神闪了闪，改变了报告内容：“第三组有一个幸存者，士兵4317跟随评估回归过程。”士兵弯腰，单手把女孩抱起来，一只手拎上属于女孩的补给包，离开了雪原。
女孩是在温暖中醒来的，肚子上的致命伤已经得到妥善的包扎，周围是空无一人的铁青色山洞，一个噼啪燃烧的火堆正在源源不断的提供温暖，女孩忍着疼痛起身，走向放在火堆另一头的补给背包。扒拉出干硬的面包，匆忙咬了几口，再从洞口附近捞了点雪吃，女孩坐在火堆边长叹一口气：“太好了，我还活着。”
“你需要返回基地。”洞口突然传来声音，女孩一把抓住匕首弹起来，后退了一步，满眼惊慌的看过去，洞口逆光站着之前见过的教官，对方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女孩警惕的开口：“是你救了我吗？”士兵点了点头，提着兔子走进山洞：“你需要补充营养。”士兵把一动不动的兔子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兔子，简单的处理干净，兔子的头骨完全碎裂，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冲击过。咬着兔子肉，女孩没忍住小声抽泣了起来：“她们，她们都死了……我杀了好多人，丽丝，莉亚，还有……”士兵捏了捏右手，开口依然是寒流：“你的求生欲很强。”女孩诡异的听出来安慰，勾了勾唇角，泪流满面。
吃饱了，也哭够了，女孩捧雪擦了擦脸和嘴，坐在士兵对面，扯着嘴角笑：“我叫娜塔莉亚，你叫什么？”士兵表情有些不确定：“我的名字？4317……”娜塔莉亚撇了撇嘴：“你不愿意说，我就自己给你起个名字喽？”
士兵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娜塔莉亚想了一会儿，笑着拍手：“我叫你伊万吧，神的赠予，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在雪地里，你就是神赠予我的奇迹！”士兵默念了一遍，伊万，点了点头，重复：“那我叫伊万。”士兵，不，伊万和娜塔莉亚围坐着火堆一起笑了起来。伊万模模糊糊记得，想不起面目的家人，似乎也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孩，会笑着叫他的名字，声音甜美温软。
有了名字的伊万违规延长了回归路程，他带着娜塔莉亚饶了远路，像是一个博学而温柔的父亲，教她打猎生火，用雪和石头煮汤，教她处理伤口，追踪和掩盖痕迹。伊万的脑子里储存着许许多多有趣的事，训练场上被捉弄出糗的豁达□□，床底下藏酒和烟的同住战友，偷偷在基地一角养流浪狗的黑人长官，悄悄给孤儿院送罐头的哨兵……
伊万口中的基地不像冰冷的钢筋铁骨，反而是一个充满人气和温暖的地方。娜塔莉亚没忍住好奇，询问伊万的家人，伊万能说出娜塔莉亚像是他爱笑的小妹妹，却无法说清家人的名字和长相，娜塔莉亚安慰他：“有机会去莫斯科看看吧，我听说这个基地的战士都来自那儿，你的家人肯定也在。”
定位器在第十五天带来了追兵，伊万被藏在暗处的狙击手用镇静剂放倒，娜塔莉亚识趣的没有反抗。刚到基地，伊万就被带走了，娜塔莉亚小心的没有表现出依赖和不舍。基地藏在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没有伊万口中的□□、同伴、流浪狗和孤儿院，更没有那些流淌在话语中的温情。
娜塔莉亚怀抱着那十五天带来的温暖，抵抗着雪原的寒冷和黑暗，她想活下来，去看看伊万口中的世界。一年后，新来的□□步伐沉稳精准的走进训练场，娜塔莉亚死死咬着脸颊肉，防止自己哭出来。眼前这个宛如机器一般的士兵，长了张和伊万一模一样的脸，除了眼睛，伊万的眼中总是带着温柔和笑意，士兵眼中，却一片空茫的冷寂，携带着刺骨的寒风。
教官站在一边，看着伊万的眼神狂热的令人作呕：“这是冬日战士，我们最强的武器，你们的任务，是在他的手上坚持一天。”漫长的一天，在实际训练中不断调整和缩短，最终任务变成了在冬日战士手上坚持两小时。娜塔莉亚是唯一合格的人，倒不是她比所有人厉害，而是冬日战士很少用坚冰一样的左手打她。
娜塔莉亚受伤慢一些，就有机会学更多，坚持更久。冬日战士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像是只会反光的无机质玻璃，但每次娜塔莉亚坚持不住，小声叫出“伊万”这个名字，都能换来对方转移攻击目标，得以喘息的一两秒。娜塔莉亚相信，在这个宛如机器一样反射寒光的躯壳下，那颗善良火热的心还在跳动。
娜塔莉亚的小把戏最终没有逃过教官的眼睛，狂热而变态的教官在训练结束后，站在门口用□□从背后袭击她，娜塔莉亚疼的叫不出来，被掐着后脖颈拖进冬日战士重启房间，扯着头发逼迫她抬头。看着伊万在按在铁质的椅子，随着电流通过压抑不住的惨叫，娜塔莉亚咬着牙根，眼圈憋得通红也没掉下眼泪。
教官恶毒的笑着：“好的武器不应该有感情，他不听话，延长了你的评估时间，现在，我们有更好的方法让武器乖乖听话，你不要再耍什么花招，如果不是需要你们的同感能力去获取情报，你也已经坐上了这把椅子。”
教官无故多次重启冬日战士，针对预备超级战士的行为被匿名信举报，训练成效给了娜塔莉亚这个机会。新来的教官同样冷酷，却从不会恶意的要求冬日战士用左手虐打受训的少男少女，娜塔莉亚再也没有在人前叫过伊万这个名字，训练的间歇，无人的角落，这个名字成了娜塔莉亚和武器之间的秘密。
娜塔莉亚总是打着请教的名号，靠近那个坐在水泥地板上的身影，新来的教官在一个过于寒冷的冬夜，递给娜塔莉亚一条毯子，让她带去给坐在角落的武器。看着教官的眼中藏得很好的惋惜，娜塔莉亚知道，他认识过去那个会笑的伊万。新教官悄悄给伊万和娜塔莉亚的水杯里加了糖，甜甜的，很暖和。
接下来的一年艰苦而冰冷，达成训练目标的第二天，娜塔莉亚被杀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醒过来的娜塔莎，手段狠辣，全身上下一切都可以作为武器，她忘了这段时间带来的温暖，虚假的记忆里，残酷杀死所有同伴的身影只带了无尽的苦涩，她希望自己能终结代号的传承，成为最后一个黑寡妇。
继承代号的任务对娜塔莎来说很简单，编号4316的教官会独自将一件机密武器送到总基地，在回程的路上，娜塔莎需要清除4316，防止武器遭到泄密。娜塔莎观察过这个教官，看上去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她藏在雪原，精心布置的陷阱炸翻了黑色的皮卡，握紧军刺，一步步靠近。
娜塔莎把军刺扎进教官的胸口，教官看着她，眼中浮现了然和痛惜，确定对方失去呼吸，娜塔莎点燃了流出的汽油。侧翻的皮卡里躺着一件军大衣，上面的编号在火光中印进娜塔莎眼里：4317。寒风吹过，刺骨的疼，娜塔莎摸了摸脸，上面有结成冰的水痕。
远在雪原另一端的地下基地，半小时前，4316刚离开，他离开前拿走了武器披在身上的军大衣。半小时后，武器坐在了训练室，吸音材料的墙壁里，传来武器缓慢的心跳和血液流淌的声音，吸光涂层中，武器静默的坐着，睁眼和闭眼都是一样的荒芜。
原本金子般的心在苦难和寒冷中，融化成黑暗包裹的铅块，血液中流淌的温柔和善良，转变成不带痛苦的一击致命。成为了鬼故事的传说，只记得红房子的过去，没有撒了糖的雪水，空茫黑暗成为了唯一的主旋律。
碎片七：
“士兵，你为什么违背规定偏离路线？”
“我有名字……伊万，她叫我伊万……”
“4316，准备洗脑重启流程。”
“不行，4317上个月才……可能会损伤大脑的。”
“他是我们唯一的实验品，你要是有异议，可以申请主动替代他。”
镜像碎片七：
空茫的黑暗和寒冷中，史蒂夫的心孤独坚定的跳动着，他梦见了那些清晰的过去：巴基的小妹妹染了一头红发，蹦到巴基的怀里，要他大声宣称自己是全街区最美的姑娘，巴基故意不说，逗巴恩斯家的小公主，史蒂夫看着他们闹，站在冰淇淋车前，买了三个冰淇淋。
小公主笑着把手按在巴基和史蒂夫的心口：老师说善良纯粹的人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我摸到了两颗！巴基点了点小公主的鼻头，说：那我还挺值钱呐，三人坐在金色的阳光下，畅快的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Доброт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