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无限》火棘子

22、分手技巧（4）

　　【结局1 - 分支真相1】

　　离开的离开、自闭的自闭、昏迷的昏迷。
　　萧寒过得忙碌且空虚。

　　一入夏天，天天电闪雷鸣。萧寒好几次被暴雨所阻，留在一边是熔岩一边是冰潭、冰与火共存的炼器潭。

　　因为冷热不定，他经常做梦。
　　一会儿梦见他被妈妈赶去相亲结果被相亲对象纠缠，一会儿梦见他辞了研究所的工作在街上游荡被星探纠缠，一会儿又莫名其妙成了练习生在舞台上被粉丝纠缠，好容易摆脱粉丝又在办公室被过于帅气邪魅的总裁纠缠…….

　　“我是多意识过剩啊！”萧寒哭笑不得。
　　好在，他在梦里也知道那是梦，看走马灯似的。

　　炼器师也要生活。如萧寒远超一品、马上进阶器王，也得接掌门分下来的法器订单。这天，掌门让他去雀鸣寺一趟。

　　幻心藤伸出自闭的藤轻缠住他，萧寒摸摸藤子：“我去雀鸣寺，下午或明天就回。”
　　正说着，躺着的那位忽然睁开眼。
　　萧寒：“醒了？”
　　那位又闭上眼睛：“…….”
　　萧寒：“……..”

　　雀鸣寺在连山派的东边，需要一个镇压诸邪的净手池。不是什么稀罕的法器订单，萧寒甩着两手去了。

　　雀鸣宗是大派。大本营雀鸣寺深山雾缠，仰之弥高。萧寒刚走到山脚下，就看见一排僧人列队而立，为首的是白须白眉的老住持白。

　　萧寒吓一跳。
　　得知是来迎接自己的，更困惑。

　　在此插几句背景。因为各门派都有专职的炼器师，而稀世珍器又通常是天地灵孕，所以炼器门派凋零得厉害。连山派的祖上曾辉煌过，挣下这几十座山，可惜近千年来门派式微，只有附近门派会来定制法器。

　　这等阵势，实属意外。
　　好在主持没多废话，带他去看净手池。

　　萧寒又吓一跳，洗手池上雕刻一个石龙龙首，齐齐断了。
　　虽年深日久，石池青苔。
　　但断截面却很新，应是突遇了什么大冲击。
　　主持说需要锻造一个新龙首。

　　萧寒陷入沉思。

　　主持：“可有难处？”
　　萧寒直言不讳：“这不是法器，是阵口的封印。贵寺是不是封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主持：“…….”
　　主持凝视他：“施主如何得知的？”

　　因为萧寒见过，就在炼器潭。

　　打制出那面混沌镜后，他对着各种秘籍勤学苦练。那天，炼器潭突涌烈焰，等烈焰熄了，他发现石崖塌了一大块，露出一截石龙身。

　　雀鸣寺是龙首。
　　炼器潭是龙身。

　　联系起来，自然得出：不是炼器而是封印。所以，白须主持叫他来，远不是重铸洗手池那么简单。

　　萧寒多了个心眼，只说遍览群书时见过类似封印。住持放下心来，拿出几页旧纸，说是龙首铸造之术，让萧寒依此重铸。

　　“这底下封印的是什么？”
　　“一上古凶兽。”

　　可那次炼器潭崩塌，连山掌门说每座山都有炼器潭，年久坍塌是常有的事。如果镇的是凶售，掌门不会这么无所谓。萧寒也翻遍藏书阁，了解了门派发展脉络，但并无炼器潭什么事。

　　萧寒指着纸张说：“集齐这几样炼材需要些时日。”
　　“无需多虑，老衲都已集齐。”住持让人取出那几样炼材，“让少侠过来，乃是古法中，必须融入炼器之术。”

　　看来自己只是一个铸器的工具人。

　　萧寒捻起炼材中的穿心矿，不动声色：“这些炼材出土很久了。”
　　“有些年头了。”
　　“若要保证铸器的效果，需带回炼材的原地唤醒它们的潜质。”这些炼材十分稀奇，多半是能追溯到来处的。
　　“还有这等说法？”
　　“毕竟，这些炼材出世有两千余年了。”

　　住持见他说得那么准，沉思片刻，执笔写了几个地方：“这些是炼材的原地，烦请少侠下午就启程，老衲会派几个得力徒弟同去。”
　　东西南北，都有。

　　萧寒查看龙首断处，邪气四溢但不是很汹涌，可见封印未全破。

　　他苦思无果，趁住持离开，问跟在一边的小和尚，搜集了一些讯息：“……被邪气侵浸有好几年了....龙首倒是没什么迹象....去年年初忽然裂出大裂缝...年底一日暴雨接暴雪，龙首断裂……为了这龙首，来过好几波大门派的大人物呢。”

　　萧寒回客堂休息，几个小沙弥对着一副大地图识字。地图描绘大江大水，标注了大门派的名字。

　　“……岛....什么岛？”沙弥抓耳挠腮，看见萧寒眼睛一亮，“施主，这是什么字？”

　　蓬莱岛。
　　岛上是仙湖教、仙人的仙。
　　往南是九曲断崖。
　　有善用诡计毒计的异谷宗、谷，五谷杂粮的谷。

　　萧寒教着教着，忽然灵光一闪……他用手指勾勒那些炼材所处的位置：一条长龙，龙首埋西南，龙身压在连山，龙尾甩进大海，四个爪子探向沙漠草原高山名湖。
　　那些地方又恰好都有大宗派。
　　萧寒的疑惑一点点化开，汇成了最可能的一种猜测。

　　他立刻跟住持说先回连山一趟，准备行李。

　　奔回竹舍。
　　院落里，自闭藤悄默默缩在最角落。院中央，年轻人焕然一新，穿着原受留下的锦衣华服，正在泡香茶。
　　四目相对。
　　萧寒开口：“你为什么醒了？”
　　年轻人悠悠然：“那要问你做了什么。”

　　原来，离开雀鸣寺前，萧寒建议住持先以障眼法将断首粘回去。住持深以为然，毕竟龙首已引起风言风语了。
　　于是萧寒施术时，悄悄融入了一脉时砂。
　　这时砂是不起眼的小东西，通常用于炼器中加速矿石融化。唯独不能用于封印，一旦用上会加速封印的崩坏。

　　“被封印的，是你吗？”萧寒单刀直入。
　　“不错。”
　　“…….”
　　年轻人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想不到我连山派竟已没落至此，连像样的殿堂阁楼都没有。想必，当初求我庇护的雀鸣寺仙湖教等杂牌小门派，很繁盛了吧。”

　　……..

　　两千年前，将连山派带向巅峰的，是一个掌门人：易无垠。易无垠修行极高，天赋奇才，能唤醒稀世炼材灵兽，所到之处必有稀世之器及罕世之才出世。
　　旧典记载：
　　易无垠炼器时走火入魔，英年早逝。
　　易无垠死后，连山派迅速衰败，连带炼器这一职业都衰弱了。因为他在世时锻造了太多稀世绝器，动辄女娲轩辕古器，后来的炼器人根本不够看。

　　历代掌门画像里，易无垠一本正经死气沉沉，根本不像眼前这个年轻邪魅样。

　　萧寒：“门派里的画像真是随便。”
　　易无垠冷笑：“他害了我，自然不敢看我的真貌。”

　　连山派的背叛者，也就是后来接任的那个掌门，联合几个门派设局，每派出奇物，由背叛者以炼器之术融入封印中。不杀死而是封印易恒，一是让易无垠永无翻身之日，二是该阵大利于龙首龙尾及龙爪子这些方位。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果然这几个门派汲着易无垠的灵魄潜能，迅速发展，日益辉煌。而被压住的连山派至此就群山沉默，泯然无声。

　　“你打算怎么办？”萧寒问。
　　“封印未破，当然是先解决其他几个封印。”
　　“也是。”
　　易无垠忽又变了主意：“不对，应该先去购置几件衣裳，你那衣柜里的都该扔了。”易无垠斜眼看萧寒，唇边一抹讥诮。
　　“？？？”

　　知道易无垠花哨且过分讲究的花孔雀作风，是不久以后；见到他的天赋奇能，是在一天遇上两座大山崩塌奇石之后；而见识到他的狷狂狠辣，是在与仇敌狭路相逢之后；而连山派再度崛起，是更久之后。

　　而萧寒一路进阶，名声大噪，成为器宗器圣也是后来的事了，亦被赞为连山之光等等，与易无垠不相上下。

　　这些不提，只说很久以后的某一天。
　　萧寒提前回竹舍。

　　萧寒推开院门，就看见易无垠在喝茶，穿着萧寒的灰色长裳。

　　萧寒：“…….”
　　易无垠：“怎么回来了？”

　　不回来，哪能看到你偷偷穿我的衣服？到底是花哨派，格子衫终究下不了手，挑了带暗纹绣花的一件。
　　易无垠却撇嘴：“我在回味刚醒的时候。”

　　“那你应该再浇一身水。”
　　“那时还不算醒。”

　　初醒，易无垠只是挣脱来炼器潭，一身水淋淋，凭本能走到了两个老头来争吵的竹舍。真正清醒，是在萧寒给断龙首做手脚之后。
　　两人难得清闲，坐着回忆起来。

　　“若不是你，我一定会被重新封印。若没有你，连山派也不可能这么快崛起。”易无垠修长的手指支着脸，目光悠长，“如今人人都知道连山有你和我，我也无憾了。”
　　“你这表情，不像无憾啊。”

　　易无垠一笑，移开目光：“如果说有遗憾的话，人生在世不该只有炼器，可惜你只爱炼器，不过，来日方长……”
　　是啊，来日方长！

　　—【真相结局1，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