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雾鹗白

2、疏离

　　受虽然想一些事很迟钝，但绝不是笨，渣攻有些惊慌无措地离开后，他后知后觉地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心里难受极了，但还是为渣攻开脱，想着渣攻可能不是想表达那个意思。
　　渣攻后面回去也很是后悔，可他又不可能去给受道歉，于是只能心里承诺日后考取了功名，要对受好一辈子。
　　后面还是受主动打破僵局来示好，提着一盒做工精致，甜而不腻的糕点，上了门来见他。
　　渣攻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很喜欢受，觉得受说话柔柔的，很让人想主动亲近，围着受团团转，逗受欢喜地笑，场面其乐融融。
　　渣攻看着这温馨的场景，莫名幻想起日后自己与受的未来，但与受刚好眼神相接，他又急急撇开，这动作落在受眼里，却成了渣攻不愿意亲近他的意思，受心里又酸涩起来。
　　受这次上门，恰好碰上渣攻的那位改嫁了的老母找了过来。
　　渣攻老母早年嫁给渣攻老父，吃了很多苦，后面渣攻老爹干活瘫了，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她便狠着心挺着五个月的肚子，跟外地来的卖货郎跑了，把家庭重担丢给当时还未满十岁的大儿子，但她这么多年还算有点良心，她一两年会带着小女儿回来一下，即便她改嫁后的家庭也拮据得很，但每次回去见渣攻，都还是会带一篮子鸡蛋。
　　渣攻老母没想到自己这次回来听说渣攻为了筹葬父的钱，把自己卖了，背着小女儿，提着鸡蛋就冲到了渣攻新家，不管不顾，哭着喊着就要拽着渣攻走，不让他做赘婿。
　　渣攻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来找他，想给母亲解释缘由，可他老母看他不肯走，又气又痛，边掉泪边骂渣攻没骨气，一篮子鸡蛋直接往渣攻身上砸，渣攻不敢躲，全身沾满了鸡蛋液和鸡蛋壳，可更让渣攻觉得怕的，是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居然全被受看在了眼中，他甚至不敢去看受的表情。
　　他感觉被母亲砸碎的，除了鸡蛋，还有自己在受面前，仅存的尊严与体面。
　　而渣攻老母早年也生得有几分姿色，可却没有这点有段好姻缘，反倒连累自己的孩子吃尽苦头，所以她打见受第一眼时，就不喜欢受，觉得受一个不男不女的人，生得太妖了，日后与渣攻成婚了，肯定会在床榻上把自家儿子的魂勾没，再无心仕途，便撒泼耍横地拉扯着受，让受不要再对自己儿子纠缠不休。
　　受从没经历过这些，被吓得不轻，无措害怕得直掉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推不开做惯了粗活力气老大的渣攻妈妈，娇嫩的手背上被挠了好几道血痕，甚至流了血。
　　这时，还是渣攻出现，挡在了受面前，保护住了他，说自己是喜欢受才接受的，和别的无关。
　　受险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渣攻的怀抱却又这般真实，他心头居然生出了难得渣攻与自己真的是两厢情愿的猜想，欢喜得心都要飞出来，可马上渣攻偷偷拉他到角落冷冷说的一句话却让把他的欢喜砸得粉碎：
　　“莫公子，鄙人刚刚说的话都是为了稳住局面，你不要多想，再有……”
　　渣攻面色疏离，吸了口气：“鄙人答应入赘你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我一清二楚，另外，有件事我还是想你知道，朝堂有要求，赘郎不得为官，你我这纸婚约既然是你家提出的，所以我希望，如若我这次进京考取了功名，你能劝你父母能主动解除这段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