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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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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靖渊说那话时并没有想过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又或者是不敢想。他知道谢临溪看似温润极好说话的一人,性子却是最内敛不过,很多话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所以当齐靖渊听到自己是独一无二,别人不可比这样的话从谢临溪口中说出来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目光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里面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跳动着。
谢临溪原本在望着齐靖渊,此时却像是被他的目光烫伤了那般错开了视线。
恍惚间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有些暧昧。
谢临溪轻抿嘴角,他很少对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今天有两件。
一件是因为一个无聊的梦入宫见齐靖渊,另一件事就是刚才说的话。
对着位高权重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摄政王说出那样的话,即便是真心所想,也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僭越。
谢临溪心里琢磨着这些,准备说些别的把此事岔过去。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耳边传来齐靖渊幽幽然然的声音:“没想到无双同本王的心思一样,在本王心中只有无双一人。”
说道这里,他低声笑了几下道:“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总觉得不是一个意思。
谢临溪头皮发麻,他忙道:“王爷,临溪怎么能同王爷比较。”
齐靖渊道:“怎么就不能比较,无双是嫌弃本王?”、
“微臣不敢。”谢临溪反驳道。
齐靖渊撇了撇嘴:“怎么不敢,你可还记得当年本王把你带回王府,你昏迷了,本王亲自照料你却被你踢下水的事?”
谢临溪不知道这对话怎么偏到此地,他把人踢下水是因为睁开眼发现有人正在解自己衣衫不说,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衣服怎么这么难解……
想到往事,谢临溪无奈把视线放到齐靖渊脸上道:“王爷,临溪当时……”
“你当时还在发热,没认出本王来。”齐靖渊笑着接话道,他的眼睛晶亮,低哑着声音道:“你现在终于肯正眼看本王了。”
语气里有着不易觉察的委屈,仿佛在指责又在感叹。因不易觉察,所以被人察觉后就显得格外显眼。
谢临溪看着笑的欢快的齐靖渊没有说话。
齐寒章的眼睛很好看,波光潋滟,一双眼可以让一个人多出几分灵动。
可在谢临溪看来,齐靖渊的双眸更好看,里面仿佛有碎光闪烁。他本就金童般的人物,这么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好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临溪收回视线,正想说自己失礼了。
齐靖渊又先他一步开口道:“别没事总请罪,天天哪有那么多罪请。谢临溪,你今日能前来,本王心里很高兴。”
谢临溪道:“能让王爷开心,是微臣的荣幸。”
“你能让本王开心的地方多了,这天底下就你有这本事,也就你能如此。”齐靖渊断然道。
铿锵有力的话如同天边的雷声滚滚,狠狠砸在耳边,既霸道又响亮,同他说一不二摄政王的身份很是符合。
谢临溪深吸一口气道:“王爷说的是。”
齐靖渊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时辰不早了,你既然来了,要不今晚就在这宫里执勤?”
谢临溪拒绝道:“王爷,微臣天狱司忙着呢,宫里的执勤每日都排好的班次,微臣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听出齐靖渊并没有这个意思,要不然这人不会说要不这两个字,直接会说今晚留下。
齐靖渊哼哼两声道:“既然你不乐意本王也不能勉强,陪本王用膳后再出宫。”
谢临溪道了声是。
宫中膳食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只是等品菜内监试毒过后端上来就不怎么热乎了。
不过即便是冷了,味道也是极好的,齐靖渊和谢临溪吃的很开心。
尤其是齐靖渊,他不大遵守寝不言食不语这古人的教诲,饭桌上同谢临溪聊的愉快。
两人胡乱扯着话题说,当然大多时候是齐靖渊再说,谢临溪随声应和。齐靖渊大概对他那个梦耿耿于怀,然后说起了齐寒章,又从齐寒章说起了云南王。
“云南王子嗣颇多,倒让人羡慕。”齐靖渊这么说了句。
谢临溪心下明了,云南王有野心有子嗣有财力,而先皇只有小皇帝这么一个儿子,又身虚体弱的,两相比较,京城这边显得格外单薄。
当年小皇帝刚登基,云南有异动,后来齐靖渊掌权,谢临溪出面,他们以天狱司为盟,用最快最血腥的手段镇压住京城局势。
摄政王之名在短短数月传遍大齐境内,云南那边异动才消停。
京城同云南那边又和谐起来。
即便是表面平和,至少让齐靖渊松了口气。
这些,谢临溪都明白。
越是明白,越能体会这里面人的无奈。
有些事,不是你不想不愿就不会发生的。
齐靖渊看了看天色,知道在不让人离开宫门就要落锁,于是他放下银筷。
谢临溪在美食方面从来不短缺自己,正好这时他已吃好,也跟着放下手里的碗筷。
两人起身离开,任由身后的内监收拾。
送齐靖渊回正殿后,谢临溪就出宫了。
回去和来时的心情格外不同,他望着天边从晕黄到火红的云彩,微微弯下眼角。梦里的一切都在齐靖渊插科打诨下消失破碎,遥远的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一场梦那般。
在谢临溪骑马回家的路上,景华殿内的齐靖渊招来暗卫,低声吩咐着什么。
他眉眼冷峭,满脸阴鸷,哪里还有一点同谢临溪说话时的温和。
*
宫里圣麟台如火如荼的修建着。
工部和礼部的人都在场,一个布局规划一个站在一旁指点着不能有违背祖制的地方。
眼看着天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懒,齐靖渊和小皇帝齐钰圣麟台达成一致,朝堂内外暂时平静着,大家都在筹划着畏,天狱司也跟着闲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天谢临溪接到齐寒章派人送来的口信,说是在醉仙楼等他一起喝好酒。
谢临溪恰好没事,便换了身衣服去赴约。
醉仙楼有齐寒章常年包下的雅间,按照他的话就是,喝酒就要在酒楼,在家里两人对饮没什么意思不说,也不够热闹。
对有银子不知道往哪里扔之辈人的生活,谢临溪不知道该说什么,能做的就是面无表情的随波逐流。
醉仙楼里的人不知道齐寒章的身份却知道他是个大主顾,所以他的雅间一向干净安静。
不过今日却例外。
谢临溪赶到的时候,齐寒章正被一个趾高气昂的纨绔端着酒杯从头上淋酒,嘴里还哈哈大笑的说着什么云南王世子,在京城就是个屁。
而这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气度非凡微皱着眉头的年轻人。
那纨绔是谁谢临溪不认识,这气度非凡的年轻人,他却见过几次。
这人是贺运的小儿子,贺家的小公子贺善。
贺善看到谢临溪神色一顿,谢临溪却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直直走上前把那流里流气的纨绔给踢倒在地上,踩着此人的脖子,拔出佩剑指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