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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于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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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姜似锦已经习惯了做狗的生活。
帝王级的优待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如狗”。不用早起上班,不用熬夜加班,还可以和主人一起睡在柔软的床上,每天懒洋洋的等吃等喝,有专属的房间和堆积如山的玩具,还有来自主人的特级“马杀鸡”,每天都会得到各种各样的零食,虽然很难吃,硬的差点没把他的牙崩掉,但唯一庆幸的是这条狗子嘴巴很挑,不吃狗粮,吃的都是于文程亲手烤的肉,没放盐的,虽然比起人吃的食物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起码不用嚼那硬邦邦干巴巴的狗粮,已经很不错了。
姜似锦差点就要沉迷于这样的生活了,除了于文程带他出去溜达的时候。
虽然他现在外形是一只狗,但内心还是个人,妈妈从小告诉他不能在外裸奔,但他现在就在做着这“丧尽天良”的事情,不仅要裸奔,还要随地大小便。
第一天溜达的时候他简直路都不会走了,感觉街上路人投来的眼神都要把他灼死了,但是内急又无法忍受,穿进了狗身,顺便还继承了狗的习性,姜似锦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尿频尿急尿不尽,这要是个人,真该去看看肾有没有毛病。
哦……肾呐……他心里忽然间有一瞬的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没有持续太久,姜似锦就遇到了他做狗路上最大的阻碍——别的狗。
以前当人的时候没觉得狗互闻屁股是个多大的事儿,现在简直是如临大敌,这他妈比十个于文程来蹭他肚子还恐怖,好不容易克服了自己裸奔的心理障碍,但这种狗狗之间的“友好交流”绝对是过不去的坎。
姜似锦当机立断,决定向自己的“主人”,也就是于文程求救。他立起身子,不停的用爪子扒拉于文程的裤腿,嘴巴里还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一脸的可怜像。
好在于文程是个识相的,马上抱起了他,还非常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姜似锦的头贴着于文程的胸膛上,变得更好的耳力正收集着来自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他不禁有些晃神,这样亲密的拥抱,是他还是人的时候,渴求了许久的东西,他大胆的用爪子抱住那人的胳膊,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怀抱,嗅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香水味。
“二狗不怕,爸爸保护你。”
温润的嗓音却讲着欠揍的话语,姜似锦从回忆里出来,顿时想给他两拳。
他从于文程的怀里跳下来,朝他翻了个白眼。
于文程∶满头问号。
自家狗子又怎么了?
姜似锦发现,于文程除了看到他的会眉开眼笑,像个变态一样抱着他一口一个二狗的乱叫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很沉默。
感觉就像个精分。
他现在没法说话,出声了也是狗叫,他其实很想问问于文程,这些年他都在做什么。
他和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的样子,好像差了许多。
姜似锦和于文程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还是同班同学。
于文程家里是教书世家,家风严谨,所以他才有了个这么古板的名字。
于文程长的好看,天生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再加上说话温声细语,特别招女孩子喜欢。因为家里都是老师,所以于文程成绩也特别好,他从来不上补习班,回家请教父母便好,这种成绩好,脾气好,长得也好的学生自然是学校里的香饽饽,再加上他好几个亲戚在学校任职,自然而然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找他办,就这样顺风顺水的做了班长和学生会长。
不过他这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也有破功的时候,就是遇见姜似锦。
“于公子,作业借我抄抄呗。”高中时期的姜似锦,还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那时候家里还没破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姜似锦这个家里的独子从小到大受尽了宠爱,性子也是蛮横娇纵,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吃喝玩乐,完全不知柴米贵。
只见“于公子”慢悠悠的回头,义正言辞的说∶“不行。”
“哎呀于公子你行行好嘛……放学我请你吃雪糕?”姜似锦开始了他的惯用路数,于文程是他的前桌,他挤出极其谄媚的笑容,又是揉肩又是按摩脖子的,那磨人的劲儿,要不是于文程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对于这种油嘴滑舌的人油盐不进,早就不知道被他贿赂多少次了。
“于公子~~~你理理奴家嘛~~~”姜似锦的声音变了个调,他最近新学了伪音。
“姜似锦你少恶心,”这是于文程最凶狠的骂人方式,“别叫我什么公子。”
“于公子”这个绰号就是姜似锦给起的,只是因为他有一天无意中听见班里女生悄咪咪的说于文程是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还形容他是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酸的姜似锦牙痒痒,他心一歪,随口就喊了一嗓子“于公子”,前面两个讨论于文程的女生瞬间羞红了脸,反手就要来打他,姜似锦嘿嘿一笑,随及又大喊∶“于文程,于公子,管好你的人呐!光天化日之下毒打老百姓啦!”这一嗓子,惹得两女生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气的干瞪眼。
有姜似锦开的这个头,又有背后的典故,“于公子”这个绰号就在校内传开了,导致人人见到于文程,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于公子”,倒真有几分古时的韵味。起初于文程抵触的不行,后来叫的人实在是太多,他也懒得纠正了,便随他们去了,不过只一人除外,那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姜似锦。
“凭啥我不能叫呀!你这名儿还是我起的呢!”
于文程的额角跳了跳,要不是眼前这个混账乱讲,哪会有今天人人喊他“公子”的局面,别人喊他就算了,姜似锦喊他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这个家伙每次喊他都掐着嗓子喊,如今学会了伪音,更是越发不可收拾,每次他一喊叫,于文程鸡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你再这样叫我,我就举报你抄作业。”
“你咋这么小肚鸡肠嘛,我不叫你外号不就得了嘛,啊?于文程?文程?小程程?”
于文程差点一口老血吐到地上,心想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种软磨硬泡的“大戏”每天都会上演,不过最终结果都是于文程一脸无奈的把做好的作业丢给了他的后桌,并且警告他下次不可以了。
明日何其多,下次何其多。
大家都笑姜似锦是个旷世奇才,他这种能让石头开花,能把死人气活的人真是少见,他与于文程是棋逢对手,每日“华山论剑”,虽然每次都是姜似锦单方面进攻,但日子久了,好像两人还有了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班里的同学发现,于公子每天来上学都会把作业按科目摆的整整齐齐的在桌面上,昨晚写过的地方还有便利贴隔着,一来就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着谁过来跟他嚷嚷要作业。
“小魔头”姜似锦跑到他面前阴阳怪气吵吵闹闹的时候,他竟是带着几分笑意的。
姜似锦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在于文程的腿上睡着了,于文程给自己当膝枕的样子,还挺爽的,想到这里,他心虚的瞟了于文程一眼。
那张与记忆里的样子成熟了许多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相册。
姜似锦心里一动,反正他现在是条狗,便大着胆子把狗头凑到于文程跟前,他每天都会翻看这个相册,前几天自己太懒了只想睡觉,并没有理会这件事,今天心血来潮,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相册。
于文程感受到自己的下巴有一股毛绒的触感,他知道是自己的宠物狗,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他手里拿着的,是他们高中的毕业纪念册。
班里一共34个人,每个人的单独的照片印了34页,剩下全是各种各样的合照,有班级大合照,也有运动会,春游秋游等等各种活动的抓拍,最后一页空白的,是班里所有同学的亲笔签名。
姜似锦看到了自己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他有点无语,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想的,这个签名简直丑破天际,堪称当代鬼画符,若不是他对自己有着良好的认识,就那几个字,认得出来是“姜似锦”三个字就见了鬼了。
刚说完就见鬼了。
因为于文程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签名,忽然念叨了一声∶“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