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缺你》祁蔓萧

4、第4章

　　就连陆希尧都在向他传递一个信息，他再不行动，老婆就要跟人跑了。段奕铭看了陆希尧给他整理的‘精彩’评论，心里下了个决定，随即他拨通了陆希尧的电话。
　　陆希尧不想报应来的这么快，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迟迟不敢接。但想想不接后果更严重，他还是接了。
　　他本来都准备睡觉了，睡前网上冲浪，刷到岑清允的视频，就点进去看了。发现评论区好生热闹，他手贱截了图，顺便发给段奕铭。
　　陆希尧：“喂，那个开玩笑的，别当真。”
　　段奕铭哑着声：“谁跟你开玩笑，南世计划今年在帛阳搞一个旅游项目。”
　　陆希尧的家族集团有旅游开发的产业，他打了个哈欠，“你想在哪开发啊，帛阳那么大，说具体点。”
　　“你说呢？”
　　多年兄弟的默契，陆希尧听这三个字，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哦，好的好的，嫂子那地方是吧，安排。那我们明天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嗯，我让助理订机票。”
　　“那我睡了，安～”
　　“……”
　　安？段奕铭以为自己听错了，“陆希尧你好娘炮。”
　　陆希尧猛地清醒了，“你他妈才娘炮你全家都是娘炮！”
　　可惜段奕铭挂机及时，没听到猛男咆哮。
　　翌日，陆希尧顶着两个黑眼圈赶到机场，看向段奕铭的眼神还恨恨的，“说晚安是礼貌，懂？你肯定没和允妹说过晚安，她有没有说过你是死直男。”
　　还真有。刚结婚那会儿，他晚回家，岑清允先睡，就会在微信和他说晚安，他要么不回，回也只回个嗯。她就说他是臭直男，他还特意去查了直男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她就不给他发晚安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岑清允的情绪好像就有点不对了。
　　段奕铭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晚安就晚安，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单字，你恶心不恶心。”
　　陆希尧抓狂，“懒得理你。”
　　——
　　帛阳地处M 省的西北部，这里四季分明，风景如画。
　　岑清允家所在的地方地处偏僻，远离尘世喧嚣。拍了半年视频，从没人来打扰，乐得安宁自在。
　　她还不知道，现在的安宁，很快就要被某人打破了。
　　这天，岑清允在地里忙活。不多时村口传来一阵狗吠声，没有村民知道他们清净的小山村即将被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打破。
　　岑清允远远看到，被一行人恭维着的，走在最前头的两位男士好像有点熟悉。待他们走近，她才看到，这步伐这气场，不是段奕铭还能是谁？
　　段奕铭西装革履，走在乡间的羊肠小道，显得格格不入。他旁边的陆希尧也是，一身潮服，舍我其谁的姿态，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走秀的。
　　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中年男人，岑清允都不认识，应该是当地政府官员。她只知道，走在最后面的两个是村长和村支书。
　　他们走到她的地头，从田埂上走过，和她不过几步的距离，岑清允权当看不到，埋头干农活，仿佛他们是空气。
　　村长和岑清允挺熟的，他走在最后面，下地和她打招呼，“清允，收绿豆呢。”
　　岑清允这才抬起头，露出笑容，“是啊！村长，有空来我家吃饭。”
　　被簇拥着的那个人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放慢了步伐。
　　村长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好好好，村长有事先去忙了，你也别太拼，重力活让小伙子干！”
　　小伙子木泽：“收到村长！”
　　紧接着便听到村长爽朗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等他们走远了，木泽才问：“我怎么觉得前面那个人有点眼熟，是不是在游轮上见过？”
　　岑清允点头，“是的。”
　　她没带木泽见过段奕铭，应该是他自己在游轮上闲逛时碰到过。段奕铭这样的人，确实有让人看一眼就记住的本事。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岑清允柳眉轻蹙，想了想说：“他们去的方向，是往银杏村的。去年有人在银杏村拍了一组照片，在网上火了，估计是有钱人来这里搞开发吧。”
　　但段奕铭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开发旅游项目，这里再怎么开发也是小项目，怎么入得了他的眼。她觉得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并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倒不希望这里被开发，再纯净的地方都逃不过“商业化”魔咒，一旦开发了，就变味儿了。这里将不再宁静，我们可能都要腾地了。”
　　岑清允赞同他的想法，“但我们平民百姓也不能决定什么，顺其自然吧。”
　　木泽叹了口气，“老板，肚子饿了。”
　　岑清允放下手中的工具，拍了拍手，“走！回家做饭吃。”
　　“好耶～回家吃饭咯！”
　　有时候，岑清允真觉得自己养了个儿子……
　　他们回家蒸了白米饭，炒了三个菜，吃完就午休了。岑清允睡梦中听到白萍在门口和人说话，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她被吵醒了，便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出去看是谁来了。
　　院子门口，白萍开了门，能看到来人正是上午她在地里干活时遇到的那行人。为首的那个人正附身和白萍说着什么，突然他抬起头，视线不偏不倚正落在岑清允身上。
　　她午睡没取下发圈，头发此时乱糟糟的，衣衫也有点不整。意识到这个，她转身就走。
　　很快她就又出来了，问白萍：“妈妈，他们干嘛的？”
　　白萍把段奕铭和她说的复述了一遍，“小铭他们来这边考察项目的，他们还没吃饭，你整点吃的给他们吧。”
　　陆希尧的手放在腰部摆了摆就当是和她打招呼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冲上去说：“好久不见。”其实主要是醋王在，他怕被某人刻意报复。
　　岑清允看到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用一个怪异的表情看着他，点了点头。尽管心底有一万个不情愿，可她拒绝不了白萍交代给她的事。
　　她掀起眼皮，看着他们一行人嘴巴一动一动的，“我的条件只允许做八个人的饭菜。”他们有十五个人，她招待不了。
　　段奕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其他人瞬间接收到信息，“那段总我们就先走了。”
　　一行人一溜烟跑了，只剩下段奕铭和陆希尧。岑清允想让村长和村支书留下吃饭的，不料他俩跑的最快。
　　白萍带他们去后院的凉亭歇息，岑清允去厨房做饭。
　　“先喝杯茶吧，这个小凉亭都是清允动手改造的，最近农忙，还没完工。”
　　段奕铭捻着木质茶杯，仔细打量起这个凉亭。四方形的小凉亭，岑清允在原有基础上加了茶桌，凳子，亭子四周还种了花，土还是新的，看样子还待完工。
　　段奕铭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说：“我四处看看。”
　　白萍点头，“去吧。”
　　陆希尧识趣留下，和白萍聊天。
　　岑清允午睡被吵醒，还要伺候外面这两个人，心情很不美丽。她是拒绝不了白萍，不过她不爽，他们也别想好过。
　　段奕铭和陆希尧都是土生土长的榕市人，榕市本帮菜偏甜忌辣。而岑清允是帛阳人，无辣不欢。俩人一起生活时，她做饭都是按照段奕铭的口味来做的，也没见他回来吃过几次，反倒委屈了自己的胃。
　　想到什么，岑清允暗爽，好像给他做饭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段奕铭从后院进了厨房，可还没进去他就被辣椒呛到了。
　　“咳咳咳……”
　　岑清允听到声音，往门口瞥了一眼，暗暗偷笑，却还装模作样地关心他，“没事吧？你别进来了，饭就快好了，出去等着吧。”
　　段奕铭不得不离开厨房，在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不一会儿，岑清允端着两个盘子去凉亭，招呼他们吃饭。
　　陆希尧看着铺得满是辣椒的盖饭，傻眼了。段奕铭用手肘杵他，“还不快吃，刚又说很饿。”
　　“呵呵呵，好的。”
　　没吃几口，两个大男人的鼻尖、额头都冒汗了，看他们的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白萍：“怎么，饭菜不合胃口吗？”
　　段奕铭斜了一眼陆希尧，让他好好说话。陆希尧的嘴唇被辣的像是涂了口红，他吸溜了一下鼻涕，“没啊，允妹的厨艺挺好的。”
　　岑清允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陆希尧幽怨的小眼神，让她生起了那么一丢丢愧疚感，仅仅是一丢丢。
　　他们俩吃一口饭，喝一杯茶的节奏，茶壶很快就没茶了。白萍起身回屋烧开水，岑清允也不好留人家在这自己走掉，毕竟过门都是客。
　　白萍一走，陆希尧便不再压制自己，大口大口吸气，“哇！允妹你也太狠了，想夺命也不用这样吧。”
　　段奕铭动作没有他那么夸张，但能看出他也不好受。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们吃不了辣。不过我们帛阳人炒青菜都要放辣椒，没有辣椒的菜我真的不会做。”
　　段奕铭放下筷子，坐直腰身静静看她装。岑清允被他看得都快装不下去了，还好有陆希尧在，不然大眼瞪小眼的更尴尬。
　　岑清允坐了一会儿，想起冰箱还有她自制的果汁，问他们要不要，陆希尧说要，她便起身去拿。没剩多少都被木泽这个小兔崽子喝了，她干脆全部拿出去。
　　“还剩这些了。”
　　陆希尧一口气喝了一瓶，彩虹屁跟着来一波，“比奶茶店的好喝，允妹可以考虑一下副业。”
　　“副业还是算了吧，穷乡僻壤的地方，有谁来消费啊。”
　　“我啊！”
　　“那好，一杯100，喝完给钱。”
　　“一杯100，你趁火打劫啊。”
　　“是啊，你给不给。”
　　“给给给。”
　　他们有说有笑，段奕铭觉得他们幼稚，搭不进话，竟显得他有点孤单，就像当初岑清允混不进他的圈子一样。
　　还记得结婚后，段奕铭带她出去见他的兄弟，只有陆希尧叫她嫂子。她安静不爱说话，段奕铭也不怎么理她，其他人便故意拿她玩笑。
　　那些时候，段奕铭只是搂一下她，笑笑不说话。反倒是陆希尧会帮她解围，让她不要在意。
　　明明是下午，还有太阳。岑清允却觉得有点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陆希尧同样感受到气压变低，他瞅了一眼旁边那位插不上话的某人，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岑清允也……“我去上个厕所。”
　　她刚起身，就被段奕铭攥着她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又跌坐回来。
　　“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