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转动命运之轮（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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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牵手！而且还变相安慰！绝对会心动啊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冷静冷静，脸都红了。」
「唔唔太激动了，继续继续。」
「我怕继续了你更激动……」
——
冬天来了。三年生退了大半的聚会显得有点萧索。
十二月底的札幌，针叶上积了一层厚重的雪，迎着暖黄的灯光好似暧昧的屏障。
诸星原先倚着廊柱，目睹真知子团起一个紧实的雪球冲阿牧的背上砸过去，又在后者转回头来看时故作无辜。心如明镜的牧绅一不甘示弱地蹲下身，女生见势不妙扭头就跑，又在地上倒着疑似标牌的物体前顿住脚步。阿牧抓住机会砸她，她一侧身灵巧地闪过，抓紧标牌的方形木杆连带上面一层雪看着就要往弟弟身上掀，却不知怎的用了很大力气也纹丝不动，停住动作连中两击的真知子气急败坏地狠狠使劲，裹着湿润泥土的纷扬雪花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准准落在牧绅一……
左手边堆雪人的山王球员身上。
“啊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好痛啊牧绅一！”她话还没讲完又被砸中，借着拔/出来的指示牌在地上铲雪往弟弟身上撒去。
待山王的球员抹掉脸上新鲜的泥土露出那张脸的时候，诸星认出那是山王正选的新成员，和他同是一年级的PG深津一成。
那时诸星还很年轻，他看见深津默默捏好一个雪球向海南的人丢去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
“这位同学，活着不好吗？”
果不其然，身中暗箭的真知子扭头就回击，深津又冲阿牧砸去，莫名中枪的牧绅一也学着姐姐打了回来。
比起非职业运动员，牧真知子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尤其深津的雪球又准又狠毫不留情，于是她直接把标牌一丢，对着屋内喊：“山王的欺负海南啦！！”
拉门哗啦一下开启，室内的温热扑在诸星后背，他眼睁睁瞧着海南的一群学长冲出来不由分说加入战局，山王也表示“你们不要仗势欺人”紧随而来和海南打得不可开交，然后出来吃瓜的博多商队长被流弹误伤，队员们喊着“你们快赔钱”杀入战场，在一边补刀的爱和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补黑枪。
诸星嘴角一抽，心说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的，退回房里默默带上门。
——
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诸星根本没想到屋里还有人留下。
窝在被炉里的森千夏看着他笑了一下：“诸星同学你好。”
“学姐你好。”他点点头，准备去隔壁房间找暖炉，森千夏拦住他说：“被炉里也很暖和，就坐这里吧。”她起身，“我带了点红茶和绿茶，你想喝哪一种？”
“都可以的。”
“那就绿茶吧。”
……
森千夏的指尖在茶壶和白瓷茶杯之间优雅娴熟地来回跃动，清亮的绿色盈满容器，透着杯底金红色的锦鲤清晰可见。
“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茶道。”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诸星举起茶杯，鼻腔里的香味和口里留下的苦涩令他眼前一亮。
“……很好喝。”他不懂茶道，就拣了句不会出错的夸奖。
“真知子同学懂吗？”森千夏突然问。
“呃……？”
“茶道的事。”
“她呀，”诸星耸耸肩，“她不喜欢苦味，咖啡和茶都不喜欢。茶道肯定一点不懂的。”
“这样。”
诸星等着森千夏的下一波盘问，却见对方垂下眼睛不讲话了。
“学姐为什么这么问？”他耐不过内心的好奇。
森千夏又笑了一下，诸星发现她今天的笑容都很短，仿佛礼节性的扯一下嘴角就收回。博多商的放送部长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拍立得推给诸星，他定睛一看：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诸星同学并不知道，我猜也是。”
照片里，穿和服的女生抓着男生的手望向远处的舞台，举起的线香花火宛若星辰。
“祭典上我的部员偶遇你们就拍到了。”
无，无孔不入……诸星第一次对博多商的八卦部产生畏惧。
“放心，我没让他们编进杂志里。这也算我动用权力的一点点私心吧。”不待诸星作出反应，她看向男生的眼睛：
“诸星同学，你喜欢牧真知子吧。”
不是疑问句，没有停顿，仅仅陈述事实的肯定语气，平平淡淡又有一点苦涩，好像手里温热的茶水。
诸星心头一跳。
“你……学姐你误会了……”
“其实我还知道一点事情。”森千夏打断他，点着手边的八卦杂志微笑着说，“诸星同学球衣上的马克笔印记，球迷们都以为是你的幸运标志……最开始也是真知子同学画上去的吧。”
……
女生转学前，他要对方在自己球衣上提前签名留作毕业纪念。当时牧真知子只是用油性笔在他的背号右上涂了一颗十字星。
“——为什么之后你所有的球衣，都在右上角点了一颗星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穿着涂了十字星的球衣呢。
为什么没想过要挣开她抓住自己的手呢。
为什么在IH赛场上看到她会觉得三生有幸呢。
为什么不希望她转学去遥远的神奈川呢。
为什么被她扯下海的时候愣住了呢。
为什么……
——
吱啦。
叫喊着的男生们闯进屋里，诸星下意识抓着桌上的拍立得揣进兜里。森千夏变了表情，招呼男孩子们去取暖，自己给大家泡茶喝。走过的几个熟悉的队友看着桌上两个茶杯冲他挤眉弄眼，诸星一点也笑不起来。
真知子走在队伍最后，慢悠悠地关上拉门，一边搓手一边冲手心哈气，诸星就这么看着她。
“怎么了？”她笑，“一脸吃坏肚子的表情。”
诸星下定主意似的，给自己的茶杯倒满，将飘着袅袅烟雾的热茶递到女生面前。
她撇撇嘴：“苦。不想喝。”
“你身体循环不好，一到冬天就怕冷。”诸星说话的时候，胸腔里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似的，擂鼓声震天响，他怕这声音也被面前的女生听了去，就赶紧接着说，“刚打完雪仗全身都湿了，喝点热的会好一些，明天不至于感冒。”
真知子顿了顿，还是接过喝掉了，末了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好苦。”
诸星拿回茶杯。
他看见真知子的目光从他手里飘向被炉上茶杯加八卦杂志的组合，停了一下又收回来看着他的眼睛。
短短的几秒内，她下眼睑微妙地推起，眉头内扯，嘴角收平。
她知道了。
她知道吗？
诸星很紧张，身体两侧的手都在颤抖。
“我会加油的。”女生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好像给了诸星勇气，“你和阿牧成绩都很好对吧？我也会加油的。级第一我会考给你看。”
她一定知道的。
森学姐都能看出来的事，她也一定看出来了。
那么我说的话你也一定听得懂。
“——就算你想考去东大，我也会跟着去的。”
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一定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转动命运之轮（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