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颜色水的颜色》呆毛有颜

38、INSIDE 37

　　不要去神化“爱情”，它本质上也就是一种“幼稚”的情感。
　　——江本城
　　“这两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啊！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先是盯着黎梦瑶，“是谁告诉我，她喜欢阿扬的？”
　　“我……”眼前的少女张口结舌，就好像忘记了，她自己当初是怎么说的一样。
　　“当时，你说的是，‘我就是想要那位‘阿扬同学’的联系方式。可是没办法，我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用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很害羞！所以，在他的身边，我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抱歉让你看到了我这么没用的一面！’不是吗？”
　　在这一刻，黎梦瑶不知道为什么，脸居然是红了一下，“我……我当时说的，也没错啊！其实是……就是那个意思啊！只是你没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了！”我恼怒地说道：“你就是这样随随便便地就喜欢上了一个人吗？如果真的只是喜欢而已的话，那么就像我一样，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不就好了？如果是‘爱’的话，那么拜托，请你再认真一点好吗？仅仅是过来，向我随便打听一下，他喜欢吃什么，就算是了解他了吗？仅仅是看到了他身上的缺陷，就要放弃了吗？我真的搞不懂，你们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你只是抱着这种程度的决心，那么，我还有什么必要，去帮助你呢？你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觉悟，去承担爱一个人的责任！”
　　“我……”黎梦瑶这时候，似乎是要说什么。于是，我等了她一会儿，但她却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一有事情就这样“欲言又止”！可是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难道是个神仙，能够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吗？
　　我又看了看在一边偷笑的阿扬，“还有你！”
　　“我？我怎么了？”这家伙居然还在我面前装无辜。
　　“你怎么了？你自己难道还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要跟过来，我就算是个傻子，现在也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既然你是为了拒绝她而来的。那么，我才不相信，你就没有更委婉一点的说法！阿扬，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呃……这话倒是没错……”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欺负一个女孩子，真的这么有意思吗？无论怎么样，至少她说过喜欢你，或许在你眼里，被一个女孩喜欢是很寻常的，即便是像‘被告白’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你知道吗？主动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首先，你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而对方有没有可能也喜欢上你？在这之后，去尝试接近，然后慢慢搜集对方的情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进而，迎合对方的喜好。更要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出现，而在这之后，还要查看，对方是如何对待你的这番付出，以此，反复提升你在对方心中的好感度。最后，再找机会告白！”
　　“这个……”显然没有这种经历的阿扬，听我说完之后，有些尴尬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错！对于很多人而言，恋爱就是这样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起跑线’都是不一样的！你也好，黎梦瑶也好，你们都是有着先天优越的条件。然而很多人，甚至是在付出了努力和汗水之后，才刚刚能跑到你们‘起跑线’的位置！没错，我是说了，她努力的不够！但这并不表示，她没有努力过，你用这样的一种态度，去讽刺一个努力去接近、去喜欢你的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我……其实……她也不是……”
　　“够了！”
　　老实说，我现在脑子很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明明黎梦瑶说喜欢我，我应该是很开心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不开心！
　　这就好像是，别人丢弃了的东西，我却要捡回来，然后用心呵护地当成宝贝，忍受着其他人嘲弄的目光，自己却还要面带微笑。
　　可是明明“她”就不应该被人丢弃啊！“她”就应该是被人呵护的！哪怕“她”在这时候说出来喜欢我的话，我也无法接受！
　　不是不能接受自己被人嘲弄！毕竟，“类似的情况”我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
　　我是不能接受“她”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是不能接受“她”在这情况下像是“施舍”一样地选择了我！是不能接受在我的“导演下”形成了这样的结局！
　　毫无疑问，这是阿扬对“她”的伤害，也是我对“她”的伤害。
　　同时，这又何尝不是对“默默喜欢着她”的“我”的一种伤害呢？
　　这感觉让我非常难受，就好像是，我用铁锹挖了个坑，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在回填土的时候，感受到的哪种“窒息感”。好像胸膛中憋着一股“气”，我如果不把这股气发泄出去，就仿佛是会爆炸一样！
　　现在的我，只是想把自己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
　　我知道这“很任性”，也“很幼稚”，但我真的已经无法忍耐了！
　　“你知道吗？阿扬，对于其他人而言，有黎梦瑶这样的女孩子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是很多人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答案真的不是这样的，她的结局不应该是如此！你可以不接受，可你为什么要伤害她？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了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瓜一样，我每天都在想着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每天在做着一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计划，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帮助谁了……还是说，我只是一个单纯想要救赎自己的无能之辈呢？”
　　说到最后，我感受到了，自己语声中有些哽咽。
　　突然间……感觉好累啊！
　　明明都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好了划清界限，都已经决定这一切和我无关了！真的都已经明确了，这不是我的恋情，我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为什么，现在的我却感觉到好累？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边，好像又传来了老妈说过的一句话……
　　“偏偏是这一点，你和你老爸一模一样！唉！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我难道真的很蠢吗？
　　可能就是这样吧！我才不是什么“高智商”呢！
　　要我说，我就好像是一个“扑街写手”笔下的“学霸”，只不过是空有在学校的考试分数，一旦真到了动脑子的时候，反而成了彻头彻尾的大白痴！
　　“阿城，其实我刚刚说的……”黎梦瑶似乎急着想要辩解，她刚刚说过喜欢我的那件事。
　　“呵呵……”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男主和女主闹了矛盾，于是女主就随便去找一个男人，证明自己即便是离开了对方，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大概就是这样的情节，对吧？或许在想象当中，我会觉得，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就一定会很开心，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你喜欢的，终究不是我，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所以我是不会同意的。因为这样，既是在伤害你……同样也是在伤害我自己。”
　　我摇了摇头，拍了拍还坐在那边打字聊天的阿扬。
　　“走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
　　可就在这时候，黎梦瑶的声音传了过来，“真的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我的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产生，好像突然间，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反正她一定也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说出来，这种话的吧？
　　“哦，这样啊！那……”我看了看她，“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
　　她的目光在游移，所以接下来说的话，87%以上的概率是谎话。虽然我已经不想听了，但我不是阿扬，我做不到那么决绝！所以我还是打算听一听，她究竟要编造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
　　“因为在地铁上，你出手帮我……”
　　“哦，你说那个啊!”我叹了口气，“那天，我只是挡在了你和那个男人之间而已。其他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如果你要感谢，你就应该谢谢阿扬，是他帮你解围的。你不会是要说，因为那天的事情，同时喜欢上了我们两个人吧？”
　　“不是！怎么可能？我……”她又流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她咬着嘴唇的样子，让我看到之后，立刻感觉有些难受。明明都已经确认了，她和我无关了，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依旧能牵动我的情感？为什么还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这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