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干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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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少主！”
奴良陆生放下书包，他看着跑过来的纳豆小僧，把脚边的两大袋零食递了过去，“突然让我买这么多零食做什么？”
全是甜味的，他当时挑的时候浑身都不太自在了。
纳豆小僧算是奴良组的老人了，他吭哧吭哧地搬着塑料袋，“是总大将的朋友来了，二代目吩咐准备了酒菜，雪女大人担心那位应该不太喜欢菜色，让那位吃点零食垫肚子。”
这两件事情又什么关系吗？奴良陆生完全不懂，准备酒菜要买零食……
“对了，二代目让您去见他。”
陆生点点头。
是爷爷的朋友啊……
我喝着樱姬煮的红豆年糕汤，熬的软烂的红豆一抿就化沙，甜蜜的滋味充满口腔，因为我嗜甜，樱姬又特意多放了糖。
就是难为两个不怎么吃甜的滑头鬼了。
“好久没吃到樱姬的汤了……”我身子一斜就倒在樱姬的肩上。
清丽的女人掩口轻笑。“御酱喜欢就好。”
我改而伏在樱姬的肩膀上，“陆生是不是要回来了？”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着樱姬的长发，开始思考我要不要留个短发。“雪丽怎么还没回来？”
“她出去给陆生打电话了，还让陆生给你带了零食。”她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思考了片刻，“御酱这几百年是不是过的……不太好，都瘦了呢……”
我感觉在樱姬的眼里我脆弱的不能再脆弱了，就算我在樱姬面前扭掉过不少恶妖的头，她也能面不改色的问我有没有被吓到。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滤镜太厚不可行。
障子门被拉开，成熟艳丽的雪女端着两个小碗走过来，一碗放在樱姬面前，一碗则递给了我。“我也没想到中间会隔这么久。”
女人说了一句看似没头没的话，雪女捏上了我的脸，不同于樱姬的轻柔，她可是用了劲的，捏的我喊了声疼。
“你这个家伙啊……”她哼了一声，“行了，吃你的吧。”
远野出身的雪女看我在那里吃着她送来的红豆冰，从我身边起来了一点。
——她怕冻到樱姬，也怕冻到我。
我伸手扯住雪女的衣袖，顺着对方微冷的指尖摸到了她的手背。
“做、做什么！”雪女一惊，慌忙抽出手，她面色微红，但是眼睛却很明亮，她声音里带着羞恼，“真是的，过了四百年你这个轻浮的性子也没改变！”她直接甩袖子坐到了我的对面，别过头不理我了。
坐在主位的奴良滑瓢似乎忍不住了，他站起来拿烟斗敲了敲我面前桌子，“我说你啊，好歹给我注意一点啊。”
我偎在樱姬怀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扫他一眼，语气相当敷衍的“哦”了一声。
我这个美丽的小仙女不和更年期的妖怪置气，对于年纪大的人要包容嘛。
“呃……”
我扭头看着发声地，是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子，他刚刚拉开了障子门，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很有礼貌的挨个打了个招呼。
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停顿了片刻，显得有些迟疑。
“叫奶奶吧？”滑瓢不确定的开口，他看向樱姬寻求意见。
我率先开口，“滑头鬼，我跟你讲，你不要占我便宜。”叫奶奶？你占我便宜啊混蛋！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孩子，我与他的关系也仅限于父辈的交情，当下想了想，“叫我神御就好。”
“辈分乱了啊……”滑瓢摸了摸下巴，“你是鲤伴那小子的义母，你现在让陆生喊你名字……”
称呼没说出个所以然，滑瓢这个家伙就不耐烦地伸手把我从樱姬身边扯开，拎着我的领子就把我扔到了雪女怀里，“雪丽，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我被满脸嫌弃的雪丽接过，虽然面上很嫌弃我，但是好歹没有跟滑瓢那个家伙一样把我丢来丢去。
“叫她祖母好了。”滑瓢伸手敲了敲陆生，后者看起来颇为为难。
毕竟我看起来就和他差不多大。
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染成茜色的天空投落橘红色霞光，我微微眯起眼睛，为这场没营养的对话画下句号。
“可以了，先把正事解决了。”
逢魔之时，时间正好。
没有神社被撵出高天原的我其实完全不需要什么仪式，现在只要有人呼唤我的名字，献上我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端正跪坐在雪女的身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柄绘着焚城大火的黑扇，缓慢抬起展开扇面，遮住了我的下半张脸。
【吾名神野川。】
我稍稍侧过头，衣料即使因为我移动了，却连半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声音也逐渐变得轻柔缥缈，我只露出那双眼睛，缓缓弯起，凝视着面前的棕发女人。
“神明大人。”她虔诚地双手合十，即使是面对我这个没了姓名乱七八糟的神明态度依旧虔诚。
我不合时宜的走神了。
“我想比鲤伴先生活得还要久，因为我想要一直看着鲤伴先生。”
【吾允许。】我轻声回答。
这个愿望实在太过简单，哪怕是用神御这个名字也能轻松做到，之前的神职让我对于操纵万物的死生相当得心应手。
随后放下一直遮住半张脸的扇子，说实话这个举动相当多余。
唯一的用处就是让我想起之前的事情。
我想起来我过去居住在永生喜乐的常世国，常世神栖居在一朵花上，在我眼里外表相当令我难以忍受的神明神经兮兮的对我笑。
说她要去人间了，她的香火一定很多之类的话，问我要不要去。
我当时摇了摇扇子，让那个家伙赶紧走，不要婆婆妈妈的留在常世国碍我的眼睛。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就死在了外面，因为作恶而被阴阳师、巫女还有天一起处死了。听说死的很凄惨，因为断了她的信仰，所以她也没有下一辈子了。
常世神虽然神经兮兮的，可是对我还算不错，但是她选择了说谎。
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是个恶神。
如果处理不好自己的身份，我会死的。
等到我大着胆子给自己伪装了一下跑出去建神社，大名、阴阳师都要来参拜我的神社，那时候我有很多很多的巫女和神官。大概也就是一百年左右，天就来讨伐我了。他们估计是觉得我生命力太过顽强，打死太费劲了，就留了我一口气。
再后来就是我被打落狭间，遇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邪神，虽然狭间环境不好，但是比起之前永世喜乐的常世国，至少我有个正常的同伴。
邪神的脾气比我之前的同伴常世神性格好多了，不会突然发出惊悚的笑声，除了对于花有点执念以外可以说是个相当好的神了。
在我眼里，他确实是个善神。
他让源氏同样供奉我，却不需要我出半分力气，他赐予我与他同等的荣耀。
当然这是否是荣耀还有待商榷。
每次他接到贡品都会分我一半，如果我觉得味道不好还会扔出去让人重新送。还让我摸他的蛇魔，当我觉得没意思的时候，会用他冰冷却靡丽的嗓音给我讲他这几百年的见闻。
他说他被阴阳师家族供奉起来，他赐予阴阳师力量，他们则为他献上巫女作为祭品。
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坐在一边嚼着巫女的血肉一边给他鼓掌，毕竟比起八岐大蛇，我实在是个拿不上台面的神明，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只能和他说我的过去，从脑子有病被杀的常世神说到我的神社，说到我在人间的恶名，当然比起八岐大蛇的恶名，或许我还算善良。
【八岐大人好厉害！】词汇贫瘠的我只能这样表达我的敬意。【我也能像八岐大人一样吗？】
邪神对我轻笑，回答的很是模糊。
【或许。】
在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我忘记了。
“小御？小御？”
我从记忆之中抽身，有些恍惚地看了对方一眼。“怎么换了个叫法？”平常不是叫我御酱吗？
夜斗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我也没有心情去问，锤了锤跪麻的双腿站了起来，现在是我索要报酬的时候了。让我想想这次索要什么报酬……我什么也不缺啊……
然后从夜斗身边起身，走向坐在主位的奴良滑瓢，他正等着我说出报酬。我用扇子不轻不重地敲打掌心，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这次，我要奴良组一个许诺。”
这可和金钱不一样。
我抬起眼，就和奴良滑瓢对上了视线，魑魅魍魉之主就眯着眼睛打量我，他手中端着红漆酒碟，微微一晃便晕开冰冷月色。
锐利、冰冷的审视，滑头滑脑的大妖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来听听？不过先说好啊神野，过分的要求可不行啊。”对方的语调轻快，仿佛之前的审视只是我的错觉。
“不会让你为难的，滑头鬼。”
“若我有一日发生不测……”扇子指向一边吃东西的夜斗，“我要奴良组庇佑他，供奉他，为他建立神社。”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干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