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神の勾玉》玉玲珑***

5、第四话 两人的对局

　　林岛流与龙川流的对局就定在东京一间围棋俱乐部举行。
　　虽然林岛流和龙川流只是民间的棋馆，前来观战的棋道高手也有不少。
　　林岛流出战的是林岛新子，她依然穿着黑色的礼服，雪白的脖颈上却佩戴着林岛流的黑色勾玉。
　　龙川流出战的是龙川悟思，他今天穿着的是正装的礼服和服，雪白的和服配着黑色的外褂衬托着龙川流的白色勾玉显得更加夺目。
　　按照林岛流和龙川流五百年来的规矩，双方要各下一盘互先棋，如打成平手，便再下一盘决胜局。总之，谁先赢得两局，对局就会结束。
　　两人终于开始了对局。
　　因为林岛新子佩戴的是黑色勾玉，因此按照常规第一盘是林岛新子先手。
　　这一局，林岛新子着先手，便占尽了上风，龙川悟思虽然也尽了力，但最终却还是输了一目半。
　　毕竟是第一局，又是让先局，龙川悟思并没有拼尽全力。龙川悟思是想试试林岛新子的棋力，在下午的对局中，龙川悟思将会拼尽全力。龙川悟思也明白，像林岛新子这样的对手，是绝对不能让她二连胜的，所以两人真正的对决是在第三局。
　　下午的对决是龙川悟思着先，同样的道理，龙川悟思也是占尽了先机。这场厮杀也非常精彩，最终林岛新子只输了一目。
　　稍作休息之后，将会在晚上举行第三局的对决。五百年来，围棋格斗流讲求的是下快棋。三场比赛必须在同一天内完成，一局完成后只能稍做休息，这就是围棋格斗流的规矩。
　　第三局的对局终于开始了，两人采取的猜子确定先手，胜出的是龙川悟思，龙川悟思执黑子。
　　这场对局中，林岛新子的落子，充满了玄机，而龙川悟思的落子也是步步高妙。
　　两人已连续厮杀了一天，此时却突然有些惺惺相惜起来。原本充满杀气的棋局，突然有一种彼此设伏的乐趣。所有在场的观战者，也能为这种传统的棋法所倾倒。
　　最终龙川悟思执黑棋一百八十三目，林岛新子执白棋一百七十八目，除去贴子，仍为和局。
　　场上迎来的激烈的掌声，林岛流与龙川流在本年度终于以平手告终。林岛新子与龙川悟思互相行礼之后，分别离开了比赛现场。
　　双方的表情虽然都很平静，但其实二人的内心都是激动无比。今天的比赛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无论是谁，能找到水平相当的对手都是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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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虽然结束了，双方各自展开了评论。
　　龙川信田对儿子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对于打败林岛新子不败的神话，龙川信田对儿子悟思非常有信心。
　　龙川悟思却仿佛对彼此的胜负并不感兴趣，龙川悟思仍在琢磨着林岛新子的布局……

　　另一方，林岛家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林岛胜男对林岛新子今天的表现极为不满。理由很简单，在第三局决胜局里，林岛新子并没有尽全力。围棋格斗流的宗旨就是以棋盘为战场，而林岛新子在最后一局中，却显得处处留情，似乎只沉浸于给龙川布局，而忘记了围攻棋格斗流的宗旨是格斗。
　　林岛胜男一再强调，如果是和龙川悟思的勾玉之战，林岛新子可以佯败，这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可这是一年一度的围棋格斗流之战，对林岛新子的手下留情是不能容忍的。
　　面对咆哮的父亲，林岛新子没有应声，今日的决胜局，自己的确没有使出杀手锏，尤其是自己在中国所学的围棋妙法今日也并未使用。林岛新子并不是有意相让，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对龙川悟思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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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一度的对局已经结束，两家的和局并未造成太多悬念。
　　龙川悟思每日除了下棋就是研究棋谱，生活并无一点乐趣。
　　龙川桃子最近一直在学习剑道，对于女子学习剑道，原来也是剑道高手的龙川悟思显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龙川桃子对哥哥龙川悟思的态度非常不满，提出请哥哥和自己的剑道教练比试剑道。
　　受不了妹妹不厌其烦的纠缠，龙川悟思无可奈何的陪同妹妹去附近的剑道馆练习剑道。
　　在龙川悟思的心中，剑道也是男人的专利。妹妹学习剑道根本就是瞎胡闹。
　　龙川桃子已换好了剑道服，认真的练习着剑道格斗。龙川悟思却总是对女子剑道提不起精神来。
　　“哥哥！不要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虽然你过去的剑道还算是马马虎虎，可是自从去了英国之后，你的剑道早就荒废了。”
　　“哈！是有很多年没有练习了，可是像你们女孩子练习的这种剑道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
　　“哎呀！哥哥还真是喜欢说大话啊！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和我的剑道教练切磋一下吧！”
　　“你的剑道老师是个女人？”
　　“是！不过哥哥瞧不起女子的剑道术会被她疼打一顿也说不定！”
　　“哈！真是笑话！”
　　“那就比试一下吧，哥哥大人？”
　　“嗯！可别说我没有绅士风度，以强凌弱就好。”
　　龙川悟思已换好了剑道服，满不在乎的走进了剑道馆。剑道馆内龙川桃子的剑道教练身穿剑道服，头上戴着护脸的面罩，手持着木剑正端坐在馆内。
　　“龙川先生，请戴好护脸的面罩，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们女孩子戴吧！只要不说我以强欺弱就万分感谢了！”
　　望着龙川悟思高傲的神情，龙川桃子的剑道教练冷笑一声，双方已拉开了架式。
　　“看剑！”
　　桃子的剑道教练手中的木剑已迎面扑来，龙川悟思闪身避过。第二招却又紧接着到来。
　　龙川悟思总觉得妹妹桃子的剑道教练的声音仿佛从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有破绽！”
　　龙川悟思刚一走神，只觉得木剑已劈面而来。随着一声闷响，龙川悟思的面门被木剑劈中，龙川悟思只觉得满天都是星星，却已倒在地上，头晕眼花。
　　“哥哥！你不要紧吧！”
　　龙川桃子扑到龙川悟思的身边，用力摇晃着龙川悟思。
　　“桃子，他死不了！我可没用全力！和我交手还在胡思乱想真是自寻烦恼！”
　　桃子的剑道教练缓缓摘下了面罩，乌黑的长发轻轻的飞扬着。
　　“林岛……新子……”
　　朦胧之间，龙川悟思终于看清面罩之下的那张脸却是林岛新子，随即已不省人事……

　　龙川悟思一觉醒来，已经躺在龙川家自己的房间里。
　　脸上的冰块和阵阵的疼痛感让龙川悟思明白，那可不是一场梦。
　　“哥哥，你醒了？”
　　龙川悟思望着面前的龙川桃子，却懒得应声。
　　“什么？我的悟思醒来了吗？真可怜啊！新子真是太狠心了，怎么能把悟思的脸打得像包子一样肿呢？”
　　龙川夫人心疼的看着受伤的儿子，已是泪眼汪汪。龙川桃子却嘟起了嘴。
　　“母亲大人，您这样说话可不对！哥哥和新子姐姐比赛剑道是公平的格斗。要怪就怪哥哥瞧不起人，不肯戴防护的面罩，现在被打伤了怪人家多难为情。”
　　“臭丫头！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心疼你的哥哥呢！”
　　龙川夫人用手指戳着龙川桃子的额头，龙川悟思却伸出手来，拉住了母亲。
　　“这不怪桃子，是我自己太小看那个女人了！让母亲大人操心了，我下回一定不会这么大意了！”
　　“悟思，还有下回吗？你可别再和新子比试剑道了，她的剑道非常厉害，你会吃亏的！”
　　龙川夫人的话音刚落，龙川信田已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说出这种话来真是太丢人了！男子汉当然不能输给一个女人！林岛新子的剑道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从明天开始，悟思也要好好练习剑道才行！”
　　一家人就这样为了剑道的事情争论不休，龙川悟思却索性闭眼装睡。

　　第二天，林岛一家提着礼物举家前来龙川家登门道歉。
　　龙川信田请林岛一家落座，两家人毕竟是深交，却并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彼此生出什么仇恨。
　　“对不起，龙川兄。小女新子实在是太失礼的。竟然把悟思打伤，她这种做法不能原谅！所以，亲自带她登门道歉。”
　　林岛新子恭恭敬敬的向龙川信男夫妇行礼，龙川夫妇倒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儿子输给对方的女儿可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林岛和夫还是一样傻呼呼的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长辈训话，龙川桃子却故意坐在他的身边，紧紧挨着林岛和夫。
　　“胜男兄，这种小事情根本没有必要登门道歉。悟思已经好几年不练习剑道了还这么大意，受点伤是他应得的教训。说起来，新子的剑道也很厉害，以后两人有机会就多切磋切磋。”
　　龙川信田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显得非常大度。
　　“信田兄，新子的剑道可不是随便的游戏，她深得柳生流的真传。如今柳生流的剑道掌门人柳生青步阁下就是新子的老师。而连续三年取得剑道冠军的柳生实平就是新子的师兄，他们可是一直对练的对象。所以，新子这孩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随便出手伤人？”
　　“嗬！原来新子是柳生流的传人，难怪如此厉害！”
　　林岛新子一直规规矩矩的端坐在一旁，却没发现龙川悟思的踪影。难道这位高傲的贵公子真的被自己打得重伤不起了么？林岛新子反复考虑着，却并不觉得自己的出手有多重。
　　“悟思呢？是不是还不能起身？”
　　林岛胜男也在寻找着龙川悟思，龙川信田却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严重？应该是乘机在偷赖睡大觉才对！不用理他！桃子，去叫你哥哥下来。”
　　“不必了！做错事的是新子，就让她提着慰问的礼物去探望悟思并亲自道歉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是新子应该做的！新子，还在等什么呢？”
　　林岛新子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随着龙川桃子向龙川悟思的房间走去。

　　龙川悟思的伤并无大碍，只是不想见人而已。
　　龙川悟思只本原本英俊的脸被打得像包子一样有些发肿，经过了一夜的冷敷，虽然肿已消了大半，脸上却明显有一道瘀伤。
　　“哥哥，随林岛一家前来道歉，新子小姐要亲自向您致歉。”
　　“嗯？不必了吧！”
　　龙川悟思一骨碌从榻榻米上翻起身来，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林岛新子。
　　“嘿！哥哥，这可是父亲大人的命令啊！你在啰嗦什么呢？新子姐姐进来了啊。”
　　寝室的樟子门已被拉开，身着和服的林岛新子提着礼盒缓步而至。
　　“无端打伤龙川少爷，请您原谅！”
　　林岛新子端坐在榻榻米前，向龙川悟思行了个大礼。龙川悟思还了一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这次只是不小心……”
　　龙川桃子在一旁偷笑，望着如此狼狈的哥哥，龙川桃子觉得非常有趣。
　　“不打扰二位的谈话了，我还要回到客厅去招呼客人。”
　　龙川桃子向林岛新子躬身一礼，却故意挤了挤眼睛。
　　“嘿！桃子，你就这么走了……”
　　龙川悟思实在不想和林岛新子独处一室，龙川桃子却毫不领情。
　　“那个……寝室里没有泡茶，招呼不周。”
　　“不必客气，请不必拘泥于普通的礼节。今年内我就会通过茶道九段的测试，到时候请龙川少爷多多指教。”
　　“是吗？能过茶道九段的测试也不容易，不过这才是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情。”
　　“哦？龙川少爷认为我在做女孩子不应该做的事情，是指剑道？还是下棋？”
　　“哈！剑道的事情只是一场小意外，其实新子小姐的剑道术可并不是天下无敌！”
　　“龙川少爷如果不满意的话不如等到伤好以后再向我挑战吧！”
　　“林岛小姐还真是自信满满。”
　　“那么，被打得像包子一样的人是谁呢？”
　　“说过，那只是一时大意！”
　　龙川悟思怒视着林岛新子，林岛新子也没有示弱的意思。
　　“总之，不服气的话我随时奉陪龙川少爷。”
　　“不打掉你嚣张的气焰，还真是让人生气！不用等了，现在就和你比试？”
　　“在这里？没有木剑？龙川少爷是想和我打架还是摔跤？或者是相扑？”
　　“真啰嗦！我就想揍你！”
　　龙川悟思穿着家居的浴衣和服，林岛新子却穿着正装的礼服。相比之下，林岛新子的行动会很受限制。
　　两人还是各不相让，于是就在狭小的寝室里扭打起来。

　　客厅内，很久不见林岛新子出来，龙川信田和林岛胜男有些奇怪。
　　“呯呯！咣咣！”
　　隐隐听到龙川悟思的寝室里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龙川信田和林岛胜男一起去看个究竟。

　　龙川悟思寝室的樟子门被突然拉开，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龙川悟思将林岛新子压在身子下面，双手扣住林岛新子的玉腕。林岛新子的和服也被扯得有些凌乱……
　　“这个……”
　　“你们……”
　　龙川信田和林岛胜男互望了一眼，一把拉上了樟子门。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得了！”
　　“是啊！是不是感情进展的太快了！”
　　“本来还在担心两个人没有感情，现在完全放心了。”
　　“嗯！悟思实在也太着急了，这样的话还是赶快订下婚期吧！”
　　“嗯！要尽快订下了，否则我们会被当做不懂事的父亲瞒怨了！”
　　龙川信田和林岛胜男的对话让龙川悟思和林岛新子大吃一惊。
　　龙川悟思翻起身来，却发现林岛新子的确是衣衫不整，脸已羞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