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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医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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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一,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可以看到病症。”
无惨趴在继国严胜的背上,侧头看着继国缘一。
他现在确信继国缘一和一般的孩子很不一样了,那双眼睛能看到的,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本来无惨是可以继续用普通的,直子这个身份继续在继国家掩藏下去的,可惜被继国缘一叫破以后,他就不再是那个普通的,被救回来的“小女孩”了。
继国严胜却有被无惨的话安慰道,他重新背着她向前走着。
原来母亲也没有告诉缘一,是他自己通过日积月累的观察才发现母亲生病的。
可是,那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他对母亲的关心太少了?
“回去之后,我会马上告诉父亲,请医师来给母亲看病的。”
无惨一只手揽着继国严胜的脖子,一只手拨开他扎成马尾晃来晃去的头发,“如果她想告诉继国家主,她早就告诉了,夫妻之间的关系,远比你们之间更亲密才对。”
母亲居然生病也不愿意告诉父亲,还有他们。
那么母亲到底已经默默忍受多久了,缘一才会说出让直子救她?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隐约有了答案,是因为母亲担心缘一,所以才不愿意告诉父亲,也不告诉任何人,一直拖着生病的身体在照顾他。
继国严胜抿着唇,这件事情让他由衷的心慌,但是现在他们讨论也是没有用的,必须要亲自去问母亲才行。
他压下心里的不安,强作镇定的转移了话题,“直子还疼不疼?”
“现在已经不疼了。”
这一点没有任何阻碍就愈合的小伤,比起他过去所承受的都要轻。
继国严胜这一次没有再去问缘一了,“直子,那你的伤真的已经好了吗?”
无惨半阖着眼睛,“已经好了,你要怎么办呢。”
继国严胜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他短促又强硬的敲着最近一户人家的门。
那户人家被夜里这样急促的敲门声吓得很久都不敢出声,谁都害怕这时候开门会出事。
“开门,最近的医师家在哪里。”
那户人家依旧不敢回应,怕这只是一句来套他们开门的借口。
继国严胜手下不停,敲门的声音更大更急促了。
他一直不走,密集的敲门在夜里持续着,直到突破户主的心理防线。
依然没有人来开门,但是屋内却传来男人有些崩溃的大喊声,“别敲了!沿着巷子往南走,第四户就是福良医师家,你快走吧!”
缘一呆呆的站在继国严胜旁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仰慕。
原来这样敲门就可以和人对答。
继国严胜得到满意答案后就停止了敲门,“如果找不到,我就再回来。”
这样闷着头敲门的继国严胜有意思的很,无惨把头都埋到了他的背上,发出几声低笑。
继国严胜背都僵硬了,他木着脸,按那户人家说的,来到医师家门口,用正常的速度敲着门。
这一次因为没有敲得那么急促,只是过了一会屋内就传来了男主人的回应。
“这么晚是是谁在外面?”
“请问这里是福良医师家吗?我们想请医师。”
“这里是福良家。”
房门很快被打开了,这家的主人还没有入睡。
壮实的青年看着门外的两个双生子愣了愣,他的目光从继国缘一的脸上又移到了继国严胜的脸上,以及他背着的女孩子身上。
作为医师的家庭他也是遇见过胎记的,只是长在脸上的还是第一次看见。不过能让三个小孩子这么晚来敲他们的门,一定是遇到了棘手的病吧。
“大志,是谁来了?”
屋内传来了妻子温柔的询问声。
“是三个说想要找医师的孩子,你们先进来吧。”
福良大志让开身,有些惊奇的看着两个几乎一样的双生子男孩,还有其中一人背着,看起来是伤员的柔弱女孩子。
屋内的摆设简洁又温馨,桌上燃着一盏油灯,旁边还放着一本敞开的书。
这家的女主人坐在桌边,又大又黑的眼睛嵌在瘦削到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脸上。
“这是我的妻子珠世,她才是医师。”
珠世有些歉然的一笑,“我现在身体不好,只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
继国严胜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有气无力,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女人。
她看起来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
不过既然她也是女子,看不了病的话帮直子看看伤口的情况应该也没有问题。
因为缘一说过直子的伤已经好了,所以他也没有点明直子具体的病症,而是冲着珠世点头。
“有劳了。”
继国严胜把直子放下来,和见到陌生人又变得有些拘谨的继国缘一一起看着福良珠世手里提着一盏灯,带着直子进了另一间漆黑的屋子。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珠世把油灯挂在了这间储物室的架子上,她已经看到了这个漂亮小姑娘的肩膀上晕开的大片血迹了。
伤处的衣服是被从外冲击的热武器造成的,不是普通的伤寒病症。
如果没有没有残留弹片,只是擦伤一部分的话她还是可以处理的。只是东山城什么时候又开始出现那种杀伤性极强的东西了?
“需要脱掉上衣,可以吗?”
珠世对于不哭不闹容貌漂亮的女孩子极为宽容,这会让她不由想起隔壁屋里睡着的女儿。
无惨红瞳睨着眼前死气缠身,却又好像沉溺在某种幻象中的女人,对着她招了招手。
“需要我帮忙吗?”
珠世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伤已经好了。”无惨的声音很小,小到一门之隔外的人都听不见,只有贴近她的珠世能听到。
这样笃定的语调和了如指掌的神态,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表现出来的。
珠世对上了他血红色的瞳孔,虽然从外表来看这个孩子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她却因为无惨的一番暗示变得紧张起来。
“你看。”
无惨右手拉住左手的袖子,将只是染上一些血液,但是光洁无伤的肩膀露了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
珠世后退一步,按照她的判断,出血量和衣物的损伤的程度,怎么也不会是毫发无伤。
如果说是旧伤的话,她衣服上沾染的血液又没有干涸。
况且,她之前说的不是“我没有受伤”,而是“我的伤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