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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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作尘和北冥在那个山洞一样的地方有了新的发现。山洞里不只有他们三人，还有其他的东西在黑暗中蠢蠢欲动。这地方也没什么光亮，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生火照明。
巫子洛终于从他身体的痛楚中恢复了点精神，看到周围黑黢黢的，音量不禁放大了些：“这里是哪里？！发生......？！” 还没等他道完叶作尘赶紧摸黑试图捂住他的嘴，紧接着道：“小声点，好像有其他的东西也在这里。”
巫子洛放低了音量，道：“阿尘？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儿？初夏和小羽算完账了吗？” 叶作尘避重就轻地道：“我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照明吗？”
“看到我的用处了吧？” 他在努力表现轻松，声音中带有虚弱也未能遮掩掉。
叶作尘：“你现在没事了吧？”
巫子洛：“嗯。还好我有信烛在身。”
叶：“可是我们没有火，有信烛也没用。”
巫：“你四不四傻，我不是还有蛊令诀在身么？我都背熟了，‘煽风点火’在三十二页上，撕下后在信烛上就好。” 看到巫子洛恢复了往日的作态，叶作尘也松了一口气。但事实上，巫子洛是在强装满不在乎，此刻他心里全是他自己想象万俟羽和初夏算账的画面。
就三两下的功夫，三人终于得以看清周围的境况。烛光铺满周围的瞬间三人的脸色大变，近在咫尺的地方有几团没有形状的东西正在朝他们徐徐逼近。
巫：“阿阿阿尘，这是什么东西？！”
叶：“这，这，这应该不是蚩尸了吧？” 眼前的东西只有一张流着口水的苍白人脸，几团东西拼凑在一起，好几双手正在凭空乱舞，几双脚也因为找不到支撑点而摇摇曳曳地前行，中间肉团的部分恶心至极，一动一动地像是有生命，上面还不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一触就破的视感。
北：“看上去是好几只蚩尸合成的。” 然后挺身而出，拿出身上的佩戴的剑挥向那团非人的东西。看到北冥拔剑，叶作尘也不好干站着不干活，遂取出弓和箭，加入了北冥的阵营。巫子洛则是双手举着信烛在叶作尘和北冥身后躲来躲去。
叶：“北冥，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那个，我还没找到启动幽荧的办法。”
北冥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当初让他回灵虚山也是为了他的安全，遂温柔道：“你可真会挑时机。”
“嘿嘿，还行。当心那只手！” 北冥不慌不忙，反手就是一剑，砍掉了一只多余的手，又潇洒地道：“谢了。” 两人合作心照不宣，动作上相辅相成，一个前仆一个后继，一个近身攻击一个远程助攻，妙了。
片时，那只合成的蚩尸就被砍成无数的断肢，散落在地上。被戳破的肉团流出黏糊糊的液体，像是野兽的涎水嚼碎猎物后的混合物。还好，二人身手敏捷，没让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脏身。
蚩尸肉团的攻击没来得及让三人一探周围的环境。大致巡视了一遍，原来这不是一个山洞，而是一个由石头构成的城池遗迹。三人往蚩尸肉团出现的地方走去，没多久，就可以看到一块齐腰的石碑斜斜地插在土里。寄住在上面的尘土大概可以埋住一个人。
又是巫子洛出手的时候，他拿出‘一尘不染’施在石碑上才得以看清上面的字，三个小篆刻印的大字，“无限城”。
巫：“原来这里就是无限城？”
北：“你知道无限城？是个什么地方？”
巫：“我只从父亲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没有心的无限城’，不懂是什么意思。”
叶：“北冥，子洛你们过来看，背面还有小字。”
石碑的背面只有两行小字：
斜月沉沉藏海雾
碣石潇湘无限路
叶：“字体和前面的不一样。看上面的痕迹，可能是后来刻上去的。”
北：“看得出，刻字的人对无限城有深深的眷念。”
巫：“这人引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要我们的命，还能为了什么？”
叶：“寻找真相。无限城灭亡的真相。”
巫：“你怎么知道？”
北：“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解释么？”
正当三人还要继续探查一番之时，一阵妖风随沙吹来，弄得大家都睁不开眼睛。沙尘过后，出现在他们面前又是那片熟悉的沙漠。脚下的沙子乖乖地躺着，没有作乱的意思。半晌，三人终于回到了来时的那片竹林。
石洞前站着一少一妙。巫子洛看到万俟羽安然无事很是高兴，身上受过的痛苦瞬间减了一半。万俟羽看到巫子洛依旧是一脸嫌弃，眼神传递着很多的言语，诸如：埋怨他带他来这个地方却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潇洒去了，最后道幸好有情无姑娘照顾了他。
巫子洛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初夏，明白了什么，没有多余的话，只道：“我们走吧。” 万俟羽默默转身，对初夏道：“情无姑娘，再会。安好。”
四人一起离开了风竹谷，没有人发现万俟羽的右手多了一道链子划出的伤口。
十七里门.客栈
回到客栈的只有叶作尘和北冥，巫子洛又屁颠屁颠地跟着万俟羽回了他家。叶作尘把在风竹谷碰到的事情和众人一并道了。赤清泽和满星河面面相觑，不知道叶作尘是在编故事还是在讲传说。出乎意料的是，百里零却给出了个惊人的信息。
“无限城曾经是我们的家。”
“啊？！” “什么？！” “！！！” “？？？”
“不过，我那时太小了，什么都记不得。可能他会知道的多些。” 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百里一。
叶：“‘没有心的无限城’，你知道这个说法么？”
“嗯。但这只是前半句，还有后半句，‘是拜城主所赐。”
叶：“谁是城主？”
百里零摇摇头，道：“我也只听他讲过这个说法。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城主还活着。”
满星河甚是诧异，不解道：“等等。无限城怎么说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吧？若你口中的城主还活着，岂不成人精了？！还有，你们怎么可能是无限城的城民？难不成你也有几百岁了？”
百里零淡定地回应，道：“你不知道无限城的事。无限城的城民可以无限重生，唯一能让他们生命消亡的只有一种方式，人心分离，把心挖出来。”
满：“这对人不是一样么？
“不一样。无限城的人不管遭受什么病痛折磨，就算缺胳膊少腿，就算人头落地都无事。可以复活重生。唯独不可以把心挖出来。”
北：“也就是说，百里一的心被什么人给掏出来了？那此人必定是知晓无限城的事。不管是谁想要把无限城的旧账翻出来，想要求助于我们也只能说明他本身也无能为力。”
赤清泽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眼百里零的双腿，悠悠道：“你的双腿怎么弄的？”
百里零低头瞥了一眼，把当年发生的事情也讲了。“也就是说，蚩尸会侵蚀无限城的人，不然百里一也没必要斩了你的双腿。”
“也许吧。关于无限城我只从他口中知道这么多。”
叶作尘一边分析一边道：“如此说来，摧毁无限城的人和制造蚩尸的人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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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风竹谷回来后，巫子洛的性情大变，话少了不少，也没早前那般不要脸了，反倒弄得万俟羽有所不适。平日里都拿巫子洛的喋喋不休当作消遣的万俟羽一时忍受不了这般默默无闻的他，遂找了个借口一起出游。万俟羽着实受不了一路上没什么活力的巫子洛，轻咳了一声，道：“你不舒服？”
“没。”
......多说一个字是会怎样？
还没等万俟羽提出下一个问题，巫子洛紧接着道：“今晚我们喝酒吧。” 一个从不喝酒的人突然要酒喝，定是有什么心事。万俟羽也没说什么，暗自在心里‘嗯’了一句。
“噗，” 巫子洛被呛了大口，脖子烧疼得厉害，“酒是这么难喝的东西吗？！我真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喝酒。” 欲要再来一口，倒被万俟羽抢先拿住酒坛子，意思是不会喝就别充英雄。
既是要喝酒，岂有只喝一口就作罢的道理？巫子一把抢过，往嘴里大灌一口，皱狞着一张脸才把那既不甜又不可口的东西咽下。巫子洛的酒量就像在地上的一条线，跨过就算醉了。人醉了以后也滋润了胆量，一只熊人已然现世。
“我说小羽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太阳下山了，不是还有星星和月亮么？春意盎然的花朵消去了，不是还有苍翠欲滴的夏树么？”
万俟羽看着他，又摸了摸右手手心的那道伤口，心道：他是想说初夏的事么？
“小羽，” 巫子洛红扑着小脸，接着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讲很久了。”
万俟羽一边听着，一边看着那道伤口，心中下了个决心：绝不能让他承受代价。
“我喜欢你。”
“喜欢得不行，喜欢你的眼睛，喜欢你身上淡淡的香味，喜欢你的人，喜欢你的一切。有人让你哭，但我想让你笑。”
万俟羽自知这一切都是酒话，但谁又不是乘着那股无所畏惧的酒劲儿把埋在心里的真东西掏出来呢？
有那么一刻，万俟羽怔了一下，随即道：“你喝多了。” 接着直接抢了他手中的酒，扶他回了房。把巫子洛安顿下来后，他到院子里琢磨着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结果。
万俟羽手上的那道伤口是在初夏取血心蝶的时候他自己用灵力划的，为的是不让初夏夺走记忆。若是历心链在初夏身上，还好。代价不会发生。但如果对持有历心链的人的记忆没有了，历心链便会自己断定主人已变心，代价依旧会发生。因此，在情急之下万俟羽赶紧弄伤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那时，所有初夏对他说的话他也都听见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会......喜欢上初夏。这对某人来说不公平。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巫子洛对他的情感要经历生死，超越生死的感情方可平衡历心链附着的代价。
他对我的那份心意敌得过历心链的代价么？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