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迟一点天上见——赵祯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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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帧总是很难对张妼晗生气。
她长得很美，想要一样东西，他有些生气时，她会撒娇。
格外任性的时候，却不会有恃无恐地看着他，而是乖巧又悲伤的，抱着胳膊坐在那里，像一朵枯败，将要失去颜色的玫瑰。
而且这种悲伤常常是来源于一些很小的事。他大约懂，却不想懂。
例如，他从一个宫室出来，忘记了换衣服。她闻到味道，就推开他，一边和他吵，一边哭。她每次都这样，他习惯哄她看着她为自己喜怒哀乐，却好像每一段感情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厌倦。
有一次他终于哄烦了，将龙袍脱下来，扔在地上。冷漠道：“闹够了没有？”
她坐在那里，抱着膝盖不说话。只是眼泪一直掉。
身后，内侍将衣服捡起来，递到他身边。他看那衣服更加躁郁，转过身往外走。没有几步，听见花瓶被扔出去的声音，之后女人还是走过来，紧紧抱住他。
“对不起。” 她很消瘦，蒙在他后背的衣服里，很低很低地说， “你不要生气。”
她伤心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哄人。应该说一些委屈和甜蜜的话。那样他会心软。赵祯看着屋外的雪，想顿久一会儿，转过身，看了看她红着的眼圈，却叹了口气，弯下身将她抱起来。
她脸上还有泪痕。
男人没有说话。
妃子是应该有分寸的。张妼晗有，他知道。他沉默了很久，只是对她说。
“朕有时候，真是不明白……去见别人，你不高兴，听你的话抛下她们来见你，你也不高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看着她眼里那个光鲜亮丽的君王，又说。
“你们说爱我…若我不是官家，又有几个人在乎我。”
爱过分言重。认清一个人所有的不堪，所有的恶毒，仍然和他相伴一生，大约可谓吾妻。他不是一个完美的皇帝，听信过胡言，有过一己之私，杀过不该杀之人也和一般男子一样，爱好美好的容颜，畏惧死亡苍老。一生未完，怎么能说爱呢。
很多人在触碰到皇帝外壳的冷漠时，就学会失望和退让了。
他自然也不足够爱她。
张妼晗靠在他胸口，静静出神，他以为她在反思，抬起眼她却说，“赵祯，你没有良心。”
几年后，她去世时，他想到那一天她说的那句话，觉得她大概说的是对的。她在看清了他所有的冷漠虚伪后，用所有的时间陪他走完了一程。可以说“爱。”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迟一点天上见——赵祯视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