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板儿的种田生活》檀竹

16、第十六章

　　贾母听了便笑道：“搬进城来也是好事，只是他们寒门小户家的也不容易，又送这些做什么？”

　　凤姐笑道：“这也是她的一点敬意，老太太便赏个脸收下罢。”

　　贾母便点头，吩咐收下。琥珀等人接着掀开盒盖，众人见两个盒子装着菱角鸡头等各样新鲜瓜果，一盒装着风干栗子并桂圆等干果，最后一盒则是十六朵精巧别致的香皂花并十六个彩色香皂球儿。

　　不多时又有婆子搬了一堆东西进来，各种盒子、口袋堆了一地，还有好些个白瓷花盆，里面堆着玲珑山子，种着文竹、梅花、松树、水仙等物，虽不若府里的雅致，却也颇有些山野之意。

　　贾母见了笑道：“这些东西倒有个趣儿。” 转头命丫鬟收下了。

　　王夫人、邢夫人与薛姨妈略减一等，香皂花与香球皆是十二个，余者与贾母皆是一样，凤姐与李纨再减一等，除另外送宝玉黛玉宝钗等人的东西外，还有两大袋的葫芦干、茄子干、豇豆等干菜。

　　王夫人也点头笑道：“我前儿吃斋时厨下便炒了一碟茄子干，说是先前刘姥姥家送来的，我吃着味儿倒好。”

　　凤姐忙笑道：“也是他们家的孝心虔，先前不过白嘱咐了一句，没想到就扛了这两大袋干菜来。”

　　贾母点头道：“他们乡屯里的人实诚，这一堆东西也不知花费了多少。”

　　见地上还有好些写了签子的盒子，知道是送宝玉等人的，便点了点头，忽见底下还有一个小巧的白瓷彩绘坛子，不禁有些疑惑，问道：“这坛子里头是什么？”

　　凤姐也不清楚，便看向平儿，平儿见了忙道：“刘姥姥说是给林姑娘熬的秋梨膏，听说是板儿先前知道林姑娘的症候，特意从一位老大夫那儿寻来的验方，又亲自去寻了上等材料，花了好几天功夫熬出来的，对咳疾效验极好。”

　　贾母听了一怔，方点头叹道：“板儿这孩子有心了。”

　　众人也都赞道：“这孩子先前看着便极伶俐，又这般有心，日后定是个有造化的。”

　　贾母又命琥珀：“将东西给姑娘们送去。”

　　平儿答应着，带着小丫鬟们将东西分送各房。

　　黛玉正窗下喂鹦哥儿，听说是板儿送了东西来，便放下小碟子，洗了手，不及看东西，先展开书信，看罢王珣的功课，不禁摇头笑道：“这孩子功课倒长进了不少，只是也太不务正业了些，这么大点就帮着着家里头料理开铺子做买卖的事了。”

　　紫鹃见篮子里的果子极水灵，当即叫人洗了一碟子来，笑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姑娘别看他人小，心思却重，小小人儿便想着养家糊口，操的心忒多。”

　　雪雁也笑道：“可不是，方才听平姐姐说这些东西都说他自个儿置办的呢。”说话间已带着丫头们将其余的盒子打开来。

　　黛玉慢慢地看去，只见有一盆腊梅、一盆素兰、一盆文竹，还有一盆水仙，正幽幽雅雅的放着，清香雅致，点点头道：“难为板儿了，这孩子倒也有心。” 　　

　　雪雁笑道：“这回刘姥姥家可送了不少东西来，板儿送的这些精巧玩意儿不止姑娘的，连我同紫鹃姐姐也有呢，听说阖府上下都得了好些，连姨太太那边都没落下。”

　　黛玉闻言，暗暗叹息，板儿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行事如此周全，实在不易。

　　一时又看了一回精巧玩意儿，柳枝编的小篮子，核雕小船儿，无锡泥人，还有一幅木雕画，刻的正是江南春景。

　　黛玉一见顿时勾起思乡之情，怔怔道：“这画中刻的正是咱们姑苏虎丘的景致，离乡多年，日后恐怕再无缘再见一面了。”说着，眼圈儿一红，忙用帕子拭泪。

　　雪雁也在一旁红了眼圈。

　　黛玉本就有咳疾，此时哭了一场又犯了旧疾，开始咳嗽起来。

　　众人顿时慌了，便要去请太医，黛玉摆手道：“不妨事，不过一时气血上涌所致，倒碗茶来我吃，歇一会子就好了。”

　　雪雁便去倒茶，紫鹃见了忙道：“方才板儿送来的秋梨膏正适合姑娘吃，我这就去调一碗来。”

　　说罢忙叫人提了暖壶来，雪雁也将秋梨膏的坛子也启封了，只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只见这秋梨膏色如琥珀，晶莹剔透，不禁赞叹道：“这梨膏真真好，瞧着跟玛瑙似的。”

　　紫鹃挖了一勺在青瓷小碗中，用温水兑了，呈给黛玉，“姑娘尝尝。”

　　黛玉尝了一口，只觉满口清香，喉间沁凉，吃了一碗，心中爽快，头目清凉，咳嗽也慢慢停了。

　　紫鹃见状这才松了口气，劝道：“板儿这孩子是个有心的，费工夫寻了这些东西来，姑娘不看别的，便是看在这份心意上，也该好生保重才是。”

　　雪雁也忙取了香皂盒子过来，打开与黛玉看，道：“姑娘瞧瞧这些，听说是板儿自己折腾出来的，叫什么香皂花球，与咱们素日用的香胰子澡豆儿都不一样，真真精巧别致。”

　　黛玉见两人百般为自己排解，倒觉过意不去，勉强压下心绪，道：“这东西倒也有些意思，一会子便用这个试试。”

　　紫鹃听了忙命小丫鬟打了热水来，道：“姑娘且洗把脸罢。”亲自替黛玉掩了衣襟，又卸了腕镯，将湖蓝袖口挽起，方从盒子里取了朵梅花模样的香皂，笑道：“这个梅花模样的怪精致的，姑娘试试。”

　　黛玉洗了脸，紫鹃又取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彩绘圆瓷瓶来，笑道：“姑娘再擦些面脂，也是梅花香味儿的，我方才试了试，比咱们素日用的还要强些。”

　　黛玉依言擦了，只觉清香满颊，肌肤白皙柔嫩，十分润泽，不像往日用的面脂，竟一点儿也不干涩，不禁点头道：“原先还只当板儿胡闹，没想到竟有些意思。”

　　紫鹃笑道：“板儿有这样的本事，他们家养家糊口不是难事，姑娘也不必为他担心了。”

　　黛玉摇头道：“话虽如此，只是如今世道，商贾之事终究被人瞧不起，板儿日后若要科举，此举于他并无好处，况他们家不过寻常百姓，忽然得了这些生财的方子，只怕会惹人觊觎。”

　　紫鹃闻言一惊，正欲说话，忽听外面小丫头传话道：“宝姑娘、二姑娘、宝二爷同三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