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无事生非》冰凉酒

2、助攻

　　爆炸瞬间，萨拉查感知到了魔力的波动，他本想用个黑巫术挡一下，但对魔药完全不了解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这种魔药熬制过程中应有的反应，即是说也许不会有什么事，但他的魔法扔过去，这剂魔药估计就废了。
　　于是他没有扔魔法，但戈德里克站的太近还走神，如有万一肯定会炸伤，萨拉查便伸手拉了一把，等到魔力波动在瞬间变的剧烈并炸开时，再防御有点晚了，萨拉查只来得及将戈德里克拉到身后。
　　巨大的轰鸣令萨拉查头疼，他喜静，实在不喜欢爆炸声，紧接着是灼热的气息在身上掠过……他应该受伤了……下一秒，他失去意识。
　　戈德里克同样在爆炸中失去意识，但他伤的不重首先苏醒，怎么回事？金发男人扭头就看到一身是血的黑发男人，瞬时，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戈德里克简直要窒息。
　　糟了，那个药水。
　　那是扩大感情反应的药水，戈德里克为霍格沃兹的石像人做的，石像人情感感知能力弱才找他帮忙。但这种药水用在巫师身上足以放大十倍的情绪反应。
　　戈德里克确定自己身上肯定沾到了，否则他不会恐慌到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他慢慢吸气，萨拉查需要帮助，他不能像个蠢货一样在此时玩窒息，萨拉查要不是因为拉他，也不会被炸个正着……
　　难过的情绪顿时涌上来，戈德里克完全没压住……
　　萨拉查苏醒后的本能是检查自身和周围，只是这次他一睁眼就看到戈德里克蹲在他身边在哭？萨拉查：“……”他快死了？
　　任何魔药对萨拉查无效，所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伤是重了点，但戈德里克哭成这样……太违和了，就算他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也不必如此：“我没事。”他只得开口道。
　　戈德里克觉得萨拉查的话足以引起他的愧疚，然后翻个十倍，他几乎都能自杀了，克制克制，他用变形术变出一堆绷带塞给黑发男人，然后立刻侧到一边去。
　　萨拉查看着几乎可以把他埋了的绷带，顺带看看周围，这里不是地窖，而是一片树林，这是在哪？迅速处理完伤口，萨拉查看了眼背对着他的戈德里克，心里叹息，早知道对方感情丰富，只是没料到他看不见的时候竟这样……这要是自己真死了，戈德里克会不会也跟着死一死？
　　多年不犯桃花的萨拉查对这么个陈年桃花劫……头更疼了。
　　戈德里克正在清空思绪，极其罕见的用上大脑封闭术，方才太丢脸，这回再有什么情绪反应他通通给关在脑内消化。调解完毕，戈德里克转身，就见萨拉查正呆呆的看着他。
　　这……萨拉查不会以为他方才哭是特别在乎的意思？梅林在上，他没那意思！张张嘴，戈德里克却没法解释，说是魔药事故？他没脸也说不出口，更何况还是对一个刚受伤的喜欢他的人，强行转移话题，他道：“我们在哪？”
　　这显然不是在地窖。
　　萨拉查自然看出戈德里克在用大脑封闭术，要知道对方一向不屑于用这种魔法来掩盖情绪，既然戈德里克执着装没事，那就相安无事吧，毕竟，萨拉查确实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黑发男人用了个无声无杖的探测咒，然后发现……不仅地点不确定，就连周遭的魔法气息都变得稀薄，仰头看看，不远处似乎是个麻瓜城镇：“过去看看？”他提议。
　　两个实力强大的巫师完全不畏惧麻瓜城镇里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是现在受伤的现状也不惧，都是皮外伤。
　　一路上两人没在说话。
　　萨拉查对如此安静又反常的戈德里克很不适应，忽然想到自己是主动给对方挡了伤害，不会让戈德里克误会了什么吧。
　　戈德里克默默看着明明受了伤，却完全若无其事的那张脸，激烈的情绪在脑内碰撞，直让他觉得自己渣破天际，再加上自己哭还让对方产生误解，心好伤，各种原因。
　　到了有人烟和房子的地方，惊叫声在戈德里克颅内此起彼伏，这完全没见过的高大建筑都是些什么鬼？！麻瓜不提锄头手里夹着的五颜六色的袋子是什么？还有抱着树苗的？戈德里克第一次觉得这个魔药能要了他的命，完克情感丰富的他。
　　萨拉查愣了下，手指缓缓一划，一个时间显示咒：1931年12月25日。
　　戈德里克看了眼，窒息了下，半天都缓不过来。
　　跨越时间，抵达未来？
　　萨拉查完全进入戒备模式，全然陌生的环境，第一要务是查探危险度，食物补给，逗留之所。
　　在千年前巫师是以家族为单位存在，流浪巫师四处安家，并没有类似城镇这样的巫师聚集地，于是萨拉查并没有想着回哪看看，就连霍格沃兹……千年前盖的房子，十之八九怕是也不在了。
　　从眼前做起，是萨拉查的行为准则，尤其是对着一些看上去没有杀伤力的麻瓜……如今的麻瓜出门都不带利器防身吗？而且穿着的服装各有不同，甚至个别看着比他们更另类。
　　萨拉查想了想，解除了两人身上的忽视咒，于是有麻瓜看到他们，然后……擦肩而过。
　　戈德里克已经被脑内波动刺激的没了力气，所以说，如今的麻瓜很友善，友善到都认不出巫师，他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萨拉查饿了，找食物方面他大可随心所欲，但看了眼戈德里克，他还是决定大度点于是走到一家泛着肉香味的店铺默默观察片刻，用变形术变出麻瓜交易用的奇怪纸币买了一堆荤食。
　　戈德里克：“……”萨拉查能不能不要这么反常。
　　两人之中，善交际的是戈德里克，按理说，与友善麻瓜交流打探信息比较适合戈德里克出面，所以一旦戈德里克沉默以待，萨拉查就迟疑了，还是用摄魂咒或是抓个麻瓜审讯一番？
　　黑巫师的惯性思路令萨拉查抬头开始找目标，然后一个抱着孩子的麻瓜女人路过，小女孩欢快的冲他招招手，笑的又甜又萌。
　　萨拉查下不去手了，这个世界太奇怪。
　　看看天色已晚，萨拉查转身在某座桥下搭了个帐篷加了个驱逐咒，里面隔出两个房间，闷葫芦版的戈德里克跟着钻进去闪进房间就不出来。
　　萨拉查：“……”无奈之下，萨拉查选了下策，他用魔法将周围的蛇群召集过来，询问一番，又吩咐蛇群四散开来，继续收集信息。
　　麻瓜在过节？圣诞节？
　　过去麻瓜的喜庆活动是庆祝丰收顺便烧几个女巫祭天，现在会怎么庆祝？
　　萨拉查决定等等看看，还有戈德里克，这个更麻烦。虽然戈德里克喧闹起来很烦，但这样……更令他心烦，但愿明天能恢复正常。

　　戈德里克第二天醒来终于松了口气，魔力的药效过了。昨天他就对麻瓜全新的情况十分好奇，对外面的喜庆气氛也有兴趣，如今可以去看看了，至于萨拉查，唉，对方一声不吭做安排关照他，他……平常心，平常心，戈德里克对自己说。
　　金发男人调整出往日的笑容，并揽下所有交际工作。萨拉查也松了口气，总算正常了。
　　两个人看似平和的结伴出门，背地里心思各异，难以言表。
　　麻瓜大街十分热闹，节日气氛浓厚，金发男人很快融入其中，买了一大袋面包还能和老板娘聊的十分起劲，顺带还和店里的其他麻瓜搭讪几句。
　　“圣诞节快乐。”
　　“圣诞节快乐！”
　　麻瓜们多半以这样的句子开头或结尾，还热情洋溢的说不能错过的庆典，并道：“有孩子的一定要带过去看看，有圣诞老人分发礼物呢。”
　　庆典在七天后的街心广场举行。
　　似乎很有趣。
　　冒险属性的戈德里克如是想，要是身边没个萨拉查，他能在这个城镇玩一年，现在，他得考虑萨拉查的心情，毕竟，如今的时代，萨拉查熟悉的人只有他。
　　没心没肺的戈德里克没有多想念赫尔加或罗伊娜，都是成年人，总会过的很好，这次的冒险过头了点，但他能接受，可无故被牵连的萨拉查……就好像他将萨拉查拐了出来，害对方失去所有，然后他再蹬了对方，即使没有魔药影响，他也觉得自己渣破天际：“既然麻瓜这么好相处，这里吃住也方便，不如住几天再做打算？”
　　萨拉查对生活的需求不高，但麻瓜聚集地显然不在其列，何况是如此喧闹的麻瓜聚集地，他看着戈德里克小心翼翼的眼神，拒绝的话卡住。
　　戈德里克见萨拉查真的妥协又跟着内疚：“你的伤还是得养养，不要奔波的好。”补了一句，又觉得更奇怪，但他马上扭头打算找个好住处，这次他决定为萨拉查着想，于是找个了背街又清净的麻瓜宅子租下来，两层楼带院子，连配色都用的银色和绿色，而出了宅子绕条小路出来就是几家小吃店，萨拉查虽吃的随意，但对好吃的向来喜欢，满足一下绝没问题。
　　搬进新宅的萨拉查叹气，觉得这几天叹的气远超往日一年的份，而且他们居然没吵架，有这么多可以吵的点，愣是没吵起来。
　　等到晚上萨拉查发现戈德里克在后院下挖了个地下室给他做黑魔法实验时，他就更计较不起来，无需成本的黑魔法实验确实哪里都能做，但萨拉查还是决定先休息几日，实在是心累。

　　两人早上出去吃早饭，然后萨拉查回宅子休息，戈德里克继续闲逛，晚上再叫萨拉查出来吃晚饭，就这么不干不脆的过了几天。萨拉查的伤口已然痊愈，就想着弄几本书看看，各方面了解一下麻瓜的现状。
　　“我知道书店在哪。”戈德里克闻言带路，对获取多样性的文化也有点兴趣，他还在想萨拉查宅的很，其实也没那么尴尬，而且最近萨拉查对麻瓜的态度好很多，起码这个吵架的点没了：萨拉查总觉得麻瓜种有隐患也不喜欢麻瓜，导致学院不收，戈德里克对此有意见，好在萨拉查不收归不收，却没有在学校对麻瓜种学生表现出不喜，否则他们早打起来了。
　　萨拉查默默跟着，两人一路又是无话，但这次，出了点意外，一个衣衫单薄的小男孩直直的冲过来，下一秒就要栽到萨拉查身上。
　　萨拉查蹙眉准备撤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是他！就是他！】
　　嘶嘶嘶的蛇语声。
　　萨拉查眼尖的看着男孩衣领口探出一个小小的蛇脑袋，于是他没有动，反而蹲下身体，男孩栽进了他的怀里。
　　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脸上冻的通红，胳膊也在抖，头一仰只见是一双黑眼睛，带着某种期待看过来。
　　【没错，汤姆，他能和我们说话，姐妹们都这么说！】通体泛黑的小蛇又往前伸了些。
　　萨拉查将目光投到蛇身上，是给他收集信息的蛇？不对，这个的气息没见过，何况之后他也没让蛇群再帮忙：【你是？】
　　【我叫纳吉尼。】小蛇很快兴奋的回答。
　　小男孩一听男人的嘶嘶声，眼睛更是一亮，三天前纳吉尼突然告诉他有一个会和蛇说话的男人出现了，他从未见过和他一样的人，于是他胡思乱想起来，再加上纳吉尼一撺掇，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他的亲人来接他？他还有亲人在的，对不对，他不用继续呆在孤儿院的对不对！妈妈不要他，那他爸爸呢？
　　孤儿院只说妈妈生下他就死了，可是他还是有爸爸的，爸爸会不会来找他？
　　【我是汤姆，我……】汤姆跟着说，直勾勾的看着男人。他溜出孤儿院就是为了找这个人，他不想再回去。
　　萨拉查吃惊的看着孩子，蛇语是罕见的传承，来自他母亲一方的传承，万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有个隐隐的猜测，然后更加震惊，于是他抱起孩子。
　　汤姆没想到会得到个怀抱，他很不适应，但欣喜万分，看着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和他差不多：【你是爸爸吗？】
　　【……你睡一会。】萨拉查能够感知到孩子的虚弱，所以他用了个昏睡咒，等孩子歪着头睡去，萨拉查便问纳吉尼怎么回事。
　　小姑娘是个话唠，聊起来没有重点，东一句西一句，但大致情况萨拉查听懂了。
　　汤姆是个孤儿，出生就被扔在孤儿院，没有孩子喜欢他，吃不好睡不好，被人说是小魔鬼。
　　戈德里克同样猜到端倪，竟然能碰到后裔也真是巧，还是如此落魄的后裔小孩。
　　萨拉查往回走，戈德里克想了想还是去了趟书店，挑拣一番买了一些，又买了小孩穿的衣服和吃食回去，一进门，就见萨拉查对着还在沙发上睡觉的孩子发呆。
　　果然如此。
　　萨拉查妻子难产去世时，萨拉查并不在身边，后来回去后儿子被娘家养着挺好也没特意接到身边，长大进霍格沃兹时已经十分懂事。
　　再加上就读霍格沃兹的也没有这么小需要照顾的孩子，结论是，萨拉查根本不知道怎么养孩子。
　　戈德里克也不会，但基本的常识还算知道，所以才买了些东西回来，他递过书：“你要看看吗？”麻瓜的育儿指南估计也能借鉴一下？
　　萨拉查已经做了测试，确实是自家的孩子，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回孤儿院或不管，更何况孤儿院还是那种生存环境。

　　一觉醒来的汤姆发现自己不冷也不疼，浑身似乎都有了力量，只是很饿，他记忆一回笼就慌张起来。
　　【这边。】淡淡的声音。
　　汤姆连忙看过去，就连黑发男人坐在桌边，纳吉尼在桌子下面大口吃着什么，还招呼他也过去吃。
　　热腾腾冒着热气的新鲜食物，这在只能喝汤羹吃干面包的孤儿院从未有过，汤姆爬上椅子，饥饿令他端起碗就喝，温润的甜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他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一碗南瓜粥。
　　见孩子脸上有了血色，萨拉查开口：【我不是你爸爸。】回答了孩子先前的话。
　　匡的一声，孩子手上的空碗滑落，小脸马上惨白。
　　桌子另一头的戈德里克奇怪，忍不住问：“你跟他说什么？”
　　“……实话。”情商不高的萨拉查没明白哪出了问题，面前的孩子也不像他的学生那样有话就问，但他还是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没用蛇语：“我是你的亲人，你以后就住在这里。”
　　峰回路转，汤姆呆呆的看着男人，五岁的孩子特别委屈，放在平时他能指挥纳吉尼去咬人，此时却只有一个念头：终于留下了。
　　戈德里克对多个孩子没意见，想着萨拉查把心思用在别处也好，哪知养起来才知道自己完全看不下去，把孩子扔一边自娱自乐是什么操作？
　　于是庆典那天，戈德里克凑到孩子身边：“我带你出去玩？”
　　汤姆吃饱穿暖后确实对外面的喧闹有兴趣，但黑发男人不发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其实汤姆不是个老实孩子，只是对方的底线不知，他不想做出什么令男人生气的举动，这里比孤儿院好太多。
　　“放心，我们关系特别好，我带你出去，他不会反对的。”戈德里克看出孩子的迟疑，打包票。
　　这下，一大一小就出去了，玩的特别开心，萨拉查睡醒出来就只见纳吉尼撒娇并抱怨出去玩没有带上她。
　　晚上，两人回来时抱了一大堆东西，汤姆抱着最大的两个姜饼礼盒就去找萨拉查，并小心翼翼的看对方的眼色，见似乎没生气才道：“金发叔叔买的……”为了表示重视，孩子撒谎：“特地给您买的。”
　　萨拉查：“……”戈德里克什么意思？
　　汤姆见面前的人不接，犹豫的补了句：“他说和您特别好，您不会生气，我才跟他去的。”
　　萨拉查默默接过礼盒，怎么突然就变这么直接？他该怎么办？
　　在中世纪，给心上人展示力量和送打包好的食物都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戈德里克万万没想到孩子会这么添油加醋的送礼物，他此刻正在一楼客厅摆弄些新买回来的挂钟和家具，包括台灯和黑白电视机，麻瓜现在真奇妙。

作者有话说

　　汤姆神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