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过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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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卖石头的老板本就不是武林中人，一开始想着卖一块石头也只是为了回回本。
他在齐州（济南）的时候，看当地人们开采到这种石头，放在一边不用。
这石头价格便宜有坚硬无比、不易损坏，就想着把这石头运到江南，卖给那些修建园林的大家族。无论是他们想用这石头来做假山，又或是做墙面做地面做石阶那就随便买家了。
就算是买家想找人想办法把这寻常铁器难以留下痕迹的东西，费尽心思凿成毛毛糙糙的石狮子都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可谁知道一路船运过来，因为石头的重量船费付出去了不少，却无法在扬州等地找到买家。
这些个能建造园林的富豪之家又不傻，买这种硬度的石头，加工成本那要肯定要高出许多，还不如直接就用青石或者大理石，实在不行加点钱买那种汉白玉又美观又上档次，还不用多付加工费不好么？
况且如果用这种硬度过高的石头，就算凿成一个什么物件，也最多是毛毛糙糙的。以现有的技术和工艺来说，根本没法磨得很光滑。谁家要一个毛毛糙糙的石狮子摆家门口啊？
因为这么个原因，这石头是一块都没卖出去。
于是，老板就想了一个偏门的法子。
“对，这位侠士果然慧眼识珠！这正是试剑石啊！”老板一把握上陆小凤的手，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本来还没想到什么好名字给这个石头做宣传，就叫他硬石来着，这些好了，有了试剑石这个名头，一定能吸引更多客人的。
“可……就算是试剑石，”陆小凤从老板手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指了指那一片试剑石，“这您可得找不少剑客才能卖出去了吧。老板打算给这无价之宝，如何定价啊？”
“不不不，此等宝物，怎么能说卖呢？”
“那您的意思是？”
老板指了指那十几块石头，“那些，是要等有缘之人。”
陆小凤这还是第一次，有被噎住的感觉。
这老板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傻？他明显在嘲风啊！
“而这一块，”老板拍了拍手边的大石头，“这一块，是想和各位看官玩个游戏。”
“大家可以来试试看，若是有人能用刀剑在这石头上留下痕迹，这无价之宝便是他的了！”
老板看着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露出跃跃欲试的眼神，立刻话锋一转，“不过嘛，这想要和无价之宝接触，是要给点诚意的。不多，一人二两银子就可以试一次。若是能留下痕迹，那等于是二两银子就换回一个无价之宝啊！”
听到这里，西门澜星终于听懂了。
合着这老板是不打算卖石头，而是准备弄个福利彩票啊！
两元买张票，万一中个奖……
行啊，没想到这年头就有人有如此的经济头脑了啊，真是厉害啊。
西门澜星在心里啧啧称奇，手上却做了个手势，让身边的两个护卫和两个婢女暂时不要出手。
他到要看看，这出戏，还会怎么唱下去？
要在硬度堪比花岗岩甚至更高的石头上留下痕迹，其实不难，那个凿子就是了。
但是如果按照这老板口中的要求，一定要用刀剑留下痕迹。那么要么是这刀剑本身锻造和淬火技术十分高堪比百炼钢，要么就是这用刀用剑之人内力深厚还能加持在刀剑之上。
前一种可能，按照如今的技艺很难达到。虽说百炼钢的技艺在魏晋就达到了顶峰，但是因为灌钢法这种工艺的发展，使得近些年的百炼钢数量减少很多，大多数又被控制在了朝廷手里，江湖人士想要得到一把硬度高的武器，非常之难。
后一种可能，那用刀剑之人的武艺一定已经已臻化境。
无论是那种可能，都让西门澜星有些期待。
不过，按照他的猜想，大概率是没人能完成这个挑战的
不断有人教了这智商税，拿二两银子去试了试，结果败兴而归。
这试过的人越来越多，还是没人能够成功。别说一道明显的划痕了，就连丝丝磨过的白痕都没有。
从日上三竿，到日落西山。
西门澜星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太阳晒傻了，才会等了这么久等一个已知的答案。
西门阑星打了个哈欠。
青龙和玄武立马单膝跪地，从身后的包裹中掏出一个木制的东西，摆弄了几下拼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张可以供人坐着的高椅。
这下子就把同样一直在看戏，看看谁能在石头上留下痕迹的两撇小胡子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西门澜星懒洋洋地斜着眼睛看向小胡子，“怎么，没见过折叠椅啊？”
陆小凤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往西门澜星这边凑了凑，拱了拱手算打了个招呼，“这我还真没见过呢~”
西门澜星对这样自来熟得也见得多了。
当年站街的时候，多得是人被他的外观被他的橙武吸引各种截图拍照。
看着小胡子没什么坏心眼，只是眼珠子就盯着那折叠凳拿不下来了，西门澜星直接站起身往旁边走了走，示意陆小凤随便研究。
“多谢这位小兄弟，在下陆小凤，不知道小兄弟怎么称呼？”陆小凤也不在意形象，直接就蹲下身子，开始研究折叠凳的机关。
西门澜星觉得没必要和萍水相逢的人多认真地介绍自己，直接开口，“你就叫我二少吧。”
“陆兄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比较重，还请二少见谅。”跟在陆小凤身后的青年抱了抱拳，为友人的不知礼数道了个歉。
西门澜星这才把视线看向这位君子如玉一般的青年。
这人给西门澜星的感觉，好像是鲜花一样具有春天的气息，又好像是大海一样可以包容万物。
这种气质，就好像完完全全是他那冰山兄长的对立面。
“无妨，我要是介意，就不会站起来让他自己玩了。”西门澜星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他的眼神有一些涣散，好像无法集中聚焦。
如果不是高度近视，那就只能是不可视物了。
花满楼可以感受到来自西门澜星的视线，也能察觉这位‘二少’留意到了他的眼疾，但是他还是很温和地笑着，“在下花满楼，见过二少。”
“嘿，”西门澜星喜欢听别人叫他二少，立马笑了一声，心情都好了许多，“好说好说。”
果然和温柔的人在一起，脾气都会变好呢~
Emmm……
这绝对没有说大哥脾气不好的意思哦。
“二少觉得，是否会有一人完成那老板的挑战，赢得试剑石呢？”
既然自家好友在‘研究’着别人的东西，花满楼也不好让场面变成两人面面相觑，便找了个话题。
“人是肯定会有人的。只不过我一直在等一个，不是我认识的那人来完成这件事。”
太阳都快落山了，眼见着天就要黑了，西门澜星的肚子都开始饿了，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大概是刚才那句话的声音太大，被不只一个人听到了，甚至传到了石头老板的耳朵里。
老板凭借着这么一个‘试剑石’，光收一个人二两的入门卷就已经收回这么一大块石头的开采和运输成本了，如今不只是笑开了花，内心更是有些自得。
这些个江湖人士，表面看上去风风光光威风不凡，甚至连在石头上留下痕迹都做不到，哼。
一听西门澜星说这话，老板顿时想要给逐渐散去的人群加一把火。
“这位小兄弟，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有人一定能够在这石头上，用刀剑留下痕迹？”老板大声地说道，确保让周围尝试了以后失败的人都听到这话，点燃他们的好胜心。
万一他们一个忍不住再每人二两银子试试看，就好了。
西门澜星抽了抽嘴角。
这老板说好还真是滴水不漏。明明是在挑衅，还要把限定条件，什么‘用刀剑留下痕迹’说得明明白白，这是怕西门澜星直接找人砸石头么？
“是又如何？”西门澜星打了个哈欠，“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话，小兄弟你只要承认自己是在吹牛便可。”老板笑容满面，“若是的话，还麻烦小兄弟请那人来试一试，也好让我们在场的大家开开眼界嘛。”
西门澜星挑了挑眉，“就凭你，就凭这破石头，还想让他来试试？不好意思，不是我针对谁，在场的没人有这个面子能请我大哥专门走一趟。”
“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被西门澜星刚才那话说得都愣住了，而陆小凤却笑了起来，“不瞒二少，其实我也认识一人，绝对能够在这石头上留下痕迹。不过我也觉得我认识那人，怕是不愿意为了这石头跑一趟的。”
“这……口说无凭，小兄弟你既然叫不来那人，那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吹牛呢？”
“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陆小凤走了上前，还撸了撸袖子。
“这位侠士，你是知道我这宝贝是试剑石的，那是要武功出神入化才能留下痕迹的，我这不是听到有人‘侮辱’我的宝贝，一时之间气愤难忍嘛。”这老板看似摆低了姿态，但是神态里，话里话外都在挑衅。他想着万一惹得这几位侠士一个不高兴，出手打了人，那才能更快地达到他的宣传效果呢！
“出神入化？呵。”
“侮辱你的宝贝？呸！”
西门澜星还真忍不了这口气。
他扭头吩咐了淡黄衣服的婢女白虎，然后就看到白虎朝着一个一手被长辈牵在手里，一手拿着糖葫芦舔的小男孩走去。
在征得了家人的同意，并且许下三根糖葫芦的报酬之后，小男孩拔出白虎腰间的女款佩剑，迈着小短腿走向大石头。
“啊哈！”小男孩把剑举高过头顶，‘用力’地往下用劈了下去，剑尖正好划过石头。
石头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白色划痕。
完成任务的小男孩，丢下佩剑，拿着白虎给的铜板跑回自家父亲身边，和父亲讨论起是一天吃三根糖葫芦还是三天每天一根糖葫芦的问题。
而西门澜星则是冷哼一声。
“我万梅山庄一把普通的剑就能够留下划痕，你这破宝贝也不过如此。”
“若是我哥亲至……”
话音未落，伴随着一句
“我来了。”
一个仿佛自带冷气、自带干冰、自带特效、外加BGM的声音一步步从街的那头走了过来。
那是，西门吹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不过如此
，还差 