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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幸的源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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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国缘一的眼神总是很空茫,和普通的,喜欢吵闹着想要什么东西,总是会哭的小孩子一点也不一样。
就连他的脑回路也和别人很不一样,平常喜欢看着角落里的虫子,偶尔靠近的小鸟,甚至还认为他对鱼情有独钟。
那些都不过是幌子罢了,别说鱼只是一个工具,别的人,事,物,他都不喜欢,他只是想要圆了一直以来,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愿望。
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做什么?其实他也不清楚,因为他的童年时代也只是在病重和病危之间反复,偶尔来家里做客的,带着孩子的客人基本不会让孩子来与他接触,怕沾染了病气。
无惨枕在继国缘一腿上,看着继国缘一宁静而又带着几分与世无争的小脸。如果是正常生活的话,他应该向继国严胜一样,得到各种教育,被寄予期望,以后长成能独当一面的人吧。
但是偏偏他不是继国严胜,而是被继国家主厌弃的,不详的那个孩子,即使有继国夫人护着,也只能是一时的安稳罢了。
无病无痛,甚至生来还有某种特殊天赋,拥有一切资本的孩子却不去争取,却甘愿做一个废物,是如此的让人,愤怒。
“继国缘一,你就没有想过去改变吗?”
无惨赤色的瞳孔盯着不明所以的继国缘一。
现在的继国夫人或许是去找继国家主说了什么,才不会让继国家主立刻来找继国缘一的麻烦,然而她看起来并不像长寿的样子,一旦等到她死去,继国缘一就会立刻陷入绝境吧。
“改变?去改变什么?”
继国缘一呆呆的看着无惨。
如何扼杀掉一个人?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反复告诉他,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你的存在。
现在的继国缘一只是顺应着母亲的期望而保持现状。
“去拿回你所应得的一切。”
如果是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么就去争取,就像曾经的他为了活着而拼命,不是像继国缘一这样,被整日困在狭小的禁闭室内。
“我所应得的,是什么?”
“就像严胜那样。”
继国缘一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哥哥会……”
“从根源解决掉问题。”
无惨的红瞳散发着蛊惑的暗光,“是谁导致了这不幸的一切,那么就让谁消失就好了。”
“是我。”
无惨忍不住露出了讽刺的笑,“是谁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继国缘一低下头,“没有。”
“是因为你的存在导致了这不幸,还是有谁把你定义成了不幸?”
继国缘一并没有往深处想过这些事情,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即使有一些不平凡的地方却也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他以为只要体谅哥哥,听从母亲的话就可以得到平静的生活,却从来没有质疑过这是不是某人编造的谎言。
那个人,不是母亲,不是哥哥,也不是自己,是继国家主。
“那我……应该怎么办?”继国缘一求助的看着无惨。
“为什么要终日与这间被封禁的屋子为伴?你发现了吧,继国夫人生病了,可是她为了你每天还都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生活着。”
“我知道。”
“那你知道,生病的人会一直痛苦着,直到死去吗?”
“我不知道。”
继国缘一这一次明白了无惨的话,他知道死是什么,是夏天雨后,嘶哑鸣叫着的蝉扑棱着翅膀从树上落到地上,体内器官停止运作,再也不会动弹,直至被成队的蚂蚁蚕食成空壳。
他从小到大也没有生过病,身体健康的很,并不清楚那是如何的痛苦。
母亲,母亲也会变成那样,再也不会帮他梳头做饭,被虫子吃掉吗?
无惨抬起手捧住了继国缘一有些惊慌的脸,“缘一,不要屈居在这里,去改变这一切。”
继国缘一是真正的孩子,但是无惨不是,保持现状无非是继国夫人死后,继国缘一被继国家主杀死,或者送走,从此再也不会回来。
继国缘一看着对他说了许多的直子,却一时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改变。
禁闭室的门被刷拉一声拉开,继国夫人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直子松了一口气,“缘一和直子相处的很好呢。”
无惨收回手,因为失去白天的那些愤懑和怨恨都已经渐渐散去,变成了想要藏在幕后操纵继国缘一人生的偏执。
去打破自己曾经渴望又不能得到的一切,到时候一定会很有趣。
或许这里会因此毁掉也说不定。
那些话给幼小的继国缘一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直子在继国夫人面前却一句都没有再提了。
继国夫人的身体的确在一天天的变得更差,虽然她每天在缘一和直子的面前都是温柔的笑着,但是曾经的她可以灵巧的做出给缘一的护身符花札,而现在她不仅做的饭菜形状总是大小不一,给缘一梳头的时候总是会梳歪,睡着以后会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声音。
他的眼睛能够看到内部和外部的变化,但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改变。
此时无惨的体内的骨头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但是要回到曾经的巅峰形态还需要很多力量。
他暂时还不准备离开继国家,因为畏惧阳光的缺点十分明显,他需要用继国家这一层的关系给自己做掩护。
无惨早就把继国家的路线探索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此时还是夜晚。
庭院里的池塘已经换上了新的锦鲤,经过上次的锦鲤失踪事件以后,继国家主虽然没有去找缘一的麻烦,这里却也安排了一个下人值守。
无惨悄无声息的打晕了值守的人,小小的身子站在池塘的边沿上,看着池水中和上次颜色略有不同的大鱼。
这一次他没有再将那些鱼吃掉,而是用尖锐的指甲在食指上划了一小道伤口,挤出一滴血液落在了幽碧色的水里。
一滴血液溶在水中很快就不见了踪迹,只是水面上浮着的荷叶与荷花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枯萎。
几条锦鲤当即就翻起了肚皮,而活下来的几条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在水中乱窜,即使撞在假山和石壁上也毫无所觉。
从水里落在岸上的红色大鱼弓着身子翻腾着,无惨能清楚的看到这条鱼嘴里多出的利齿和锋利如刀的鱼鳍。
他赤色的瞳孔在夜里泛着诡异的荧光,抬脚把这条鱼又踢回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