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31、水之一门·迎击

　　义勇正躺在地上，不是他不想站起，而是一双巨大的爪子压在他的肚皮上，鸟的爪子，边缘锋利，像把匕首似的横在他的腰间。

　　“锖……锖兔。”义勇声音颤抖，“塔拉……”

　　比起外面的鬼，里面这个怪物才更恐怖吧！而且为什么长着塔拉的脸！

　　可惜锖兔没有听见他的呼唤，塔拉压根没注意自己的幻术还没收回。

　　山林呼啸，空气越发闷热，手心出了许多汗，连刀都快握不稳。

　　眼前的鬼能在被砍中的地方结出类似护盾一样的东西，才打了一会儿刀就卷了刃。

　　“嘿嘿嘿嘿嘿嘿……”眼前的鬼发出一阵恼人的笑声，“这么年轻就要死去，真可怜呐。”

　　“我数三声，你带着义勇先跑。”锖兔靠在塔拉耳边低声说道。
　　“不用。”塔拉回的很霸气，脖子上的火焰在夜色中无比显眼，她把卷刃的刀随手扔掉，从腰间抽出两把日轮刀——幻术变的，一把交给锖兔，“你带着义勇先走，接下来交给我。”
　　“不行！”锖兔接过刀，立马否决，“你先跑！”

　　“谁都跑不了。”鬼带着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塔拉推开锖兔，腹部被尖利的手指贯穿。
　　“塔拉！！”锖兔的叫喊已经盖过雨声，“水之呼吸·肆之型·打击之潮！”
　　不同于雨水的水声响起，刀刃就像在海水中划过，带出一串潮水，狠狠地攻向敌人的脖子。
　　能砍断，一定能砍断！
　　鬼连忙在脖子上聚集出护盾，锖兔握紧了刀，咬牙切齿，狠狠砍了下去，砍断一半，刀已经断了。

　　与此同时，山洞外响起清脆的雷声，万物归于寂静，鬼的脖子正在渐渐愈合，他发出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

　　“雷之呼吸，”略显低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笑，“贰之型·稻魂。”
　　不输刚才的雷声再次响起，马蹄一样的雷电形状自鬼身后的日轮刀出现，带着金色纹路的日轮刀狠狠斩断剩下还黏连在一起的脖子。

　　“诶？”比起第一次杀鬼，锖兔更在意塔拉为什么还活着。
　　她能活着肯定更好，但是刚才他亲眼看着塔拉被打穿，尸体倒在了……被打穿之后呢？他没有听见□□与地面接触的声音。
　　锖兔盯着塔拉在火焰下晦暗不明的脸色，心中对她有了一丝戒备。

　　压着义勇的狮身人面像已经消失，他还维持着躺倒在地上的姿势，除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自卑和无奈。
　　锖兔现在使用剑技时已经能看见水的痕迹了，塔拉也是，而他还和那几个小的一样只会单纯的挥刀。
　　他没有派上任何用场，像个懦夫似的被所有人保护着，茑子姐姐……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两个小鬼不可能杀了我！”地上的恶鬼尖叫着，没有脑袋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看起来很滑稽。

　　“塔拉！！”
　　“锖兔！！”
　　“义勇！！”
　　山洞外传来师傅们的声音，锖兔最先反应过来，跑到外面挥手：“鳞泷先生！桑岛先生！”

　　听见声音的他们迅速跑来，鬼的尸体已经消失了一半。

　　“这是你们杀的？”鳞泷问道。
　　锖兔愣了一下，点头。
　　鳞泷不再说话，面具之下的目光似是在打量他们。
　　他自己的徒弟他最清楚，从味道上闻，眼前的鬼起码吃了四十多人，三个锖兔都不一定打得过。
　　更别说比锖兔还弱一些的塔拉和义勇。

　　“先回去。”没人比桑岛更了解这里的危险性，他扶起还躺在地板上的义勇，另一只手牵着塔拉，“回去再说。”
　　临走前，锖兔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地上只剩下一些没燃烧过的湿木头。
　　想到今晚种种奇怪的事情，锖兔确定自己撞鬼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警惕的盯着他们四人：“你们是谁？”

　　“哈？”桑岛不太明白他想干嘛。
　　“你们是不是山中的精怪？”锖兔又说到。
　　“锖兔，你是不是发烧了？”义勇很担心，他小时候隔壁家的小哥哥就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之后人一直都傻傻的。
　　鳞泷也觉得他发烧了，干脆直接把人敲晕扛肩上，牵着义勇一起回去。

　　回到熟悉的家，桑岛刚打开大门，善逸就哭啼啼的冲上来：“爷爷！！！你们终于回来了！！”
　　他睁开迷蒙的泪眼，看见脸色略显苍白的塔拉，又哭着凑了上去：“姐姐！！”
　　塔拉用手抵住他的胸口，那两簇乱飞的鼻涕几乎要黏上她的衣服：“你走开！别靠近我！”
　　“姐姐！呜呜呜呜呜！”善逸哭的很伤心，然后被狯岳无情的提走。

　　慈悟郎赶他们去睡觉，鳞泷带他们去洗澡，三个小孩在家等待时早就烧好了热水。
　　现在已经很晚了，塔拉又饿又困，吃饭时脑袋差点埋进碗里。
　　义勇扒拉着碗里的饭，还不忘叮嘱鳞泷：“鳞泷先生，我的鲑鱼记得放进水缸里养着，我明天要做鲑鱼萝卜。”
　　“好。”鳞泷低声应道，贴心的没有把他的鲑鱼早就因为缺水干死的事实说出来，明天早起去集市多买几只鲑鱼吧。
　　“我钓了十五条，能吃很多天。”义勇的脑袋已经开始一点一点。
　　“我们吃了三条。”锖兔打个大大的哈欠。
　　那就买十二条。鳞泷先生在心中记下了。
　　塔拉吃完最后一口饭，整个人几乎是飘进屋子，看见柔软的被窝就一头栽了进去，蓬松干燥温暖，配合着外面的雨声，她几乎沾到枕头就睡了。

　　次日，义勇满血复活，锖兔和塔拉发起了高烧。
　　桑岛下山请医生，鳞泷把塔拉搬进锖兔房间，两个病患待在一起方便照顾。
　　义勇很担心，和他们说了小时候烧坏脑子的隔壁邻居，惹得善逸嗷嗷大哭：“姐姐！你不要变傻子啊！”
　　说完脸蛋被塔拉一把掐住，唇色发白满眼红血丝的塔拉从被子里支起身体，声音沙哑干涩：“再嚷嚷我先让你变成尸体。”
　　善逸立马噤声。

　　塔拉威胁完善逸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迷糊之中，桑岛和鳞泷的对话断断续续传入耳中。
　　“为什么隐没有把他带回鬼杀队？鎹鸦呢？”
　　“死了……被鬼……伤得很重，要不要联系……？”
　　“……一起治疗，……这样竟然还活着……”
　　“这是稻吉的弟子……”

　　空气中有浓郁的血腥味，塔拉皱起鼻子，开始乱滚：“爷爷……闷……”
　　慈悟郎怕她被风吹到，只敢给窗户开一条小缝，塔拉已经把脑袋蒙进被子里。
　　这么浓郁的血腥味让她想起了那个夜晚，长大后的实弥，悲伤的神情，暧昧的话语。

　　“鳞泷先生……好臭……”锖兔也发出了抗议，屋内的血味太重，他有些喘不过气。

　　鳞泷和慈悟郎只得给他们加被子，再把门和窗户打开，所幸现在还是夏天，虽然昨晚刚下过雨，但温度降的并不是很厉害。

　　塔拉醒一下睡一下，各种各样的梦境交织，让她睡得无比疲惫。
　　“别动。”不死川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塔拉睁开干涩的眼睛，看见实弥熟悉的脸，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不死川的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上面还渗出一点血迹，浓重的草药味从他身上传来，

　　“实弥……？”塔拉轻声询问，声音还是干涩沙哑。
　　“我叫锖兔。”锖兔同样干涩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塔拉转过头，确定他在说梦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做梦还能聊天的大神。

　　塔拉转回去看着实弥，他还在睡……不知道睡觉还是昏迷，总之他没有意识，眉头皱的很紧，呼吸比她和锖兔都要粗重，似乎是伤口太疼了。
　　塔拉注意到他胸口的位置结了一层厚厚的痂，那是他替她受的伤，现在还没好吗？
　　她的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了长大后的实弥，那个实弥身上几乎被疤盖满了，到底是受了多少伤啊……
　　她记得实弥和锖兔同龄，为什么那么早就要加入鬼杀队啊，他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到底是怎么想的？
　　浑身一阵阵的发热，塔拉很快又睡了过去，莫名有些想哭。

　　“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鬼灯悄无声息的出现，蹲下，用手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淋了场雨就病成这样。”
　　小白撅着屁股往塔拉被窝里钻：“没关系，让我用我的体温为塔拉大人退烧，毛茸茸的动物可以治愈一切。”
　　“小白，出来。”鬼灯把他扯出来，“别把她吵醒了。”
　　小白失望的垂下尾巴，随后又开始兴奋：“鬼灯大人，这个塔拉能不能改变命运？”
　　“不知道。”鬼灯实话实说，“命运的齿轮一直在变，最后的结果如何谁都不知道。”
　　小白心疼的舔了舔她的脸，又去看实弥，歪着脑袋说：“我觉得旁边那个肉粉色的小哥和塔拉更加般配，都是从小认识的青梅竹马，说不定塔拉最后和肉粉色小哥在一起了。”
　　“不会的。”鬼灯笃定回道。

　　锖兔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一直说话，特别是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又扁又尖，听的他一阵烦躁。
　　不爽的睁开眼睛，如果是雷呼家那个最小的孩子，他一定要把塔拉喊醒，好好教训他一顿。
　　然后他对上了小白黑溜溜的双眼。
　　“狗……会说话……？”锖兔瞳孔地震。
　　“哎呀。被发现了。”小白迅速后退，退到鬼灯身边，一鬼一狗如烟般消失。

　　“我在做梦。”锖兔坚信自己还没睡醒，“我一定在做梦。”
　　他把脑袋蒙进被子，很快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