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观月聆溪

24、当你

　　于是，甜蜜来的总是悄然无声。

　　早晨起床以后，一阵急切的尿意袭来，我迷糊中摸出房门摸向卫生间，然后，在路过厨房的那一刻，我清醒了。
　　厨房里，王子大人身着一身奶白色的棉质睡衣，动作轻巧地拿铲子翻着煎锅里的蛋，另一只手握着汤勺在拨着锅里的粥。他做这些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很专注的意思，依旧云淡风轻。
　　然而，我却觉得我好像看到了弥漫在他四周的粉色泡泡。
　　我果然还是太花痴了吗。

　　他动作轻缓地熄火，把蛋盛到盘子里，然后转身，似乎丝毫不意外会看到一脸痴相的我，语气很习惯的样子：“去洗漱，然后吃饭。”
　　就好像在跟宠物说话的样子。
　　我白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貌似无奈地撇撇嘴角，把早餐端到饭桌上，然后摆好碗筷，才转脸好整以暇的看我。
　　我心里一个炸毛，这才反应过来。
　　现在的我，披头散发，眼神呆滞，精神涣散，衣冠不整，最重要的是——我木有洗脸……

　　我风一般逃到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那张脸，囧了。
　　恋爱前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留下美好印象啊美好印象！
　　所以让我这个邋遢到还挂着眼屎的女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泼了把凉水，涂洗面奶，刷牙。
　　完毕后，我一脸清爽的重新看向镜子，冲里面那个傻乎乎的人露出官方笑容。
　　嗯，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似乎，大概，也许……可以让王子大人忽略之前那个邋遢女人的形象。
　　于是，又不死心的比了个V手势后，我瞄了瞄梳洗台上的两个牙缸。左边的是白色，右边的是粉色。里面放着的牙刷各自向两边倒着。
　　我伸手把两个牙缸并在一起，让两个牙刷头挨着头。
　　看到它们相亲相爱的靠在一起，我很害羞的笑了。

　　吃饭的时候，我对着盘子里的煎蛋发愁了。
　　我从小就不爱吃鸡蛋，不管煮的煎的蒸的，一律不动。而且我早餐特挑，不喝豆浆不喝奶，不吃面包不吃油条，所以，我们家早餐都是炒菜煲汤，这点上绝对要对我妈的辛劳表示十二万分的感激和崇敬。
　　但此刻，“王子大人亲手煎的”鸡蛋，让我纠结了，不吃的话，总觉得会伤天害理。所以，吃吧！为了早日赢得革命的胜利！
　　我咬了一口蛋，感慨着，都是爱情惹的祸啊。
　　然而，一抬眼，却对上他浅色的眸子。
　　这才发现，他已停下筷子，不知看我多久了。
　　眼前的局势，让我萌了。
　　两个穿着睡衣的人，在饭桌两端，深情地两两相望，god，这是一幅怎样温馨的画面！
　　当然，那个“深情地”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不爱吃鸡蛋？”他的声音很轻。
　　“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支吾着。
　　“不吃别勉强，我也不爱吃。”
　　我瞄了一眼，果然，他那个煎蛋也完好的躺在盘子里。
　　所以，二十年来，我终于遇见挑食的知音了？
　　“扔掉吧。”他拿起盘子要走，被我一下子抓住袖子。
　　“哎，我没说我不爱吃啊，”我的手隔着他的衣服能感觉到他的皮肤，心里麻了一下。
　　然后我把盘子夺过来，放在面前，“其实我最爱吃鸡蛋了，要不你的这份我也帮你吃了吧。”
　　我笑眯眯地问他，他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我在激烈的心理斗争中，艰难地与两个煎蛋亲密过招。

　　练琴的时候，陆离提议先听一下原声CD。
　　然后我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第一次走进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有一架很老旧的木色钢琴，但是音还是准的。一个很大的书柜，里面满满堆着CD唱片，音乐专著，画集，琴谱。
　　他从书柜里翻出一张CD，放在音响里，霎时，屋里开始流淌起悠扬的琴声。
　　他坐在床边，弓着身子，低头很安静地听，也可能在想什么事情。
　　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愣愣地看他。
　　导师没有说错，这是首饱含着深情和狂热的曲子。
　　时而压抑，时而躁动，时而明朗，时而晦涩，音符帕拉帕拉，就像敲在我心上。
　　于是，虽然我们此刻这么近，我却依旧不能走进你心里去看看，你在听这首曲子的时候，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于是，事实证明，钢琴系的人练起琴来，都是疯子。
　　一遍一遍从头到尾的弹，我觉得自己像个机械，不过，却一点都不能放松，因为我身边坐着的人，比我强太多倍。
　　好在，陆离似乎也是个弹起琴就很有精神的主儿，虽说他现在的演奏水平完全可以参赛了，却还是默默陪着我一遍一遍反复练习。
　　我变态的地方就在于，喜欢接近强者，而且感染到强者的气场，我会变得很亢奋。
　　所以，当感觉到自己的演奏方式与他越来越契合的时候，我亢奋了，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然而，囧的是，就在我享受着那种淋漓的快感的时候，停电了。

　　好吧，已经是晚上了。
　　我的兴致一下子就败到最低点，悻悻收回手。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屋里的琴音却并未停止。
　　他坐在我身边，手指依旧在琴键上跳跃徘徊，没有光对他来说似乎半点影响不到他，他弹的很自在，或者说，比刚刚还要自在。
　　我觉得心跳开始莫名的加速。
　　像受了感染一样，我怔怔把手放上去，开始应和着他的琴音弹奏。
　　演奏的人，在内心情绪达到临界点爆发出来的时候，所得到的快感，是很难用言语表达清楚的。
　　黑暗中，我看不到他，我不知道身边的男人此刻作何表情，然而，我虽然看不到，却在声音里，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情绪。
　　他专注，迷惘，压抑而又张扬，痛苦却激昂。
　　狂风暴雨一般，在乐曲高潮的部分，那种近似狂躁的情绪同时爆发出来。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动。
　　屋子里很黑，很静，能清晰地听到身边传来的喘息声。
　　他的呼吸，不同以往的平静，略有些急促，却透出勃勃生机。
　　他身上有好闻的香皂的味道，此刻，尽数吸入我鼻子里。
　　他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很久，我感觉到右手被缓缓纳入一个温暖的掌心。
　　握的那样用力，仿佛抓住了什么长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于是，我缓缓用力回握着。

　　没有对视，没有言语，甚至，没有这一刻到来时该有的狂喜。
　　一颗心，却已满是密密麻麻的略带涩味的微甜。
　　于是，在命定的这一刻，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很久都没有放松。

作者有话说

　　要死要活，码了两千出来。
于是，其实我是个甜蜜无能的作者啊……
所以，有种感情，叫做细水长流……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