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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野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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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缘一跑到这里,救了继国严胜,却也毁了他。
站在这里,刚好可以看到父亲黏在继国缘一身上无比欣喜的目光。
没有谁比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他更清楚,那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武士名门继国家经久不衰,可以一鸣惊人的天才。
如果继国严胜做到了,继国家的继承人就是继国严胜,继国缘一超过了继国严胜……那么继承人就是继国缘一。
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都要被那个曾经怜悯的弟弟抢走了。
不管是母亲,还是继国家继承人的身份。
差不多是时候了。
无惨强行给满脑子只有吃的珠世下达命令,离开。
珠世虽然还没有恢复神智,强烈渴望着进食,但是却无法反抗从骨血里畏惧着的恐怖存在。
她狠狠的瞪着阻碍在前面的继国缘一,转身就跑。
继国缘一没有去追,他丢掉了手里的剑,急忙去看母亲和兄长有没有受伤。
继国严胜的目光落在了沾染血迹被继国缘一丢下的,自己精心保养的刀剑,心里泛起了浓重的恶心感。
所有人,父亲,母亲,岩井家主都没有去看继国严胜,所有人的都在或关心,或心怀鬼胎的看着他们从未见过这一面的继国缘一。
继国缘一看着与往日表情格外不同的兄长,却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伤口。
自己应该来的还算及时,为什么兄长要这样看自己?
就是这样,那张和自己面容相同,却因为胎记而人生完全不同的脸上总是带着天真和茫然。
继国严胜很想大声的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来?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前程?
他不知道,甚至眼神都是无辜的。
继国严胜试图说服自己,即使被抢走也没什么,继国缘一是自己的兄弟,他从前就不应该被关在禁闭室,应该和他接受一样的教导。
可是……那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曾经拥有的不会消失?
继国严胜站在原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身边的所有人都环绕着继国缘一嘘寒问暖。
“严胜哥哥。”
岩井真奈美拽着他的袖子,小声的叫着继国严胜的名字。
她也被继国缘一的光芒完全覆盖了,只能裹着纱布扯出一个只有半边的笑容。
“我知道银仙为什么在那个问题上摇摆不定了。”
继国严胜有些僵硬的神色微动,落在了岩井真奈美的身上。
“真由美会顶替我成为继国家的姻亲对象,继国缘一会顶替你成为岩井家的姻亲对象。”
“我们都是被家族抛弃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在不在一起之类的未来了。”
继国严胜因为岩井真奈美的话转移了心思。
不是这样。他想,我问的那个人并不是你。
是同样站在光芒之外,在夜色里远远的看着他的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
在继国家之外,只有他,继国缘一和母亲知道的直子也是站在阴影中的人。
她的眼睛是如此独特的赤色,如果继国缘一离开禁闭室,母亲也会跟着离开,那么她会跟着一起搬出来吗?
继国夫人早已经伸手去抱继国缘一了,而真奈美在说完那些推测的话语后,以及自己扶着墙慢慢的走回室内休息了。
现在根本没有人去在乎继国严胜,更加不会有人去注意,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过于嘲讽的现实落差让继国严胜心里腾起了对继国缘一的怨恨。
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他,让他在互相关切嘘寒问暖的几人身边穿过,径直的向着站在无光处的直子走去。
夜色中的闹剧因为无惨的插手而提前结束,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即使他不这么做,继国缘一的天赋才能也迟早有一天会被所有人发现。
他看着失魂落魄向他走来的继国严胜,眉头微皱。
虽然平时的继国严胜总是成熟而冷静,身上的情绪也总是压抑的,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超出普通人的范畴。
一个孩子所能达到的压抑,也就是一杯水的分量,杯子里的水可以只有几滴,也可以是一整杯,不论多少都只是一杯的分量。
继国严胜可以从半杯变成一杯,可是现在的他身上的郁郁的情绪已经快要接近一口井了。
继国缘一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有哪里不对,他的本来乌黑的瞳孔泛着里透着几分紫意,发尾末端也掺杂了几缕白色的发丝。
他像是寻求安慰的雏鸟,在抓住无惨的手之后,就陷入了梦境中。
抓住无惨的那只爪子上有着肉色的细长指甲,掌心绵软冰凉,虽然没有用出多少力道,但是如果无惨强行睁开,继国严胜的手腕必然会断掉。
他的脸猛地贴近了无惨,像是某种小动物一样抽动两下鼻子,“你是谁?”
声音也是不是继国严胜有些沉闷的少年音,而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无惨看着继国严胜头顶和身后若隐若现的一对尖耳朵和白色的蓬松尾巴,红瞳危险的缩成针状。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
“继国严胜”松开了无惨的手,“你身上有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
“你和恶罗王是什么关系?”他问道。
“原来是恶罗王。”
无惨露出几分了然,他不会忘记吞噬过血液,一起筹谋逃出黄泉,和他关系过硬的恶罗王。
他自然也记得恶罗王不想给他看的的记忆里,一闪而逝的白色野狐。
以恶罗王那样的脾气,眼前的狐妖是来寻仇的也说不定。
“恶罗王早就死了。”无惨不动声色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杀了他。”
用着严胜身体的狐妖眼睛一眨也不眨,声音里透出如冰般的寒凉。
他说话的方式和恶罗王很像,如出一辙的狂傲。
“是你杀了恶罗王?”
无惨有些质疑的看向他,如果真的是面前附身的狐妖杀了能够无限再生的恶罗王,那么只是获得恶罗王部分能力的他岂不是也十分危险?
“为什么需要附身小孩子才能出来跟我说话?”
无惨不动声色的在背后悄然放出了藏在袖子里,属于阴阳师的纸鹤。
狐妖冷笑一声,“当然是提前过来,看什么人的身上能染上已经被丢到黄泉里的恶罗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