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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脱胎换骨故人归 ...

  •   半日后,主仆二人踏着夜幕下万灵山,隔日便出现在长安城热闹的酒楼。
      君木要了两壶酒,和君煌一人一壶,慢悠悠的喝着酒。
      才喝半壶,便听隔壁桌的人说道:“渺云派死了长老,疯了掌门不说,光是三千弟子离奇失踪,就够他们查的!”
      另一人轻蔑道:“逍遥派不是号称天下第一修仙大帮吗?还会怕这点小事?”
      “这点小事?普天之下谁有能力让这三千人一夜之间消失掉?便是蓬莱的玄妙门南疆的忘忧帮,加起来也没这个能力。 ”
      “你是说……”
      “这二十年间逍遥派日渐式微,风头不再,而渺云派却日益壮大,毫不客气的说,再有一个二十年,取代逍遥派指日可待,你我都看在眼里,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贼喊追贼呢。”

      君木砰的放下酒壶,桌上竹筒里二十余根筷子齐刷刷冲向屋顶,快要碰到房梁时急转,直奔向那两个对逍遥派冷嘲热讽的男子。
      面向君木的男子率先发现,惊喊一声,然后往外大跑。
      两人分头而去,一向南,一向北。
      那把筷子也兵分两路,分别追向两人,终于在一处窄巷中碰头。

      君煌望着脸色不甚好的君木,轻声道:“主人?”
      君木冷笑道:“我虽恨逍遥一派,但他的坏话只能我来说!”
      手掌一拍桌面,街道上那两把筷子飞行速度更快了,眼看就要插进那两人的胸膛,却被一把剑给挡住,硬生生从中间折断!
      那两位来不及感谢救命之恩,便抱头鼠窜。

      反而是那穿青衣的男子弯身检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筷子,他微微皱着眉,这筷子被人施了术法,才会变成伤人的利剑,追着那两人打。
      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筷身抹过,闭眼感受灵力来源,然后跟随那抹灵识信步而走。

      酒楼内君木察觉到被人打断了灵力,很有可能顺着灵识找到他时,迅速收回灵识。
      君煌笑道:“主人对于灵识灵力的应用还不熟悉,再过几天熟悉熟悉就好了。”
      君木呵呵笑道:“是啊。做凡人时羡慕别人隔空御物,如今有了灵力,竟又羡慕那些对灵力应用自如的人。”
      君煌道:“欲壑难填,这便是了。”
      君木点头:“师父还在世的时候常说修道修的是本心,等我什么时候忘却红尘心思空灵时,便可超脱为仙。”
      君煌默然,孔大夫是君木的师父,待徒弟严厉,是逍遥派唯二没有灵力的修道者,另一人便是君木。
      “十二年。我在昆仑山呆了十二年。除了辨识草药什么都没学会。或许真如师父所说,我天生愚骨不开窍,只能做一辈子的凡人。如果没有万灵山一战,现在得有三十八岁了,头发斑白,皱纹横生,哪还有如今的少年意气?”
      君煌道:“这便是兰昭熙常说的机缘了。”

      君木持酒壶的手抖了一下。
      兰昭熙。
      好名字,好相貌,好脾性,好修为……

      君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住嘴。
      街上所有女子一起尖叫起来。
      君木纤薄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然而他和君煌没像其他人一样够头去看,而是迅速下楼消失在漫天飞的瓜果鲜花中。
      而被困人海中的青衣男子,衣袖遮脸,只余一个纤长的身影艰难前行。

      君木和君煌一口气逃出城,到城门外时确认已经远离那个受女子欢迎的人,恰巧遇到送渺云派掌门程松的马车。
      驱车的正是逍遥派的大徒弟何安常。

      君木仗着与前世相貌不同,便和君煌演了一场苦情戏。
      君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城中王姓员外看中兄弟的美貌,非要把他强纳回家做小厮。说完便挤眉弄眼的看向君煌,君煌虽和何安常有一面之缘,但迷幻术本就是灵禽最擅长的,能轻易修改他脑海中的记忆。
      何安常听着君木的话,望向君煌,与他四眼相望。
      何安常当真没认出来他,只觉得君煌柔弱可怜,起了恻隐之心。
      君木趁热打铁道:“道长要去往何处?”
      何安常道:“城外鹊桥山仙人观。”
      仙人观就是一山野小观,如何容得下何安常这位无锋师尊的得意弟子?
      君木问道:“仙人观位置偏僻,为何去那里,若要安身明明有更合适的地方可去。”
      何安常愁容满面道:“此事干系重大,恕不能相告。二位若要搭便车,在下只能送你们到鹊桥山。”

      君木假装没听见何安常语气的不耐烦,一屁股坐上马车,拉着君煌上来,掀帘入内,渺云派掌门程松披头散发,缩在一角。
      君煌看了君木一眼,君木用手点了下程松的额角,便见程松眼中泛着微微的红色,瞬间消失。
      君木用手指了指北方,他用手指了指北方。
      君木望了眼南边,他也望了眼南边。
      ……
      试验成功!
      若仔细看,定能从他空洞无神的眼睛中看出细微差别。
      “借了点灵识给他,以后好替咱们传递消息。”君木对着新作的傀儡说道。
      君煌有点担心:“不会被发现吧?”
      君木大言不惭道:“怕被发现就不做了吗?”
      君煌道:“那倒不是,就是怕你被人抓住小辫子。”

      这时,马车猛停!
      君木君煌稳住身子,便听外边毕恭毕敬的说道:“大师兄。”
      嗓音琅琅,有点熟悉,不过比起当年多了些沧桑。
      那个人接着说:“附近传闻鹊桥山最近有食人妖出没,已残害数条无辜性命。”
      “那妖魔来无影去无踪,很难寻到踪迹。”何安常说道:“不过数次在鹊桥山出没,想来老巢离那里不远。我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赶去鹊桥山。”
      “嗯。昭熙也是这样想。”他顿了会,说道:“师姐在叫我我。”
      何安常道:“我到仙人观等你。”

      一小段插曲之后,马车继续前行。
      半柱香后,何安常将车上的人放到一户农家院前。
      君木敲开木门,那农夫一见他们,便大叫起来:“有妖怪!”
      君木斜眼看了下君煌:“收起你的妖气!”
      君煌不平道:“我是灵禽!不是妖精!”

      为了一天都没好好享受的肚子着想,君煌不得不使用幻术遮去两人容貌,变成两位风尘仆仆的赶路人。农夫这次当真请他们入内。
      吃饭时,农妇正在里屋哭天抹泪,一问才知,他们儿子冯喜今天上山砍柴至今未归。
      君木望了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说不定今晚还会有场大雨。

      君木留下几两银子道谢离去。
      君煌飞去城内买了两把纸伞。
      一把红如火,一把冷如霜。
      君煌是凤凰,专喜欢花里胡哨的物品,不光衣服是织金的红色云锦,便是头上那根发带也是垂至腰间的正宗红,再加上眉间的尾羽印记,活脱脱一个半夜勾引书生的狐狸精。

      在下雨时,君木撑开那柄素面伞,湿润的风将他和君煌同种颜色质地的红色发带吹到胸前。他低眸望着颤颤巍巍的发带。逍遥派的弟子束发戴冠青衣如水,因他资质愚钝,从未正经拜入逍遥一派,因此穿着打扮随心所欲,但又碍于前世丑陋的长相,衣柜里塞满灰扑扑的短袍,从未有过如此艳丽的布衣,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的穿在身上,便是想也不敢想的。
      君煌跟随他十二载,对他的心思早就一清二楚,便笑道:“今晚的雨会很大。”

      君木合眼便见以程松为视角的画面。
      何安常将程松送入观中,匆匆前往常常死人的后山。
      一无所获。

      君木叹了口气,君煌便道:“主人试试控制程松。”
      君木再次牵动灵识,却被破门而入的人打断。

      君木不得不收起灵识苦笑:“看来得靠咱们自己了。”
      君煌一身灵力有了用武之地,跃跃欲试道:“当真?”
      君木随手揉他的脑袋:“我还骗你不成?”
      君煌带着君木一路飞到鹊桥山后山。

      是夜,雷声轰轰,狂风骤起。
      缠绵细雨终于变成瓢泼大雨,浇向大地。

      君煌凭借灵敏的嗅觉,从泥土味中闻出几丝鲜血腐肉的味道。他在前面领路,挥袖将拦路荆棘斩去,开辟出一条小道。
      君木便走在这条小路上。

      在风雨更大之前,终于在雨幕中望见一点猩红。
      “主人,你看!”凤凰指着那点摇晃的猩红喊道,君木皱眉望去,只见那点猩红渐渐膨胀起来,伴随着恐怖笑声,一男声道:“看来又要吃大餐了!”
      一女声凄厉刺耳,道:“两位小兄弟长得真俊,吃了多可惜。”
      又一男声辩驳道:“上次那位砍柴小哥还没喂饱你?”
      “嘻嘻……”女声似哭似笑:“男人嘛,当然多多益善!”
      ……
      那团黑色物体越来越大,声音有男有女,乱糟糟一团,有想把君木君煌两人捉住红烧的,有提议清蒸的,吃法不一而足,最后在一位女子的喝斥下达成统一。
      先逮起来入洞房,然后分尸,一人一块……

      一道雷劈下,那团黑色物体露出本来面目。
      她不是什么妖魔精怪,而是一团黑色的气体。
      由死者怨气凝结!

      君煌看的目瞪口呆,毕竟鸟生那么长,还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东西。
      君木想着往日书上所记,说道:“这是怨灵!”
      君煌头疼道:“怨灵?”
      “就是由死者怨气凝聚而成,看它如此庞大,不知吸收了多少冤死之人的怨气!这种东西极难清除,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与它交手只会把人吸进去,化成它的一部分!”
      面对可怕的庞然大物,君木跟君煌对视一下,然后丢掉雨伞,齐声大喊:“跑啊!”

      刚跑两步,脚下的土地立即钻出数条藤蔓,将二人紧紧捆住,把二人往后拖,眼看怨灵就要得手,君木条件反射似的对着天空喊了一句:“风月!”便见一把银光流溢的长剑自西来,划破夜空,齐齐斩断那些不断蔓延的藤蔓,最后落到君木掌心。

      君木得到神剑的帮助,便张扬起来,向怨灵说道:“有本事再来几个回合,看我不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君煌胆小,躲到他身后,低着头哆哆嗦嗦的说:“主人,咱们逃吧……”等他说完去询问主人意见时,君木早持剑和怨灵打了起来。

      君木还没学会完全掌控灵力,就拿着那把风月剑时上时下,横砍竖砍,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气没处使。
      怨灵原本为怨气,剑刺不透,刀砍不伤,岂是轻易杀死的?
      君木身负盖世灵力不假,但仍未能熟练应用,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仍不清晰,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对着一团黑气乱撞。

      君煌生怕血溅到身上,毁了那身赤红袍子,一开始便躲的远远的。初出茅庐的主人对上怨气强大的怨灵,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也相信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能伤他主人半分。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透君木仍旧是凡人之躯,几百个回合下来,灵力虽然不弱,但体力已经穷尽,动作迟缓了一下,被怨灵乘虚而入,把他从半空狠狠砸到地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土坑来。
      君煌看不得主人吃亏,刚要施展幻术转移怨灵注意力,便见三道剑光破空而来,围成天罗地网,将怨灵困住。
      君煌忙把主人拉出坑,那三把剑的主人就已来到跟前。

      为首的是逍遥派大弟子何安常,旁边清秀冷峻的女子便是何安歌,还有随后赶到的一位年轻男子。
      他们凭借自身灵力,在头顶开出一片小天地,无雨无风。

      爬出坑的君木被泥水糊了一脸,又被暴雨浇透,狼狈至极,看见后到的那名男子时还是不自觉笑了笑,手中那柄风月剑乘机化成一把油纸伞,被君煌撑着。

      他们逍遥派开派以来就以捉乱七八糟的怪物为长,现下这只巨大的怨灵在他们看来也不过一个小蝼蚁,三下五除二就装进收妖囊。

      何安常收好收妖囊,到君木跟前拱手道:“多谢。”

      “我没听错吧?你在谢我?”君木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是谁啊?何安常,逍遥派无锋师尊的得意弟子,仁义醇厚,名扬四海,此刻竟向他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凡人道谢?!
      君木终于反应过来后,捧腹大笑道:“谢谢您的谢谢!”

      “阁下为何深夜上山?”何安常问道。
      君木道:“留宿的那户人家他们儿子上山砍柴,到现在还没回去,我们就上来看看。”
      说着便接过君煌手中的纸伞,准备再四处找找,岂料那名不言不语的男子箭步到他跟前,不知是急了还是怎样,竟一把握住伞骨,包住了君木执伞的冰凉的手指,同时头顶的小天地破裂,有雨丝淅淅沥沥的钻进来。
      君木微笑着仰头去看,眼中写满疑问。
      渐渐的,那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却不松手,并暗中以灵力企图让纸伞恢复原来模样。
      君木用自身灵力抵抗。
      终于何安歌看不下去了:“师弟,咱们还要赶着救人呢!”

      被何安歌称为师弟的男子蓦地松了手指,道:“阁下不是要救人吗?跟着我们就是了。”
      君木本想出口拒绝,君煌却一口答应下来,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手腕上的红绳子:“这根绳子系在手腕上还挺好看的,改天我也做一个。”
      那男子淡笑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君煌揉了揉鼻子。

      那男子道:“跟我回昆仑,我便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君木再沉默下去,凤凰就要被拐去昆仑山了!
      他咳了两声道:“灵犀绳乃昆仑山的宝物,我们担待不起。”

      说完便要走,被何安常留下,他胸怀大度,不记恨为了坐便宜车撒谎的他们,道:“既然两位也要寻人,不如与我们一道,也好有个照应。”
      君煌眼巴巴的看着君木:“好的,大师兄!”

      君煌是灵禽,虽有人形,但依旧保留了灵禽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何安歌冷着一张比冰块还冷的脸,让他不敢靠近,而和蔼可亲的何安常对他有几分好脸色,他便巴不得贴他身上,问东问西。
      “传言灵犀绳取自月老手中的红线……”对于君煌乱糟糟的提问,何安常有问必答,令他身边的何安歌不齿。

      走在最后的君木心里却纠结成了一团乱麻,倒不是因为与这三人不熟,而是过于熟悉,比如他旁边自顾自探路的人,前世他们一块在菩提树下喝过酒,下山历练时看过同一个姑娘,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了!
      当然,逍遥派规矩也不许。
      正是因为两人过于熟悉,才让君木犯难。
      到底有没有认出我来?
      这是一个难题。

      最后他摸了摸娇嫩的脸蛋,哈哈笑起来:容貌变了,一切都不同了。
      他不是那个丑到令人呕吐的君木,君煌也不是被同类嫌弃的乌鸦。
      只不过,身边的人依旧是逍遥派的风流人物,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疾苦,过不了几年便要去天上做神仙的。
      他忽然想起来,坠谷之前,好像听容与仙人说过,不出三年,兰昭熙就可渡劫登临仙位,到时必定成为仙界第二位翘楚。
      第一位是一千年前烟消云散的玉清仙君。
      如今二十年过去,怎么还在尘世做逍遥派的弟子?

      君木笑罢,自我介绍道:“我叫南宫慕。”指着君煌:“他叫南宫煌,是一只花哨的凤凰。”
      “自周朝之后,凤凰这等神兽灵禽归隐不周山,数千年不见一只,如今竟被你寻得,真是世所罕见的福缘。”
      君木嬉皮笑脸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兰昭熙。”

      怨灵老巢在一处山洞中,众人猫腰进去,擦燃火折子,只见洞中白骨摞白骨,怨气冲天。
      君煌退后两步,到君木身边:“主人,这看着怪恶心的,要不咱们先出去?”
      何安常、何安歌撩袍打坐,念动经文开始驱散怨气,防止他们再次聚拢祸害人间。

      兰昭熙留在洞中守阵,君木主仆退到洞外,钻进一块巨石下,躲风避雨。
      君煌度量着,小心的说道:“主人当真不回昆仑了?”
      君木摇头道:“他们是名门正派,修仙成道,我一个凡人,好端端的,强凑过去做甚?”

      君煌嗯了一下。
      君木天生丑陋,父母养到六岁便将他丢到离家很远的地方,乞讨为生,饥寒交迫,终于大病一场,幸而孔大夫下山行医,救他一命,顺便将他带回昆仑,学习医药。
      一晃十二年,君木学成下山,恰遇南宫绝放出瘟疫,世无神药,而南宫绝以救世之姿出现,宣称只要投靠他就能治好病。急病乱投医的人们只好求助南宫绝。
      若事情只到这里也没什么,大不了南宫绝就当个人间皇帝,天下易主本是寻常事。
      而正义感爆棚的君木却站了出来,指出南宫绝开的药能吞噬人的意识,使人变成傀儡,成为他手里的刀。
      世人以貌取人,君木的苦口良言没有人信,便是一块下山的逍遥派弟子也悄悄避着他。
      君木恼羞成怒,打翻药碗,向南宫绝宣战。
      君木一无修为,二无灵力。手中虽握有风月神剑,又不会用,被南宫绝一招击败,捆上火堆。

      君煌听着凄凄雨声,那时他被人封去修为,变身一只黑毛的麻雀,救不了柴火上的主人,只能落在他肩头,和他同生死。
      当他闭着眼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有一人从天而降,手持悯生剑,足踏清风,身姿俊逸,叫人移不开眼睛。
      也就是那时,君煌认为世上所有人都能背叛主人,哪怕自己,哪天厌倦人世,飞回不周山,兰昭熙也会站在主人身边和所有人对抗。
      若没有后来万灵山一战,君煌便会一直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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