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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奸夫穿人衣服送绿帽 姘头兔子咬人发毒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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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躲在豆角架后面喊道:“我不过去!你有啥话就搁这说吧!长话短说,说完带上你的野种就走!我可不会给你预备盘缠的!我没钱!”
春香咬牙道:“你当我会赖着你不走吗?!想得美!我这辈子宁可托生个石女也不想跟你!你心里清楚!”
阿牛不服气道:“那你来干什么?!”
春香吸口气道:“我是来找娃他爹的!”
阿牛喊回去道:“你找娃他爹就去!找我来干什么?!……你、你!”
春香点头道:“不错!娃他爹就在这里!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戴绿帽子,看你的笑话,暗地里嘲笑你这王八当得窝囊……”
阿牛从豆角架下窜出来,怒道:“那个野男人是谁?!”
春香诡异地冷笑道:“是谁你还想不到吗?他不是先跟你称兄道弟后跟你双宿双栖!你不是说他宁可要你也不要我……”
阿牛又倒退好几部藏在豆角架下大喝道:“别说了!你走赶快走!你这个疯婆娘!我不会相信你的!那个野种爱是谁的就是谁的,和我没关系!”
春香道:“我们家娃本来是同你一点关系没有的,可是现在就有了啊,你是娃爹的姘头,现世报的后娘啊。”
阿牛怒视着她道:“住嘴!这野种不可能是二虎的!我了解他!是你栽赃害他!你再说我……我让二虎回来打死你!”
春香捋胳膊叉腰道:“有种你现在就打死我!贱骨头!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没怀疑过?!你敢说你没怀疑过!!算算日子,我怀上娃是时候是不是正赶上二虎回京城不久?你再想想我这样的人品如果不是二虎……如果不是二虎我怎么可能随便跟哪个男人!我听了他的花言巧语和他行了那事!第一次是在濑府后园子里后几次是在客栈,他那里比你长比你粗屁股上还有颗黑痣!怎么你还想听更多?!再多也有!告诉你,我千里迢迢一路讨饭来这里背上娃就是来找他的!我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像别人说的和你好上了,他是不是……骗我……”
阿牛已然懵了,只懂得喊:“你骗我!是你骗我!我才不信你挑拨!我要去问二虎……”
春香又哭了,无声地流泪,她惨然一笑道:“真好啊,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大声说出来这娃的来历,”她低下头像个母亲一样给那娃顺着脑袋上稀疏的毛,“我娘那么逼我打我我也没吐过一个字,因为我记得他的话,他说这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会毁了他的前程,他还叫我打掉这个娃,说以后他会娶我到时候再生个十个八个也不晚,我一想到是和他的孩子就不忍心……结果他骗我……他不仅害了我,也害了娃……”说罢悲愤地呜咽起来。
阿牛沉默了。
春香一时哭罢,将那饭桌空碟空碗的往旁边推了推,空出地方来把娃往上一放,道:“我原想见他一面当面问问清楚,可是到了这里听几个兵爷的话就明白了,他和你是真的搞到一起了,不如就不见,娃我生下来了,也不能再塞回肚子里去,可是我也不能再带了,看着就想起他,太难受,又想起你,太恶心。我把娃留在这,你去送给二虎也好,卖了也好扔了也好,反正是他的种我也不要了。”说罢狠心扭过头去不看孩子。
阿牛还是沉默,瘫坐在豆角架旁。
春香整了整包袱,重新系在身上,咬牙一直向大门走去,手搭在门边,顿了顿,道:“娃乳名叫阿饼,因为是野种还没有大名……”再也不忍说啥推开门一溜烟瞬间跑没影了。
那娃仿佛也感到了母亲离开的不安,嘹亮地哭着,四肢在空气里乱踹。
阿牛晃晃荡荡地站起来朝饭桌走去,神色复杂地盯着眼里冒出仇恨的闪电,一把拎起那娃,也不顾孩子哇哇哭,面容狰狞地高高抬起就要往地上摔,没想到一下举猛了血压飙升,眼前一黑晃了几晃,连人带娃都瘫到地上,啥事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阿牛躺在炕上,五松正给他熬药。那个娃倒不见了踪影,他也不去找,活死人一样躺着。
二虎对一切一无所知,他此刻正在回叶碎的路上,在夜色的掩映下纵马于大漠之上,心中惦记着阿牛,连月色在他眼里都格外温柔起来。
还记得临行前两人还亲热了一回,长久以来的第一次,他怜惜地亲吻那具病黄色的身体,不以为丑反而不顾一切地稀罕。他自己也知道阿牛从任何角度来衡量跟美色都有段差距,然,也许从小到大就混在一起,天长日久的审美就扭曲了,二虎觉得就算是龙床上最曼妙的玉体横陈也不比手下这病体更能刺激他的X欲,是斯时,他是条件反射地想上!这也许就是命——什么锅配什么盖儿,什么人玩什么鸟,也许他曾经有过宝马美人的梦想,然,在经历过人生不能经历之折腾后,他认命了。
从哪里来回那里去,他要回到阿牛身边去。
夜里下起了雨,风雨夜归人。
一队人马飞奔入城,王小侯自去向瀬玖复命,二虎随行前往。
瀬玖高度赞扬了王小侯不辱使命为中原王朝争取了一个盟友的事迹,然后道:“你们且去家中休整一夜,明后天我另有任务派送。”
王小侯被留下密谈,余下诸人各自散去。
二虎归心似箭,恨不能飞去见心上人,远远地见者那熟悉的院落,竟然还亮着温柔的灯光,像是预知他的归来事先留好的一般,怎叫人不心暖。这也许就是家的感觉,有阿牛的地方就是他二虎的家。
在去看阿牛之前,二虎敲了五松的门,五松出来之后见到二虎有点吃惊,“二虎哥你回来了!”
二虎道:“这几天阿牛的身体怎么样?好点没?”
五松有点犹豫,道:“本来是好了点的……”
二虎拧眉道:“出啥事了?”
五松道:“刚才来了个女的,她……她留下个孩子……”欲言又止,“我也没太听懂,她挺吓人的,来了就打了阿牛一顿,还骂他,我可害怕了!”
二虎道:“女人?什么女人?还有孩子?”
五松道:“后来她说……大概的意思是……内个……那个孩子……内个……”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看二虎。
二虎抓着他的肩膀道:“她说了啥?”
五松道:“她说那个孩子是和你生的,还说要阿牛是他的后妈,还有让阿牛养,她哭了,最后走了。”
二虎一听之下心里马上明白那个是春香,然,想不到……想不到!连忙问:“阿牛呢?他怎么说?”
五松道:“阿牛啥也没说,昏过去了,不过刚才已经醒了,二虎哥,咋回事啊?”
望着五松那八卦的小眼神,五松只得说:“啥事没有,你回去睡觉。”把人塞回他的房间去。
在进阿牛的房间之前,五松负手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咬咬牙,该来的躲不掉,既然迟早有这么一天,总要面对的。
昏黄的油灯照着斗室,阿牛抱着破被靠墙缩坐着,二虎的突然出现过了一阵才引起他脸上复杂的变化,他一言不发瞪着对方。
二虎憨厚一笑道:“阿牛,我回来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放在桌子上,道:“这是我在孔雀城买的药蜡,说是里面有藏火花啥的,又可以照明又可以闻味养病。”
阿牛不出声。
二虎脱下外衣,抖落一身夜雨寒凉,歪身在阿牛面前炕沿坐下,“我听说春香来过了。她……我其实……”他不知道咋说。
坐正了身体,二虎微微佝偻了身躯,很泄气的样子,他和阿牛好不容易刚有了点起色……
“阿牛你气我吗?一定气死我了……我当时也是。我生气你骗我背着我娶了女人,我气得想杀了你和那女人……后来那女人来找我哭,还扑进我怀里,我当时想,好了,你们都自找的。真的,阿牛,我不是找借口,我那时候不做点什么很难挺过去,不是搞那女人就是杀了你。真的,我当时都想好了,反正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在乎,除了我自己……”他又歪过身子面对阿牛,“做过的事情我不说后悔,都过去了,阿牛,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比什么都重要,我对你好,你对我好,咱们俩经过了这么多,还不够吗?还折腾什么呢?”他紧紧地搂住阿牛,就像要用手挽住真心。
阿牛颤抖着抬起手……
钻心之痛从背后传来,二虎难以置信地推开阿牛,他看不见,然,他知道自己的肩上定然插着一把尖刀,这刀同时也插在了他的心上!
二虎踉跄退到桌边,胡乱撑住受了打击的身心,那红纸包的药蜡骨碌碌滚落一地。
“阿牛,你……”
阿牛用沾血的手指着他破口骂道:“你该死!悖时的!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出门被马车撞!下雨翻阴沟!吃馍噎死!上战场被千刀砍万刀剐!!你不拿我当人!我跟你拼了!!”破被啥的统统扔过来,阿牛陷入癫狂状态,最后纵身扑上来就要拼命。
五松破门而入拦住阿牛道:“二虎哥,你快逃吧!阿牛气疯了!”
二虎悲愤奔走,肩上插着把刀。
他一步一个血脚印浑浑噩噩回到自己的营帐,有那帐下伺候的见状大惊,又要去找大夫,二虎不准,左手饶过肩膀,单手把刀拔下来,唰地带出一小股喷泉来,然后让人去低调得拿了金疮药,并嘱咐不能声张。
二虎伤心了,比起挨了一刀这件事情本身,阿牛对他拔刀相向更加令人难过,还有那些恶毒的诅咒,当兵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最忌讳这个,然,二虎觉得自己也许真是该死,不知道自己死掉阿牛会不会不那么恨自己,会不会更加幸福……他戎马一生,绝少流血,更少流泪,然,为阿牛他流血流泪的事情做多了,不想到如今,落得这般地步……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二日,瀬玖临时提前派王小侯部往昌高城,那里据说魔教势力蠢蠢欲动,恐有变数,瀬玖方面迅速做出反应。
二虎就这样隐瞒着身体上的不健康,压抑着受伤的心灵踏上了西征的路途,最后一次回头望那已在远方的叶碎,别了……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