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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大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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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的地理条件本就特殊，终年寒冷，到了腊月，更是如此。
刚刚大雪漫天，远看很美，可当你身临其境时却只会感到很冷，冷到把人冻的没了知觉，手脚都僵的动不了。冷冷的雪花夹杂着冰碎扑到脸上，模糊了双眼，看不清路，特别难受。
现在雪已经停了，但也没比之前好太多，路面上是厚厚的积雪，伸手不见五指，气温也还是那么冷。
张海青是今天最后一个到会的，她迟到了很久。正当大家都以为她要缺席时，才听见了那姗姗来迟地打开那道特制木门的声音。
“张海青小姐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张海惢阴阳怪气道“你还以为，你父亲还在呢。”
虽然今天是来议和的，可她还是要这样恶心一下张海青，谁叫昌长老害死了她张海惢的父亲。反正现在她家里没人了，说是代表她父亲参会，实际上还不是个空壳大小姐，没人给她撑腰的吉祥物！
“我父亲若是还在，又岂会让你嚣张！”
“够了，海惢！”锦书沉声喝道“咱们这是来议和，不是打内战！之前有什么恩怨，咱现在都得暂时放下。汪家若是打进来了大家都得死！
是的，议和，汪家的突袭使得两方损失惨重，东北那边的各方面高层死的死，伤的伤，而他们这里反倒因为离得远而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既然是好运，就总有到头的时候，就在前几天，汪家打进来了。
纵然两方有一万个不情愿，为了生存，他们还是不得不被迫坐下来议和。
会议室在地底下，是利用长白山的一个无名墓穴临时改造的。
这是张家有史以来最具意义的会议之一，是两党合作的开端，从当晚六点开始，一直到十一点结束。
散会之后，锦书却并没有直接跟着新党回去，而是在人快要走光时拦住了张起灵。
“好久不见，张起灵。”
随行的人不觉有些诧异：“老大，你……”
锦书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我待会自己回去。”
“可是……”随从看了一眼张起灵，欲言又止。
然而锦书却像是忽略了他略带担心的眼神一般，淡然道：“回去吧。”
“那好吧……”
雪又开始下了，这次却下得格外柔和，今夜没有月亮，但有点点星光。山上离天比较近，看到的星星自然比较多，一颗颗的，不均匀的撒在黑夜的幕布上，散发着微弱的光。锦书就这样和张起灵站在山上，抬头望天，像是一副油画。
半晌，锦书才缓缓开口：“等打跑汪家了，你打算干什么？”
张起灵不语。
“是留在旧党吗？让我想想，若是旧党赢了内战，你就会回归以前那种没人权的生活，或者好一点的话，那些族长候选人都死了，轮到你上位，然后……像你小时候一样，当个傀儡。”
“不过，”锦书转头面向他，正色道“这一切都建立在，旧党赢了的基础上。”
“你以为旧党现在很好吗？
“相信我，满清十几年前就亡了，可张家却还在沿用这种制度……不需要汪家，它自己就会亡。
“你被欺压了这么久，还想被继续欺压一辈子吗？
“……是跟着我一起闹革命，还是去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你自己选吧。”
说完，锦书就起身走了。
可是还没走两步，她就被张起灵一把拉了回来。
锦书的眼睛猛然一瞪，还来不及开口，就见有人爬了上来，一个接一个，黑压压的一片。
“快走！是汪家人！”
张起灵在她耳边沉声低喝，连拉带拽地把她拖进刚刚的会议室里。
可是来不及了，汪家人已经看见了他们，带着武器从后面追上来。
慌乱之中，张起灵在最后一道门前面摔伤了。
跟在他后面的锦书心急如焚，此时汪家离他们已经很近了，可又出了这事，门是加工过的，非常窄，本是为了防止汪家而设计的，现在却反倒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此时汪家已经进来了，张起灵刚刚进去，锦书却还被堵在门外。
张起灵使劲拉了锦书一把，可是来不及了，锦书已经受伤了，鲜血染红了她的大衣，惨叫声直击心扉。好不容易把她拉进来时，锦书连叫都叫不动了。
张起灵二话不说，背着她就往逃生通道跑，血浸透了他的衣服，鼻尖尽是这令人作呕的窒息味道，连脸上都被血染了。
出了逃生通道之后又在山上跑了不知道多久，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使他有些头晕目眩。等渐渐甩开汪家后，他在一个岩石旁坐了下来。
天边渐渐出现鱼肚白，正当他以为安全时，忽然听见了箭的声音。
扭头一看，雪沟的那一边，是追上来的汪家人。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背上的锦书，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个侧身护住了他，替他挡了一只箭！
“听雨！”
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张起灵第一次如此失态。
万箭齐发，长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那些黑色的幽灵，如同蝗群一般，在长白山的上空汇聚成了大片乌云，遮住了黎明的曙光。
他想跑，可漫天箭影却令他退无可退，无处可逃，压抑与绝望，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折磨着他。
锦书帮他挡的箭有多少支？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
“这样吧，我的寿命跟你一样长，又因为混血而没有失魂症。现在，我对天上的圆月发誓，我会永远记住你。你若是失踪了，我会去找你。”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这句话。
可是今天，天上哪有月亮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