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盐甜大佬（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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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晚凉换好衣裙没过多久，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傅南艺。
她只瞥过去一眼，就没能移开目光。
他跟在大皇子身边一路走近，已经二十多岁的青年英姿勃勃，身穿黑色锦袍，双目似潭，鼻若悬胆，唇边弧度优雅惑人，沉稳硬朗的气度，立即吸引过不少京城贵女的热烈视线。
而备受天之娇女们瞩目的男人，却只将眼光脉脉停驻在卫贵妃身边，那娇俏可人的少女身上，眸中笑意温暖。
两人隔远相望，虽不曾交谈，但眼神间涌动的情谊却胜过千言万语。
阿斛律方才又与大皇子碰面，几人相谈甚欢，忽然不经意瞥见不远处那抹熟悉的娇小身影，目光即刻顿住。小辣椒已经换过一身水蓝色宫裙，薄纱袅袅，端坐在母亲身边，乖巧又端庄的模样，倒是一丝也看不出之前拿簪子怼他的娇狠劲儿了。
思及树下偶遇，他不禁微笑起来，本想过会儿就过去和她说说话，却见她视线遥遥凝望过来，眸中潋滟水色和在梨花树下时格外相似。
一瞬间还真以为她看的人是自己，但阿斛律心中有数，很快就从“她在看我”的错觉中脱离出来，好奇地顺着视线瞧向身边，却看到一直站在大皇子身后的男人。
原来看得是傅兄。
阿斛律遇见陶晚凉之前，一直坐在皇上座前与两位皇子交谈。在他看来，昭耀太子陶凌风虽为储君，但太过骄傲自满，高武帝看起来也并不喜欢这个儿子，以后能否登位还是未知；而大皇子陶凌寒是个心怀大志的人，比弟弟心思沉稳不少，高武帝也在有意无意撮合他和陶凌寒交好，那多半这位才是以后有机会荣登大宝的皇嗣。
虽然看似与两位皇子言语投机，但其实阿斛律心中更欣赏的，是那位大皇子身边侍臣，傅南艺。
这位傅兄满腹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看得出是能力十分优秀的人，而且相处间交际手腕高明，很难让人不生好感，轻易就能消除戒备，与他称兄道弟……
但其实这才是最恐怖的事。
恐怕傅南艺的心思深沉比起大皇子也不遑多让，甚至连阿斛律自己都看不透，对方明明一直是谦卑恭敬的模样，偶尔出言却总能无意间左右主子的想法，而隐隐被操控的人甚至都没有察觉。
他猜，这男人隐藏在卑微谦顺外表下的，应该是一颗草原头狼般狠辣不羁的灵魂。
若按照阿斛律的习惯，这样不可控制的人万不能留在身边，迟早会招来祸患。但陶凌寒显然已经被野兽那副长期乖巧温顺的样子麻痹了头脑，还心安理得地命令他。
阿斛律想笑，这大皇子最后肯定连怎样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并不打算出声提点，毕竟昭耀的权势内部斗争越混乱，对北幽便越有利。
高武帝的算盘打得好，想用女儿拉拢住他，可也得他愿意不是？
但他未曾想到的是，原来小辣椒爱慕的情郎就是这个人，这倒让他有些好奇，小丫头到底晓不晓得，她喜欢的人真实面目是何种样子？
而傅南艺有能耐将这朵娇花摘下吗？
如若不能，将小丫头带出纷乱皇宫，远离他父皇那些阴谋诡计，也算做回好事。
阿斛律越想心中越痒痒，不知不觉中竟将自己与傅南艺作比较起来：
论身材相貌，自己常年在草原扬鞭策马，追赶猎物，自然比看着高瘦的傅南艺强壮，毋庸置疑是自己赢；论出身，他堂堂北幽王子肯定比一位皇子侍臣尊贵，也不必多谈；论谋略心计，他与傅南艺还并不熟识，但仅仅只今天这一番照面，他自认应该是比不过对方的，姑且算傅南艺胜过他；再论武艺……
通过对步伐和体态的观察，阿斛律很肯定这位傅兄也是习武之人，而且操练时间不会太短，至于武艺水平几何，他倒真有些想知道了。
这番比较下来，竟一时分不出高低，草原男儿不服输的狠劲儿在心间翻腾，阿斛律暗中握紧双拳，手掌蠢蠢欲动。
见他出神时间太久，大皇子不禁疑惑地招呼他：“三王子？”
阿斛律回过神，向陶晚凉所在方向匆匆瞥过一眼，发现小姑娘甚至都没注意到他，他抬手无意识摩挲颈间松石串珠，忽然意味不明地笑起来，提议道：
“今日承蒙昭耀圣上看重，特意安排这次赏花宴倒是让我长了番见识，可这只能闲逛拈花的活动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不如就此设一场比试，也为这花宴添些趣味，大皇子觉得如何？”
陶凌寒听罢，也提起些兴趣，他也像知道北幽三王子是否真如暗探传来的信息上，那般骁勇善战，当即朗声应下，差內侍禀告过高武帝后，问阿斛律：
“三王子想要比试什么？”
阿斛律掰动指骨，发出清脆声响，笑意更深：
“便比试武艺吧。”
说罢，浅褐色眸子定定看着傅南艺，眼中战意满满：
“不知傅兄可愿陪我下场活动一番？”
傅南艺听后本想推拒，却听陶凌寒沉声替他回答：
“便就叫他与你比试。”
阿斛律十分满意，走去一旁摩拳擦掌，活动手脚。
确认三王子不能听见这边谈话，陶凌寒忽然叫起身边忠心臣侍。
“傅南艺。”
似乎没有因为陶凌寒方才自作主张而恼怒，傅南艺垂眸毕恭毕敬俯首。
“臣在。”
“北幽国力不容小觑，阿斛律又是最有望继承可汗之位的人，若能得到三王子的支持，于我夺位之争和日后稳定国势都颇有助益，他这个人，我定然要交下。”
“所以待会儿的比武赛上，我要你输，但不能输得太掉脸面，损我昭耀国威。”
“臣遵命。”
陶凌寒心中清楚，若傅南艺输掉比试，父皇少不得要怪罪于他，再好生惩戒一番，但这并不在他关心范围。
相反，陶凌寒就喜欢傅南艺这股死心塌地的忠诚劲儿，无论他有何种吩咐，这条鹰犬都会赴汤蹈火替他完成，带来他想要的消息，不禁满意点头，吩咐道：
“过去准备吧，样子还是要做的。”
傅南艺恭敬领命而去，走到阿斛律身边活动手腕。园中的公子贵女们已经得到消息，说北幽三王子要与护国公之子大理寺卿傅大人比武，这群养在府中的娇花金果们何曾见识过这般场面，登时引起一片哗然，顾不得再赏花吟诗，纷纷聚集到赛场边缘，兴致高昂地猜测比赛结果。
“我猜定是三王子赢，那副健壮体魄可不是傅大人能比的。”
“嘘！你不要命了？！你知道这宴上有没有……的眼线？小心被抓进牢去。我倒觉得那位未必会输，听说以他的身手对上御林军，也可以一打十，不落下风。”
“哎呀，你们别吵，我猜他们会打成平手，毕竟这两位俊俏郎君，各有特色，无论是谁败北，我都于心不忍呀。”
周围的讨论声越发激烈，陶晚凉贵为公主，自然坐在视野最好的前排座位，她指尖绞着袖口，担忧目光钉在身穿黑衣的高挑男人身上，坐立不安。
阿斛律那般高大强壮，看起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比试输赢她倒不关心，关键是拳脚无眼，万一傅南艺受伤了呢？
感受身后小姑娘的关切视线，傅南艺微偏过头，露出了一抹温柔微笑，借着袖口遮掩，偷偷向小公主摆摆手，示意不用替他担心。
而后利落将宽松外衫脱下，只着内里黑色劲装，在贴身布料包裹下，显露出轮廓并不狰狞，看起来却分外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瞬间引起贵女们脸红娇呼一片。
还学会招蜂引蝶了，白替他担心，陶晚凉暗暗磨牙。
阿斛律一直留心注意两个人的小互动，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比赛即将开始，他目光灼灼同傅南艺说道：
“傅兄，既然是比赛，就需得有个彩头才有趣。”
“不知三王子想要什么？”
阿斛律将视线在四方环视一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一抹湖蓝色俏丽身影上，胸有成竹笑着：
“这样，赢得这场比试的人，可以有机会向宴上最美丽的那位佳人，讨要一件信物，你觉得如何？”
这彩头倒有趣，围观之人都道北幽三王子风流雅致，姑娘们羞红脸，偷偷攀比起谁更娇艳，想要成为那个幸运儿。
可阿斛律视线最终归处却并没有逃过傅南艺双眼，拳上青筋暴起，傅南艺邪肆地笑着，眸中瞬间似有暴虐飓风翻卷而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呼啸着破坏一切。
看到终于撕裂伪装的男人，阿斛律得逞般微笑。
这就对了。
这般狂烈凶狠的模样，才是傅南艺真实面目，如此，才配做他的对手。
两个斗志激昂的男人准备完毕，分别阔步行至场地中心，按照比试规则，一不可离开场地，二不可动用武器，三不可伤害围观群众，其他一切行为皆不做限制，只论胜负。
傅南艺负伤倒是无所谓，可陶凌寒怕伤到北幽贵客，影响他的计划，还是下令点到即止。
围观人群的讨论声逐渐高昂，前排皇室端坐，所有人都在定睛关注场上二人，只听锣声敲响，比赛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盐甜大佬（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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