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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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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我和谢北并肩散步。十一月寒风微瑟,街上人三三两两。刚吃完无敌辣火锅,肚子里像是装了个小火炉,我摸着肚子,满足得朝空中打出一个火锅味儿的嗝。
谢北笑着看我,像是在看自己家的猫。
脚边碰到了什么,是一辆玩具车。远处传来小孩的哭声,“车车…”
我艰难的弯下腰,捡起玩具车,走到小孩面前,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小朋友,这是你的车吗?”小孩停止抽泣,先是看到我手里的车,眼睛一亮,看到我后,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得大大的,瞬间蓄满泪水。
我不明就里,和他对视三秒,哇的一声啼叫,说是鬼哭狼嚎也不为过。
“怪物……你是怪物!”
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过。只是愣愣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此刻的我应该说些什么,做出怎样的反应。
直到小孩的父母出现。母亲一把将小孩拽进自己怀里,是强势的女alpha,没有放出信息素,可能是见我并没有真正欺负那个小孩吧。
真可笑,我只是站在那里,也算是欺负了吗……
她转身走之前看了一眼我,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
可怜,抱歉,抑或是深深藏在眼底的厌恶,嫌弃,恶心。
我读不懂。却像刀子一样插进我的心里。
我和谢北继续刚才的散步,只不过无论他说出再好笑的笑话和做出再傻逼的动作,我也没能扯出一个笑容。
十一月寒风凛冽,肚子里的那点热意早已被从心底不断翻涌而上的寒意消磨殆尽,再也打不出温暖的、火锅味儿的嗝了。
夜晚。
眼前是万丈深渊,我立于高山之上,众山之颠。于天地之间,没成想,竟如此孤独。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其中夹杂魅惑而阴柔的人声。
“怪物”
“死胖子”
“你好丑”
“为什么还不去死”
……
从幼儿园推搡的口角声中,从小学同桌永远无法越界的三八线中,再到初中高中放课后厕所的要挟,这些我自以为心胸豁达而忘却了的往事,在那一刹,全部在脑海中滚动翻涌,激起惊涛骇浪。
原来我不曾忘记,只是拼命将他们压缩到记忆的角落,防止一不小心,灵魂会再次受伤。
我本如此,何错之有?
眼泪如断线般落下,心脏的疼痛早已麻木,无情无绪,无悲无喜。
只感觉轻柔。
是谁摩挲我的头发,又用指腹轻轻拂过我眼角的泪珠,又带几分缠卷和无奈的语气叫我的名字。
“张小庞,别哭了,快醒醒。”
睁开眼,只看到一人跪在我床前,脸隐在黑暗中,唯有那双招子熠熠,像是黑暗中闪耀的星。
谢北。
一同长大,我的所有故事里都有他的名字。
幼儿园,是他叫来老师拉开争斗的我;放课后,也是他以一当十撂倒小混混。我像是他的影子,总是追随,他是我的守护神,时不时放慢脚步无奈又心甘情愿的等待。
他就在床边守着我。
又闻到雨后茶香,嗯,是我闻了二十年的味道。
我在他怀里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安心而恬静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