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疑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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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子抬起双手。
随着他的动作，手上淡化的现象愈发明显，只是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他的指尖已经彻底不见了。
风信子的脸上没有浮现出恐惧，他只是有些不甘心，“白兰要送我回去了。”
“……他能把你带来，当然也能把你送回去。”拉斐尔按住太阳穴近乎自言自语，“不对，他这么做应该是有代价的，不然他完全可以带无数来自别的世界的人……我还以为他……”
风信子用掌心去碰他的手腕，“代价已经付过了。我的世界已经不剩下什么东西了。”
“我不会遇到你曾经遇到过的人了。所以，我不想回去。”他将拉斐尔的手按下来，直直望入拉斐尔的眼眸深处，平静而直白地说道：“杀了我吧。”
“……很抱歉打扰你们。”被暂时忽视的乔鲁诺站起身，“不过，我想，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两张镜像似的脸同步转向他，相同的蓝眸中都盛着直截了当的期待。虽然时机不太对，但乔鲁诺确实轻笑出了声。
“有关于密鲁菲奥雷首领白兰.杰索的能力，我曾经和彭格列十代目深入探讨过，从他那里得到了充足的情报。”他说道，“简单来说，他能够干扰空间的能力，与他持有的玛雷指环有关。我应该介绍过了，玛雷指环与彭格列指环同属世界基石，七的三次方。”
拉斐尔的拳头敲敲他的办公桌，笑容有些咬牙切齿，“麻烦你快点切入重点。”
乔鲁诺立刻端正态度，“我明白了。重点就是，只要击败了他，令玛雷指环失去主人，他利用这些能力造成的破坏也会被修正。”
“也就是说，风信子的世界也会恢复。”拉斐尔接道，他眼中的风信子自手肘以下已是空空荡荡，他手上不再感觉到阻力。
风信子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看了看，他的思考回路简单不通人情，这并不意味着他很蠢。他将乔鲁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眼睛也亮得惊人，“我知道了，我会等着的。”
“那，以后我还会见到你吗？”
他的眼中写满了期盼，或许还有对未来的渴望。可正因如此，拉斐尔不想让他抱着不存在的希望等待下去。
拉斐尔本想伸手去再揉一次风信子手感极佳的头发，但风信子看到他抬手，不知误会了什么，展开仅剩的上臂环住他，半截手臂靠在他的背部。拉斐尔的身体一僵，这僵硬维持了几秒钟，直到风信子的上臂也有一部分化为光点，他抬起的手才终于落在风信子的背后，将风信子用力地拥抱住。
“抱歉，没有意外的话，我们或许不会再见了。”他闭上双眸，狠下心在风信子耳边说道，“但我向你保证，你的世界会恢复原状的。”
再见面的话，只可能是在拉斐尔原本所在的时空，或是风信子的时空了。这份代价太大了。
风信子安静了几秒钟，拉斐尔感到他怀中的重量正在减轻，然后才听到第二个问题：“世界恢复之后，我能吃到激辣咖喱吗？”
“……”拉斐尔差点笑出声，果然食物是他们永远的重点。他屈指敲了敲风信子的后脑，“会的。”
他耐心地说道，“回去以后，你可以去意大利找Xanxus，打败他以后就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风信子见过Xanxus，倒不用额外的形容，然后，“如果找不到Xanxus，就想办法乘船去日本，横滨。在那里你要找一个叫中原中也的男人，对他说你刚刚从不给你吃饱饭的黑心老板那里逃出来，现在无家可归身无分文。他会给你饭吃的。”
风信子听得认认真真全都记住脑海中，旁听的乔鲁诺听了半天没听见自己的名字，试图加入话题，“其实，我觉得我……”
拉斐尔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我听说你克扣暗杀小队的修缮费。”
“……”乔鲁诺心想，一个星期要报销七次房屋维修，他限定他们每个月报销的份额过分吗？然而，从结果上来说，他确实无法否认，暗杀小队是为了这件事拒绝回基地……
普罗修特，你算计我！
风信子听到自己能够吃到他心心念念的激辣咖喱，也安静了下来。
没多久，拉斐尔的双臂一空，最后一片光点从他的指尖滑过，回归了他本该生活着的世界。白发青年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间房间，只剩下拉斐尔与乔鲁诺两个呼吸声。
“拉斐尔先生，他离开了。”乔鲁诺打破了满室的沉静，主动开口道：“您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很快会有一名客人抵达，到时候事情可能会有些麻烦，我想尽可能先解答您的疑问。”
拉斐尔低头凝视着空下的双手，听到乔鲁诺的声音，他闭了闭眼，重新抬起头时恢复往常的笑容，“疑问吗……我确实有很多，但你肯说实话吗？”
“知无不言。”乔鲁诺坦坦荡荡地挺直脊背。
“好。”拉斐尔双手交叉撑住下巴，语速较往常快了一倍，“第一个问题。为什么瞒着我白兰向彭格列发的战书？”
他留了个心眼让杰拉德和被借走了替身能力的霍尔马吉欧留在巴利安附近，等待消息。果不其然，几乎是拉斐尔和风信子撤离没多久，白兰便向彭格列发出了Choice战的要求。
拉斐尔也顺便得知了，来到十年后的不止他一个人，整个彭格列守护者连带家属都被送来了……更准确来说，真正要带到十年后的是彭格列，他才是顺带的吧。
“Choice战吗。”乔鲁诺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慌乱，“我本来就没指望能瞒过你，不过我确实不希望你去参与。”
“为什么？”
乔鲁诺轻轻叹了口气，微风自半开着的窗户外涌入室内，绛紫的窗帘随之微微晃动，也将乔鲁诺一缕灿金的鬓发拂起，“原因有三。”
“第一，白兰.杰索的目标明确，他要的一直都是七的三次方，其他家族的覆灭于他而言只是附加的。热情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参战的资格。”
即使提及自己维持了十年的组织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这样的事，他也没有显出多少情绪波动，心态自始至终都是如此平稳，似乎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撼动他的心。
“第二，这是我们与彭格列的交易之一。世界基石持有者之间的战斗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这是彭格列的责任，即使不甘心，我们也只能为他们扫除别的障碍。”乔鲁诺看了眼拉斐尔的反应，接着道：“有关这点，您也亲自验证过了吧。”
“所以你装作不知道我们的行动，任由我去试验。”拉斐尔以肯定的语气反问道。
乔鲁诺微微一笑，“怎么会呢，你们的行动，我确实不知道。但这一试验是值得的，我们现在确认了彭格列的说法是真的。”
拉斐尔嘴角抽了抽，乔鲁诺所言是真是假没有证据，他只好……只好念叨了一句他偶然学到的不伦不类的中文，“装傻者人恒装傻之。”
乔鲁诺听不懂这句话，不过不妨碍他继续下去，“然后，是最重要的第三点。”
“Choice战与先前的突袭不同，这一次，准备充足的一方是密鲁菲奥雷，存在有很大的风险。我不希望您卷进去。”
“这里是十年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并非你的责任也非你的义务。”他说着，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即便这个时空毁灭，你也必须要回到你的时空，那才是你的责任。”
在拉斐尔踏入这个时空的第一秒，这个时空已经不会成为他的未来了，换而言之，这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平行世界。所以，乔鲁诺一直都清醒至极——他将拉斐尔扯进这里，就必须将他完整地送回去。
拉斐尔一时间哑口无言，他重新打量起乔鲁诺.乔巴拿这个人，甚至找不出形容词。乔鲁诺见状，语气缓和了一些，“更何况，彭格列十代目……也就是沢田纲吉，他的能力您也应该见识过。我愿意相信他。”
“对了。”他忽然冲拉斐尔眨眨眼，“白兰.杰索，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无论有多大的差别，每个平行世界都会有一个白兰.杰索，并且能够和其他的自己共享记忆。”你懂我意思吧？
拉斐尔也跟着笑了，懂了，十年前也一样有白兰可以揍，不必抓着这一个不放，是吧？
不过，“乔鲁诺，从你刚刚的话，我可以理解为，沢田纲吉的十年计划也有你的参与吗？你是他的共犯吗？”
“共犯啊。”乔鲁诺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颇觉兴味地点点头，“差不多。我答应过他，如果彭格列有人需要热情的帮助，我会尽我所能。”
拉斐尔见他承认得这么快，反而无法维持咄咄逼人了，“然后他就答应顺手帮你把我也送来？”
乔鲁诺笑容温和，认下了这件事。
“……我想过很多个原因，关于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让我来到十年后。”拉斐尔缓缓松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比如说你们是不是缺人手。接着我发现，你们相当有余裕，没有捉襟见肘到非要一个十年前的人来。”
他叹了口气，“这么说或许有点自恋，如果我猜错了，请你当做无事发生，不过，这确实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个结论了……”
“你想要我活下来，是吗？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疑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