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星河》雪夜戏猫

33、33

　　拍毕业照时，温景星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的大姨妈已经推迟了十天。
　　在和季斯衡说到这个时，他也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难道是怀孕了？”虽说他们每次都会避孕，但是最近也有两次没有全程做好措施。

　　“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别！我先买个验孕棒验一下。”温景星很心慌，她很不希望是怀孕，毕竟他们还很年轻大学才刚毕业，丝毫没有准备好升级为爸妈。

　　季斯衡出门去买了验孕棒回来，温景星进了厕所。
　　漫长的几分钟。

　　温景星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季斯衡小心地看着她，“怎么样？”
　　她不答反问，“你希望结果是什么？”

　　季斯衡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声音满是歉意：“对不起星星，都怪我，我、我当然希望结果是虚惊一场，我知道你的理想，这么早生宝宝根本不在你的计划之内。”

　　他顿了顿，语气很轻像是怕吓到她：“如果是怀孕了，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想要，我会努力赚钱给你和宝宝最好的生活；如果你不想，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温景星从他怀中抬起头，冲他做了个鬼脸：“没有啦！”
　　季斯衡也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柔声说：“那也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看为什么大姨妈会延迟这么多？”

　　“不用不用，可能是我前两天吃雪糕的原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小了下去。

　　季斯衡被她给气笑了，他捏着她的脸，故作凶狠：“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生理期前不要吃凉的，让你贪凉，等大姨妈来的时候你又要肚子疼了。”
　　温景星笑嘻嘻地说：“没事儿，我有救命良药。”

　　*
　　回到南城后，最高兴的就是双方父母，孩子毕业了还在本地找了份不错的工作，算是真正地长大成人了。
　　当一切安稳时，父母们又开始操心起孩子们的婚事。

　　“星星和斯衡也好几年感情了，一直也没见红过脸，我看咱们可以尽快把他们的事定下来，反正早晚都要办。”
　　“是这个理儿。”
　　于是订婚、结婚的事便正式提上日程。

　　在双方父母紧锣密鼓的筹划中，在一个天清气朗的日子里，温景星和季斯衡举行了婚礼。
　　婚礼简约而隆重，在看到女儿穿着洁白婚纱被丈夫牵着手走出时，温妈妈瞬间红了眼眶。
　　看着面前高大挺拔的年轻人，温爸爸眼前仿佛浮现了斯衡小时候的样子。

　　那会儿他个子还很小，漂亮又调皮，妻子很喜欢他。谁能想到多年后，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会和自己女儿相携一生。

　　温爸爸眼睛微微湿润，他把女儿的手郑重地交给季斯衡，“斯衡，我就把星星交给你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季斯衡知道。
　　他的眼睛微热，极其认真地允诺：“爸您放心，我会一辈子爱护星星，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季斯衡接过女孩的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
　　昔日娇蛮任性的小姑娘早已出落得美丽大方，她乌溜溜的圆眼睛里汪着泪水，眼圈发红，娇妍的脸有点狼狈，强忍着不哭的样子让他看得心中一疼。

　　他虔诚地吻着她细白的手指，轻声安慰：“别哭了，只是走个结婚的仪式，你还是爸爸妈妈最心爱的小宝贝。”

　　“不同的是，现在又多了三个人爱你。”季斯衡低头吻上她的唇，“而我，这辈子最最最爱你。”
　　温景星哽咽着问：“那下辈子呢？”

　　季斯衡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笑着说：“下辈子你如果不嫌我烦，那我还是最爱你。”
　　温景星呜地一声扑入他怀里，“不嫌弃你，谁嫌弃你了，我们说好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
　　“好。”

　　台下的宾客掌声欢呼声雷动，台上的司仪有点尴尬，这对新人怎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难道是被请来当吉祥物的？

　　*
　　婚后生活和婚前没什么区别，妈妈们一如从前，时不时地来他们家给他们的冰箱送补给。
　　“你们俩工作都忙，吃饭不能瞎对付知道吗？年轻时就得注意养生，不能胡乱糟蹋身体。”

　　“星星呐，你不要总吃那么多冰的，吃完了又闹肚子，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斯衡你也是，要帮我多盯着点星星。”

　　季斯衡点头答应，转头还是没有过分拘束温景星，用星星的话来说就是——
　　“你是我老公，不是我爸，不要管那么宽好吗？我是个成年人，我做事是有分寸的好吗？”

　　“什么？你不信？你看我上个月刚得的奖章，创新选题奖看到没有？这是组织对我的肯定！”
　　季斯衡损她：“这和你不懂得照顾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温景星嘴硬：“怎么没有关系了？那说明我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哪有不会照顾自己的？”
　　季斯衡冷哼：“天才高智商低自理能力的新闻可是层出不穷。”

　　温景星张牙舞爪地把他扑倒，恶狠狠地问：“我低能？”
　　“这个，要我检查一下才知道。”

　　“你不要脸。”温景星红着脸推他，在他看来却是欲拒还迎。
　　他轻笑：“在你面前，脸皮算什么？”
　　“来，咱们来复习一下祖传秘方。”

　　这边小夫妻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蜜里调油，偶尔两人也会因为家务的分配问题而闹矛盾，轻了会向从前一样拌嘴几句。
　　严重的时候也有，一般都是季斯衡先服软，好声好气地去跟温景星道歉，床头吵架到床上折腾几回，泄泄火气出出汗也就没啥事儿了。

　　一转眼又是过年，温、季两家人还是一起过年，不同的是，去年两家还是关系亲密的好朋友，今年就变成亲家了。

　　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一起举杯时，季妈妈笑着说：“要是明年这个时候家里再添个人，那就更热闹了。”
　　温妈妈和她一样，在生儿育女方面还是比较传统守旧的人，她也笑呵呵地开玩笑：“斯衡，那你要努力了。”

　　季斯衡和温景星都很尴尬，万万没想到亲妈会在年夜饭饭桌上光明正大的催生。以往妈妈们也有在私下里跟他们暗示过，但他们都打哈哈过去了，这次却这么直白。
　　“嗯，我们努力哈哈。”季斯衡回答的一点儿都不生硬，真的。

　　十点多时，季妈妈就催他们俩回家，“早点开车回家，外面挺冷的，到家再洗漱睡觉又很晚了。”
　　温景星默默吐槽，您这哪儿是关心我们熬夜啊，明明是想让我们早点回家滚床单，好能早点抱上孙儿辈。

　　虽然有些不开心但她面儿上还是做齐了礼数才离开婆婆家，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洗完澡躺在床上时，温景星手中的书好一会儿都没翻一页。

　　“有心事？”男人的结实修长的手臂揽住她，“晚上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心上，在咱们准备好之前，谁催都没用。”
　　温景星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的声音渐渐让她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那你觉得，怎样才是真正准备好呢？”

　　“在你和我都真切地渴望一个孩子到来，都真心地觉得有ta的存在，我们会生活得更开心，在我们都足够成熟有了足够的责任感，我们再准备要宝宝。”

　　“而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宝宝。”他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即使以后有了另一个小鬼出现，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的。”

　　他抚摸着她柔软的脸，低声道：“我对你的爱是唯一的，对ta的爱也是唯一的，两者不同，你这个小气鬼不用担心我会把对你的爱分给别人。”

　　“嗯……我明白的。”温景星软声应着，她抬起头看他，这个视角她可以看到他的脖子，喉结清晰地凸出着，这里让她很着迷，手指忍不住又摸了上去，那处软骨下意识地滚动两下。

　　当窗外的烟花声渐渐沉寂时，季斯衡把软成泥的小妻子捞入怀中，温柔地擦拭她眼尾的泪痕，声音很苏：“新年快乐，星星。”
　　温景星累得说不出话，捶了他胸膛一下，季斯衡低笑着啄吻她。

　　在顾客面前，他是俊美温柔的宠物医生，在父母面前，他是懂事体贴的儿子，却唯独在她面前，是个温柔又腹黑，邪恶又贪婪的坏家伙。

　　*
　　新的一年里，双方父母仍旧是见缝插针地催生，季斯衡和温景星表面答应私底下还是把避孕措施做得很结实。
　　大半年过去，父母们也明白了孩子的意思，慢慢也就不再提这茬儿。

　　孩子还年轻，随他们去吧！干嘛上赶着去给他们带孩子呢？有这个时间他们去旅游不好吗？说做就做，温季两家父母约了个时间，一起开车去自驾游了。

　　父母不在身边，温景星感觉松了口气，工作上也更加上进投入。

　　季斯衡刚回南城时在一家连锁宠物医院就职，两年下来他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和金钱，和朋友一起合伙开了家自己的医院。
　　新医院开业这天，温景星背着相机和采访设备来到店门口，她看着简洁大方的门头，微微愣神。
　　前一段时间斯衡一直在忙医院的装修和设备采购，经常很晚才回家，温景星说帮忙他不同意，“你就安心工作，等开业那天你才可以过来看，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至于是什么惊喜，他丝毫没有透露，温景星也就没问，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爱星宠物医院」
　　真是直男的表达方式啊，却看得她眼睛微微湿润。

　　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高大挺拔，他嘴角噙着笑迈着长腿地朝她走来，到她跟前时，他打量着她，调侃道：“哟，温大记者今天是有采访任务吗？”

　　温景星看着眼前耀眼夺目的男人，心里生出一股自豪，她也笑：“对呀，来采访这家宠物医院的老板，想听听他和宠物之间的故事。”

　　季斯衡眼眸里满是笑，他清了清嗓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移驾鄙人办公室。”

　　最终的采访稿没有上任何媒体传播，而是被温景星认真地排版打印出来用相框裱起来放在床头。
　　晚上，季斯衡问她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她笑眯眯地回答：“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为别人的故事写了很多文章，也想为你写一篇。”

　　“那以后可不可以把我们俩的故事也写出来呢？”
　　“唔，我考虑一下。”
　　“先别急着考虑，我们先来做另一件事。”

　　温景星从身后伏在他肩膀上，轻声在他耳边说：“别戴了。”
　　季斯衡一愣，转头问她：“安全期？”
　　温景星点了点头。

　　“那也不行，安全期也不是绝对安全。”
　　“我们要个宝宝吧。”
　　一道温柔又坚定的声音说。

　　季斯衡定定地看着她，“你确定？”
　　温景星点头，“确定。”
　　“不后悔？”
　　“不后悔。”

　　季斯衡把她抱坐在腿上，“为什么突然这样决定？”

　　温景星环抱着他的脖子，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微弯，“因为宠物医院的名字。”
　　“就因为那个？”季斯衡不太确定，“那个不就是小事吗，也没什么啊。”

　　“是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想了，不可以吗？”这么多年一件件的小事，证明了他对她如海一样深的爱。

　　“可以当然可以，”季斯衡坏笑着亲她，在她耳边吹气，“那你，准备好承受我的爱意了吗？”
　　温景星笑着转过脸躲他有点扎人的下巴，她没有说话，身体却紧紧地贴着他。

　　*
　　自从决定准备生宝宝后，季斯衡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一个多月后，温景星发现大姨妈又推迟了。
　　这次在验完后，她淡定地推开门，对外面一脸忐忑的男人说：“接下来，你要吃素好几个月了。”

　　季斯衡当场石化，接着是慢慢的丝丝喜悦从心底渗出，他激动地抱住温景星，闻着她身上清浅的香气傻笑，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吃素”是什么意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