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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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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韩启已经上前将秦念娘仨护在了身后,对康氏厉声道:“康老婶,秦念是做错什么了,你要如此欺负她。”
康氏又回想起先前韩启抢她毒药瓶子那一出,她像只踩瘪了气的鱼鳔一样,立马收了手,又后退了几步,放低声音说道:“韩哥儿,她想撺掇着她娘离开康家,她娘可是我儿花了钱迎进门的,还等着她给我们康家生儿育女呢!”
韩启听康氏这话说得,好像秦念她娘是被康家花钱买来的一样,他冷道:“刚刚秦念的话我可是听清了,老婶子你总说是你儿子花了钱将秦二婶迎进门的,但秦二婶不是倒贴了那么多的嫁妆进的门吗?若说这事你不承认,那我们尽管去找里正大人论一论,若是论不出来个卯丑来,那便去找官府理论也成。但老婶子你这般动手打人,想立私刑,那可是行不通的。”
“我没,没有打她。”康氏说罢又指着秦正元,“这小兔崽子还挥拳头要打我呢!”
秦正元忙道:“我没有要打你,我只是护着念儿。”
秦念捂着脸也道:“我哥是要保护我,并没有要打她。”她娇嫩的小脸上被康氏这老妖婆给挠了一条明晃晃的血印。
秦正元也被康震给挥了一拳,正打在眼眶上,此刻已经显了红。
而纵观康氏和康震,还有刚迎上来要帮忙的康琴,他们三人完好无损。
这论理也论不过去呀!
康氏不敢与韩启硬碰硬,于是自找台阶,朝秦氏大骂一声道:“我告诉你阿莲,你想出康家的门,那是没有可能的。要分家更没有可能。”说罢袖子一挥,转身快步离开了厨房,朝着院外走去。
康震不甘心地怒看了韩启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而康琴,当她一记爪子要挠在秦念脸上的时候,正巧韩启进门,被他瞧了个透彻。她心中羞愤且忐忑不安地跟着奶奶和哥哥走了出去,还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韩启几眼,这才消失在院门口。
康家祖孙仨一走,厨房立马安静了下来。
秦氏几步上前,对韩启微鞠了一身:“多谢韩哥儿相助!”
韩启虚扶一把:“秦二婶别客气,刚刚是康老婶太无理了。”说罢移步走到秦念面前,蹙着俊眉看着秦念脸上的伤问,“念儿,你没事吧!”
此刻虽是暮色渐深,但秦念脸上的血印子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秦氏看着韩启对女儿那关切的模样,心情格外复杂。
她想韩启若是个有家世的,那念儿与他倒是绝配,但韩启一看便是从京城沦落到白米村的,虽说往后韩启也能往上走,但往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万一韩启打算一辈子就呆在这山沟沟里,那念儿岂不是也会一辈子都呆在白米村!
这时秦正元想起桌底下藏得不太深的那碗鹿肉:“娘,肉还搁在桌底下呢!”想想也惊险,若不是康家祖孙仨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那碗鹿肉估计是保不住了。
秦氏却道:“不急,呆会再吃。”
韩启却忙说:“秦二婶,我把鹿皮全拿来了,放在念儿房里的床底下,您看着有空就帮念儿缝件皮袄,若是能做双靴子就是顶好的。”说着他看向秦念的那双脚,脚上的麻布鞋早就破了几个洞,大脚趾都露在外面呢!他接着又说:“念儿这两天跟我上山,这双鞋累得她够惨,脚都被扎破了好几块皮。”
秦氏笑道:“韩哥儿真是个有心人,念儿能得你照拂,是我家念儿的福份。你不用着急,我呆会就去看看那块皮子,琢磨着给念儿做双能穿上山的皮靴。”
“嗯!”韩启高兴地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先吃饭吧!估计念儿也是饿了。”
“我不饿,这两天肉吃得多,还没有消化呢!”秦念羞涩地看着韩启,又盯着母亲,有点不太好意思。
秦氏听着韩启一口一个“念儿”,叫得可亲热,她纠结地尬笑了声:“行,我们先吃,吃完了给念儿做靴子,做完靴子了再做皮袄,反正冬天才刚刚过去,不着急。”
韩启又想到怕是自己失礼了,忙又道:“秦二婶,那块皮子大,加上念儿猎的兔子皮,您和正元都可以做一件袄子和靴子,若是不够,缓几天上山我再去猎点皮货来凑数。”他是想着找村里的猎户买几张皮子来凑。
秦氏心里装着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朝韩启微鞠了一身:“多谢韩哥儿了!”
“婶子太客气了。”韩启说罢,从腰间摸出个精致的小药瓶来给秦念,“这伤药抹在脸上,就不会留疤。”
秦念接过药瓶,抿唇微笑着点了下头。
韩启又仔细地看了秦念脸上的伤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而隔壁的康家院里,康震对康氏说:“奶,我刚总闻到那边厨房有股子肉香。”
康琴猛点头:“嗯,我也闻到了。”
康氏眯着老眼细细一想,又嗅了嗅,摇头:“我没闻到呀!”
“我就闻到了,要不我去看一眼,莫不是他们躲着在吃独食。”康震说着就要走人。
“昨日秦念进山了呢!定是韩启猎了东西给秦念。”康琴说着也要出去。
康氏却一把扯住两孙:“你们别去,韩哥儿还不知道有没有走呢!再说我真是没有闻见。”
“奶,你这是老了,鼻子不灵通了。”
康氏听到康琴这般怼自己,顿时火冒三丈,一挥拳就打在康琴的肩头上,骂道:“你这死妮子,怎么说你奶呢?”她最容不得人说她老。
康琴吃疼,捂着肩哭道:“就是嘛!我听别人说过,人年纪来了,眼睛鼻子什么的都不灵通了。”
康震见奶奶又要挥拳揍人,忙把康琴拉到一边,又安慰康氏:“奶奶,琴儿不会说话,你不用计较她。”
康氏嗔骂了一句:“这妮子的嘴的确是臭得很。”
康琴刚在韩启面前羞着了,此番又得康氏一骂,心头更加委屈了。
再加上她一想到秦念竟然跟韩启进山呆了两天,就更加不得了,呜咽一声,朝着自己屋里哭着跑了去。
秦念这边,待她将厨房收拾干净后,便随母亲到了她屋里,在她的床底下找到了那块被刮洗得干干净净的鹿皮。
“韩哥儿真是个仔细的,这皮子不仅刮得干净,还弄得没有一丁点难闻的腥气。”秦氏拿着沉沉的鹿皮,她心里欢喜得很。
秦正元看着这块鹿皮,昏暗的油灯下,他一双眼睛像发了光一样:“娘,下回我也要随念儿和韩启上山打猎。”
秦氏却摇头:“如若真能分家,那我们分得的地还是要种的。”说罢又叹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屋外的方向,“为娘心里其实有点打鼓,也不知道你继父会不会回来,这地分不分得成?”
秦念道:“如若分不成,那我们就不下地,等到分成了再下地干活,种地也只种我们自己那份,绝对不能帮康家大伯那边种。”
秦正元猛地点头表示赞成。
秦念见母亲还是有些忧心,劝慰道:“娘,人善被人欺,你想想你这么两年呆在康家忍辱负重,得到了什么。”
秦正元附和道:“就是呀!娘,我们累死累活的,吃不饱饭,念儿还差点被他们给毒死呢!”
秦氏看着面前这一双原本长得特别有精神的儿女,自到了康家后,就瘦得像根干柴一样,心头一哽,眼角溢出泪水,她将秦念和秦正元的手齐齐地握在手心,泣道:“都怪娘没用,娘本来想着找个继父让你们过好日子,却不曾想这日子越过越差,还差点害死念儿。”说着神情微微严肃起来,目光泛着厉色,“你们说得对,人善被人欺,我秦莲这次豁出去了,康家人若是不肯分家,那我便带着你们走。若是你继父不愿和离,我们就是逃,也要逃出这白米村。”
反正他们在康家已经混得一无所有了,除了个人,也没有一丁点值当的东西,要走也容易得很。
秦念见母亲下了这样的决心,她心头甚觉安慰。
但她暂时是不能离开白米村的,因为韩启在这里,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康家人分家。
娘仨说了会话后,秦氏便拿着鹿皮先在秦念的身上比划,秦念又让母亲在自己脚上和哥哥脚上比划,一定要先做出三双靴子来才行。
秦氏却道,她和哥哥穿靴子太招眼了,还是把这鹿皮规划好了,给她做两双靴子,两件皮袄。
秦念拗不过母亲,便想着反正她缓几日又要随韩启一道上山,并且她已经学会了打猎,接下来她再多打些皮子来给母亲和哥哥便成。
秦氏这夜熬着夜给秦念做靴子,秦念因为爬山受了累,早早地躺在破床榻上歇息了。
翌日,韩启早早地就来找秦念。
“念儿,你不是说要跟我习武吗?”
韩启今日穿了件紧身些的短衫,下面是一件合档裤,再加之他俊秀的面容,显得他格外的神采奕奕。
秦念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今日不是要做秋梨膏吗?”
韩启道:“既然要跟我练武,那每日晨起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你随我在村子里跑上几圈,再去我家,我教你做秋梨膏。”
秦念听到这里,精神为之一振,兴奋地点了点头:“行,你待我洗漱一下。”说着忙跑到院子里的井边上去洗漱了。
这时秦氏也早早地醒了。她昨夜给秦念做靴子做到半夜时分,已经将靴子做好。此刻看到韩启过来,便开了屋门,对站在院子里的韩启道:“韩哥儿,我给念儿做的靴子你来瞧一瞧,看怎么样。”
韩启朝秦氏鞠了一身问了个“早安”后,便随着秦氏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