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圆》阿吉

43、故人之子

　　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我仍是未有机会与颜墨斐单独见面。他没有来过我的遥星湖畔，我也没有去找过他，即便他常常会派人送些东西给我，而我也做些新式的点心让来送人东西的下人带回给他。
　　我们的关系四个足以形容——相敬如宾。
　　景春依然时常在我耳边唠叨要报仇的事情。琴岚仍旧有意无意地向我提起找‘花好月圆’的事情。我满口应下，总以“等待时机”作为回答。而她们总会在相互的交谈中提及城中的轶事，比如，城主近来在忙些什么，见了哪些江湖人。我听在耳里，记在心中，却从不会发表意见。

　　转眼，太夫人即将办七十岁的大寿，城中上下又开始忙碌。
　　一日，在晨间向太夫人请安的时候，二夫人提意说要去青蔚山的普济寺烧香拜佛，好为太夫人祈福。一番商榷之后，决定由二夫人带着我们三个城主夫人同走，而且，时间紧迫，为能赶上太夫人的寿宴，明日就要出发。我心中好奇，不仅只因为此事的仓促，更不明白，既然家中女眷都去，为何颜晋茹不去？
　　就听秋月柔声音轻软，慢悠悠地发问：“晋茹妹妹不一同去吗？”
　　“晋茹身体微恙，怕拖累了行程，就留在家里陪奶奶吧。”二夫人与颜晋茹相视一眼，抢先回答。
　　“哦，那晋茹妹妹可要好生静养啊！”秋月柔甜甜一笑，弯弯笑眼中露出些许惋惜之色：“听说青蔚山的风光怡人，晋茹妹妹不去，真是可惜了。”
　　颜晋茹张口想说话，忽然停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二夫人，便默然不语了。
　　我疑惑。欲言又止，似乎不像颜晋茹的性格。转眸扫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我隐约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午后，我坐在房中小歇，由景春帮我整理出行的软细衣物。
　　“夫人，要去多久？”景春问。
　　“算上来回的路程，需十日吧。回来就应该就到了太夫人的大寿了。”我量索片刻，继续说：“我想带琴岚去，你就留在破忧城里。我想我的用意，你应该会明白、”
　　景春点点头，毫无异义。
　　忽然，屋门被敲响，随后，有推门进来，是琴岚，她一脸的茫然表情：“夫人，外面来了个孩子，说是来找娘亲。”
　　“啊？娘亲？”我一愣，起身往外走，想去一看究竟。
　　院中正站着一名男童，约有三四岁的样子，衣着讲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颜墨斐未有子嗣，颜晋泽还未娶亲，破忧城里哪里来这么小的孩童？
　　他一看我出来，便向我飞奔过来，一头撞在我的身上，紧紧抱住我。
　　我低下头，他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黑亮眼睛眨了几下，调皮一笑，嗲嗲道：“娘亲，思儿好想你呀！”
　　“娘亲？”我听得发晕，是不是自己的失忆症更严重了？怎么对这个孩子完全没有印象呢？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尤其是弯弯笑眼。
　　我正在发晕，忽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思儿？思儿？”
　　“爹爹，我在这里，我找到娘亲啦！”男童回过头喊道。
　　我抬起头，顺声而望。只见一男子走来，他年近三十，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相貌俊朗。
　　我怔仲，看着他健步而来，脑海中闪过数个片断，阴天，四季园，墨樱，尹枫，还有……
　　原少！我认出了他，他是颜墨樱的丈夫，游龙堡的少主，江楚原。那么说，这个孩子就是墨樱的儿子！我激动不已，蹲下身体与孩童平视，伸出颤微微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粉嫩的小脸，想要将他的样子看个清楚。凝望间，想起当年与墨樱的点点滴滴，一时百感交集，眼眶湿润，悲中有喜。
　　“娘亲，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也想着思儿呢？”孩童好奇地问。
　　我哽咽无语，只是笑着，用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