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情 若鸣篇》灵鳞

3、第三回 现实

　　自那日后，你便留在了裴家，留在了哥哥的院落。你的大师兄裴屹除了处理事情都待在这照顾你，他这些天对你十分客气，和你交谈也小心翼翼的，有些过度的在乎你的心情了。

　　“大师兄，叨扰了，师妹想问你一些问题，可以吗？”今天，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想要去见哥哥，无论他是清醒，是昏迷，你就是想要见到他，想看看他现在的情况还好吗。在这之前你想要弄明白，为什么那天本该上祭坛的大师兄没有出现，为什么那天会是哥哥担任主祭司，为什么哥哥的祭祀明明很成功可哥哥却受伤了，你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你想要知道答案。

　　裴屹此时正在沙盘上演练着阵法，身心一顿，抬眼是带着歉意的刻板温柔，“师妹，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

　　调整呼吸，对上他的眼神，一股脑将你的所以心绪吐出，“师妹想问大师兄，那日本该担任主祭司的大师兄在哪里？师妹想问大师兄，裴家家规第三条为何？师妹想问大师兄，哥哥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只是一个祭祀工具！”你问完这一切，没有满腔的不公，只有一双平静坚定的眼眸，坚定无畏的等着他的答复。

　　如你一般，大师兄没有过多的表情，他静静的看着你，直到你将所有的问题问出的那一刻，他轻声哂笑，“练姑娘”他没有再叫你师妹，脸上刻板的温柔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你少见的认真，“裴家欠你一个解释，其中细节我不便奉告，抱歉。此次事故是我们的失误，待师弟恢复，我们自会给他交代。此乱世之道无人可以独善其身，获其能须担其责，子界师弟有旷世之能，救世之力，舍己为苍生，在情理之中。呵......我自知此理过于霸道无理，但这就是我们的世道，是所有祭司的命，逃不开的命。这个世道拥有无数的牢笼，将人们死死的锁在只属于他们的牢笼中，出不去也进不来。无一例外。”

　　言罢，你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悲伤，一闪而过。你木讷的站在原地，有些迷茫，你对裴家的恨意也在此刻完全消散，你为哥哥感到不公，可你却不知该向谁讨回这公道……

　　裴屹打破了你们之间的寂静，“练师妹去收拾一下吧，我带你去见他，说不定他见到你就醒了呢。”他的声音很柔和，像是在哄因受伤哭泣的孩子。

　　你没有动，正声叫住了他，“大师兄！”他疑惑的看向你，问到，“何事？”

　　你道：“刚入寻学院时，我就听说寻学弟子，可依喜好资质学文，习武。经一月学习，我自知学术，女工，音律，书画，并非我心之所愿。在练家军营的四个月，我见到了沙场男儿的铁血铮铮，为他们的家国情怀所动容，驾骏马奔驰于战场乃我心中向往，愿大师兄成全，将我调离文院转至武院！”你想要变强大，强大到成为自己所在乎的人的后盾。

　　他先是一震，震惊之后他有些玩味的看着你，道，“明日卯时，此处等你。”他将手指向了院中的祭坛。

　　就在此时，一个裴家小斯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还未站稳身形，便迫不及待的说到，“见过少主，见过练姑娘。报告少主，裴允大祭司醒了！”

　　闻此，你的所有冷静在一瞬间化为泡影，正当你欲要冲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迅速地扣在了你的手腕上，只见裴屹在你身后对小斯说到，“传两架步撵。”随后他迅速放开了你的手，后退一步，屈身行礼，道：“刚刚情况紧急，冒犯姑娘了，大祭司恢复是大事，金陵的大人物都会来贺喜，礼数不可缺失。”

　　你站在原地失了魂一般喃喃道，“是，大师兄，师妹谨记。”

　　没过多久，步撵便到了。步撵上，你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不能给哥哥填麻烦，你不能失态。

　　刚下步撵，你便看见一个身着仙鹤华服，头戴纱帽的中年人满面荣光的向着裴屹的方向走去，满含笑意道，“哟，这不是裴家少主，静儒先生吗，久仰久仰，这次八荒神祭如此成功，静儒先生功不可没，祭祀最耗心神，想着下官为先生准备的千年老参可以为先生分担片刻忧愁，心中不免宽慰了许多。”

　　裴屹轻笑一声缓缓道，“此次祭祀主要之功，不在我，在里面哪位裴允大祭司，千年老参确有调养之用，但对于祭司的帮助并不大，赵大人还是把它拿回去吧，免得浪费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

　　“赵大人，还有其他事吗？若无要紧的事，裴屹便不奉陪了，失礼了。”还未等那位赵大人开口裴屹便直接了断地打断了他，径直的向着哥哥所在的洞口走去。

　　你紧紧的跟着裴屹身后，心下一嘲，拍马屁也是得做好功课的，这位大人不过关啊～

　　自这位赵大人后，那些胡乱拍马屁的大人们便层出不穷，无一例外的被你这位礼数周全的大师兄有理有据的怼了回去。

　　自此，你发现了你这位温文尔雅的大师兄不常展露的另一面——毒舌。

　　来到洞口，一位小斯拦住了你们的去路，“见过少主，小人失礼了，练家少帅和荀老先生正在为裴允大祭司运功调养，他们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望少主见谅。少主，需要我进去通禀吗？”

　　“不必了。”

　　“是，少主。”

　　一个时辰后，练晟从洞内快步走出，向着洞外的小厮吩咐道，“你快去后厨，按照这个方子熬些补品过来，一定要严格按照这个方子熬。还有，送些易消化的吃食过来给老师，快去！”

　　“是！”小斯连忙接过练晟手中的方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厨走去。

　　吩咐完一切后，他转身看见了正站在洞口的你们，疑惑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子界师弟所托，不敢怠慢。”

　　“这样啊，你们快随我进来，他的气色好多了。”此时的炼晟，眼神尽显疲惫，嘴唇也已干裂，在他的锦服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从内渗出的汗水。突然，他转头向你说到，“若鸣，待会进去你情绪起伏别太大，他现在最需要静养，折腾不得。”

　　“是，兄长，若鸣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